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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对话凤凰网《年代访》文字实录

2013年06月24日 17:07
来源:凤凰网文化 作者:徐鹏远

梁庄是依靠亲情来完成的 父亲是我的队员

凤凰网文化:我知道您虽然是身在高校有这种课题研究的项目立项的可能性,但是写《中国在梁庄》的时候这样一个题材、这样一种呈现的文字方式肯定是不能立项的,我不知道您在调研时间和调研经费上怎么办?包括很多做这种社会调研其实是需要一个团队去完成的,我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么一个团队,还是就您自己单打独斗?

梁鸿:我有团队,我父亲是我的队员。

其实写《中国在梁庄》可能是非常自然的一个过程,因为你自己想写,它也不是科研的成果,你就因为你想写然后你就回去了,你不会考虑到钱的,对于我来说我可能从来不会去考虑钱的问题,因为首先你自己还是可以支撑的,其次这个问题不是钱的问题,它是自己想要去做,人面对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是不惜代价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写的愿望会超过你其他的一些考虑,所以我觉得不管它是不是科研,不管你花这个钱有没有回报,你都要去做,因为只有你的作品才开心你才幸福,我觉得这是一个最根本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这五年来,就从2008年到现在,几乎五年时间,我能够在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35到40岁之间写这两本书我觉得是我特别幸运的一件事情,也很幸福,因为我觉得我选择了一个我喜欢做的,我还能够做的,最终还做成了的这样一个东西,我觉得太幸运了,很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自己愿意做的喜欢做的东西,我还找到了,我觉得这已经够幸运了,上帝已经垂青了你,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其他东西了。

那么另外还有比如说写完这本书以后也有一些出版社来聊,就说跟一个团队带着摄像机什么的,我当时就说可能不行,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个个人的体验,它一定是个人化的书写,一旦有别人就变成了公共的东西了,我觉得这肯定不行的。因为梁庄一定是个个人的梁庄,一定是个个人的书写,那么当一群人跟你走的时候你那种体验一定是不完整的,尤其是一群人是另外一个状态下,他跟你父亲跟着你是不一样的,那么所以我觉得我一丝一毫都没有想到我要搞一个团队来跟着我去操作这个事情,对我来说那是不行的,因为我不能,那我可能写不出来了,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我自己,我自己来做这件事情。当然可能面临的难性可能非常多,因为确实是走这么多城市可能会非常的艰辛,这是肯定的。

你看我,我现在写完这个考察完这个梁庄,走完之后,我现在出去再也不背相机了,我好多次出差几乎快半年时间我到哪都不背相机,我实在是伤了。因为我自己还要背相机,还要背摄像机,就是小的那个DV机,还要拿笔记本电脑,然后我自己背着一个双肩背,然后挎着一个那个大的一个(包),因为也要装相机和小的DV机,非常沉,就我的肩膀就被累坏了那种感觉,所以现在我非常的我到哪连照都不拍,就除非别人给我拍几张,我自己不拍,就是太累太累了,确实非常的艰辛,后遗症特别大。但是我觉得最终的完成还是我觉得就是非常的欣慰,我觉得我完成了,不管怎么样,你退缩也罢,软弱也罢,最终你把它走完了。

那么在这其中我觉得当然还要感谢我父亲,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像豌豆一样的,砸不烂的那个豌豆一样的,特别的乐观的村庄老人,也算是在村庄里略微有一点点见识,他觉得我做的一点好的事情,一件正义的事情,他就觉得那没有我不行,人家非常拽,说没有我不行,你一定得带着我,你得把我带上。但显然也是了,因为我很多时候跟我的堂叔、堂哥十几年不见,我走的时候可能就是小姑娘,这么多年有很大变化,我也不会拉家常说实在话,但是我父亲一去,因为他又是叔叔辈、爷爷什么二叔、二爷、二哥来了是吧,一定要喝酒的,一喝酒之后一下就放松了,马上这个视野就打开了,各种各样的话语,各种各样的故事都出来了,所以就自然的达到一种亲情的东西。

所以你会发现非常有意思的是其实我完成梁庄是依靠亲情来完成的,我依靠的不是现代的很多那种关系,我依靠的是一个中国熟人社会里边最基本的一个关系--亲情,它帮我完成梁庄,其实很有意味的。所以其实我也是梁庄的一分子,最终我的选择可能也是梁庄的选择,有很多的一些东西。那当然还有一些资助,我觉得这个东西并不重要,最终是你写完了,然后你人生中最重要的这样一个要求,情感的要求和理性的要求完成了,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让我感觉到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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