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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斌:政治和艺术同病相怜


来源:凤凰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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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2013年年底,梁小斌突发脑梗入院,立刻引起社会关注,一时形成“梁小斌现象”,关于体制外作家如何在生存和创作之间寻求平衡。2014年年中,刚刚结束手术的梁小斌携其新书《地洞笔记》接受凤凰网文化专

参加体力劳动对我来说就像天方夜谭

凤凰网文化:所以有人说梁小斌只剩下大脑。

梁小斌:我是个不愿意参加体力劳动的人,我以前最早我在工厂里上班的时候,工厂里上班呢,我的确过着一种好像是滥竽充数的工人生活,因为跟大家一块干活,也不需要操作工人的技术特别高超,那我干没干别人也不知道。。。后来有一天工厂宣布,宣布名单要把我安排到绿化队去工作,绿化队是什么概念,后来有一天夜里晚上,我吓得一夜没有睡着觉。绿化队的概念就是拿着、拿着大剪刀剪冬青树。我就紧张得一夜没睡着觉,因为在我所处在的那个年代,干任何事情都要能拿得出手,非常优美的像个绿化工的,拿着大剪刀在那剪冬青树,这样的园丁的形象,对我来说简直像天方夜谭,我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在公众场合大厅观众之下,端平剪刀去剪树。

凤凰网文化:他损害了你的什么?

梁小斌:就觉得这么一个优雅的动作,我没办法完成。

凤凰网文化:都不想尝试。

梁小斌:嗯,就像一个想滥竽充数的人,马上就会从黑暗的角落里,给揪出来。就像一个合唱的人,一下不叫他合唱了,让他独唱,不是这个情况吗。我就非常紧张,按照我来第二天我就生病了,我就没有去工作,就是因为我不能在大厅观众之下,去剪冬青,所以后来我就靠了病假,我就不去上班。因为啊大家都明白,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人们都要求每一个所出手的动作,都要是完美无缺的明白吗?

凤凰网文化:真的有这种要求?还是说您对自己的要求是这样的?

梁小斌:有这个要求,一上阵就能够拿得出手,一上台就能够放开歌喉,往那一站就是布帛那剪冬青树,就在那剪树是吧,但是有一大堆冬青,冬青树的剪子并在那个地方,叫你一个怯生生的青年,就从那里面抽出你自己,属于你自己那把剪刀的时候,你感到多么巨大的困难,所以呢这就爆发了我一个非常简单的语言,你们听起来都觉得非常,虽然显然这个青年的窘迫,但是他非常生动。他们连劳动工具都要抢,这句很怪吧是不是,很好吧。的确人们在抢劳动工具,那我没有抢的结局是什么,就最后一把最蹩脚的劳动工具,属于你。这就因为我看人们的面目,看得真切,就是看得真切而没有上前去抢的,最后一把最蹩脚的工具属于你,因为你最蹩脚,那么你显得最生动,因为你最生动,所以这种场景至今还记得,因为我还至今还记得我把这个场景,向别人转述的时候,别人也觉得很生动。

凤凰网文化:很多年了可能一提梁小斌,都会提到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他是一个标签吗。

梁小斌:我虽然很害怕被标签化,但是被标签化它又是必须的,你正眼看看那个东西,那个商品没有标签。最早当我的诗发表出去的时候,真有部队的解放军战士把他的领章帽徽,和他的门上的钥匙寄给我。他这个把钥匙寄给我,隐含着双重含义,不是我丢了钥匙,他就找一把钥匙来给我,第二他想亲自的领略一下他自己丢钥匙的感受。所以这个战士的行为给我留下,这个深深的印象。人是在一个丢钥匙的境遇里,有两种需要选择的,完了就定格下来,永远是丢钥匙的状态。第二个他必须有所改观,他就说他的钥匙应该找到了,是不是。如果钥匙,如果长时期的没有找到,也是个令人担忧的,失望的这个局面千真万确。到底是丢失的定格,还是这个丢失局面的改善,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我们现在正处在这样一个境地。

你瞧我的眼睛现在有点看不清了,我不得不想到那个,那个失明的阿炳。阿炳的二泉映月我听过无数遍,二泉映月告诉我一个什么,简单的一个启示我就想跟阿炳说呢,说阿炳不要再哭了,阿炳不要再哭了,二泉已经映月湖水已经涨满,明白我想说些什么吗?也许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向世人提供了一种二泉映月他那个乐曲,把它翻译成一种语言,我只提供了一个语言,阿炳不要再哭了,湖水已经涨满,但是情况又恰恰相反。如果不再哭的话,湖水不够足够的充盈,就不可能形成二泉映月景色的壮观。

凤凰网文化:就是一个悖论。

梁小斌:二泉映月,它所蕴含的这么一种内涵,对我来说倾注毕生的精力进行研究,就是这个阿炳不断的哭声,永远的哭声才能保证二泉永远映月,才能保证这个湖面的清澈,美丽。

如果不哭,不哭马上就要干掉,就成为枯萎,就出就此中端,所以你瞧。所以艺术啊语言境遇他为了感人,你都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去,是不是,这就是二泉映月,对我的一个简单的启示,我想说阿炳不要再哭了,世人不要再哭了,二泉已经映月。

在一个不是武斗的年代 语言的作用突出显现

凤凰网文化:那会不会陷入一种诡辩?

梁小斌:这是我们语言的,这是我们语言,这是我们思想的发端,有一个经叫做《金刚经》。这部经像金刚一样的,具有攻无不克攻者必胜这么一种力量,很简单。要知道现在不是武斗的力量,在一个不是武斗的时代里面,语言的作用无可争议的突出的显示出来。比如我在大街上看到敲着军鼓的少年先锋队的队员,向我走过来我为了描述这个鼓声,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开始我只想鼓声得充满着什么幻想,有对昔日年代的创伤被震得鲜血流淌,这还不够。

为了表达这个鼓声,我于是又继续写到,鼓声啊你充满着什么幻想,我的昔日年代的创伤被震得鲜血流淌,我当时我记得我是这么描写的,就写这个鼓声有如步伐整齐的响,大踏步走到钢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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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于一爽]

标签:梁小斌 凤凰网文化 大海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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