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也夫:中国知识分子的嘴是怎么被堵上的
国家之所以要这样设定,提供这么多经费给学者,它的微观原因有很多,从宏观上来说,有点阴谋论的意思,是在八十年代末的运动结束以后,让学界跟着一块腐败,给他们一点糖果堵嘴。
徐书鸣:学术界的拉帮结派在国外也存在。
郑也夫:国外学术界的确存在类似现象,毕竟人性都有弱点,但从招聘的方式来说,哪个国外大学的院系,有50%都是同一个人的学生?国外大学根本不允许这种招人方式的存在。由于大家的性格、观点的差异,形成了不同的派系,这很正常,哪个地方没有派系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派,但是国外的学术派系不是由高校的招聘体制所导致的。
在中国,一个学者要是有点独立性,有点叛骨的话,他在高校的学术小团体里就没法生活,其它人都是学科带头人的学生,你能怎么样呢?国外则不然,国外高校有严格规定,在本校毕业的人,先到别处去打天下,功成名就以后,他可以申请回来当教授,不允许近亲繁殖,所以不可能出现中国学术界的这种局面。
严格来说,中国的学术派系不是思想派别,是准血统、师门成员的近亲抱团。
徐书鸣:10年,您在《时代周报》的一篇文章,认为当时的高校招聘中,对海归的倾斜过重,但最近也有学者说,近两年的趋势是本土招聘居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这跟您说的拉帮结派是否有关系?
郑也夫:现状我不清楚,因为我快退休了。参加系里的招聘,在某种程度上,既是在帮助系里,也是在帮助自己。因为这可以选择自己以后的同事,总不希望在自己的小生态、小环境里,出现不好合作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学老师应该对自己负责,帮助自己选择同事。我就要退休了,三年前开始,系里的招聘我一概不参加,大学、院系招聘变成什么样,它的发展趋势,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学术竞技场上没有那么多夸奖的辞藻
徐书鸣:最后一个问题,在对其他学者的批评上,郑老师一向是不留情面,难道就没有一个值得你发声赞扬的学者吗?
郑也夫:表扬一个人多无聊,学界的游戏规则就是批评、批判,就像下棋一样,下棋就要争取把对手杀败,如果博弈的对手与我打和平球,那玩什么呢?到底想不想跟我下棋?学界的生活就是争吵,吵什么?吵道理,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颂扬起人来,那就太无聊了。相反,我要是下非常大的力气,跟他切磋一个道理,就是看得起他。
当然我们没有太多学术生活,我也没什么机会跟我的好朋友们过招,照理说应该跟看得起的人过招的。
徐书鸣:在您的博客上,倒是看过不少您跟别人过招的小文章。
郑也夫:不一样,在学界,有很多学者我都很尊重,但是观点哪能都完全一样呢?所以会有一些争论。但是,博客里的交锋,大多是准政治性的,比如王蒙,我骂他,那是政治文化的问题,不是学术问题,他也不是学人,而是一个作家,完全是政治文化的问题。
跟我打过笔墨官司的学者不多,孙立平是我很好的朋友,在他的讨论会上,我出手也很猛。还有一些人,以前不来往,但是别人把我请来,对他们的评述我也非常不客气。比如于建嵘,有人为于建嵘开过一场讨论会,我话说得很猛,但是于建嵘很有涵养,所以也没影响我跟他的关系。
如果受不了我的批评,那咱们就隔得远点,我说批评的话是表明对你的尊重。在拿刚才下棋的那个比喻来说,你很愿意下棋,要跟我摆棋,你说咱客气点?那还玩什么?你懂不懂我们在玩什么?我们在下棋,就是要见胜负的!两人努力下一盘和棋太容易了,可是,那是对象棋的侮辱!学术的讨论可不就是要争论嘛,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出点难题,这是太正常的事情了,玩的就是这个。
因此,很多人做的都是伪学术。
徐书鸣:这么看来,您头上“愤青”的标签也是不恰当的,因为您做的事、说的话,在一个正常的学术体制中,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郑也夫:学界太荒诞了,很多学者都是伪学者,在一场学术争论中,我表示“这个题你解开了”,这句话就是对他最好的称赞,因为同样的问题我们都没有解开。剩下的,还有什么好夸的呢?说你真伟大,有谄媚之嫌。
这么多人都在努力破解一道难题,只有他解开了,他就是冠军,冠军的冠冕自然也就在他头上戴着,咱们都落在后面。学界就是一个竞技场,竞技场里,哪来那么多谀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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