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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访]导演刁亦男:用电影表达人性最隐秘的疯狂


来源:凤凰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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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亦男,1968年12月6日生于西安,因为父亲在西影厂工作,小时候看内参片《黄土地》开始喜欢电影;喜欢文艺小说和数学不好从而考了中戏;曾认为戏剧是最爱的情人,可是跟孟京辉合作的《阿Q同志》被禁演受打击;由于电影的隐蔽或者自由,2000年进入新世纪给自己许愿做导演;后来用了12年的时间拍了自编自导的三部电影,自称“第六代”是最后的理想主义者。 谈创作他说自己并不像外界猜想的那样迷恋人物“身份”,《制服》和《夜车》都是想要表达一个人内心的疯狂和隐秘被点燃,而《白日焰火》更像一场合谋;感慨获得柏林金熊奖只是一个小插曲,作为一个导演生涯的成功可能永远不会到来,但是最重要和最迷人的是“等待戈多”的过程。

“拾荒者丢失的马”只是隐喻生活中隐形的暴力

凤凰网文化:网上有段对电影中拾荒者丢失的马的解读:“马是男性力量的象征,居委会大妈说是拾荒者留下的,而洗衣店老板就是看吴志贞可怜收留她的拾荒者,他丢了他的马即男性的性能力,所以才有后来卡车内的换裙游戏,也是梁志军不杀他的原因。”

刁亦男:太牵强了,过渡的阐释,我觉得没有必要。那个拾荒者的马就是人找不到了,马在那个小区里面转悠,会让人感觉到很不安,会对人的生命产生某种联想,反观我们的生活,其实这都是间接的暴力,或者隐形的暴力。一个人的失踪,你不会想到他去邻家,或者串门,或者回乡下,你想到的是他的生命是不是被剥夺了,这是我们大部分人,至少是我第一本能的联想。这样的联想会让我们去反观我们的生活,到底这里面存在多少暴力。其实暴力充斥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和日常当中,而且非常具有突然性,说来就来。这一个案件虽然是碎尸案,但是在调查这个案件的过程当中,生活中的很多细节都会让人不安,或者充满着危险。

这个想法是我之前看我的一个朋友赵亮,他拍了一个纪录片《罪与罚》,里面有一个片警,东北的,老是去小区巡视,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拾荒者的老头不见了,但是他的马车一直在小区里溜达,他就找这个人,找不到。当时我看到这儿就觉得很不安,后来就把它移植到我的电影里了。他那个里面的老头是一个酒鬼,喝多了,躺在一个什么犄角旮旯里睡了三天,所以警察没找到他,但是我就感觉他被人器官移植了也未尝不可,这种危险分分钟都存在,甚至我们那时候在网上还流传着器官移植更可怕的段子,你突然睡醒以后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很可怕的描述,那个太恐怖了,就是说到处都有这种让人揪心的暴力,在日常生活当中充斥着,我就是想表达社会生活的不安一面。

凤凰网文化:最近好像特别多的导演都在拍跟社会新闻有点关系的东西,贾樟柯的《天注定》、赵大勇的《鬼日子》、甚至宁浩的《无人区》。

刁亦男:刺激我的可能不是这种直接的社会新闻,刺激我的还是我内心的感受,或者自己体悟到的感受,把它变成自己创作的动力。社会新闻的刺激,或者因为一个社会新闻而拍一部电影,对我来讲可能比较少,但是我会把它作为我电影里的材料。

凤凰网文化:因为可能最近二十年或者十年,有一个传播范围更广速度更快的现象。

刁亦男:对,就是刺激的频率更多了,像以前传播度不广的时候,可能刺激的频率少,可能很久才会知道发生一个什么事情,重大的或者奇怪的,离奇的新闻,现在更多了。但不是说那时候没有,现在才有,只有频率密集了。密集了可能这种感受反而变得司空见惯,如果这些事情没有,我反而觉得今天怎么没有出什么事,我们是不是还活在世界上,或者我们进入到梦里面也有可能。

觉得马是忧伤的东西 喜欢在作品里对动物做关照

凤凰网文化:《夜车》里也有一匹马,你对马有偏好吗?

刁亦男:有偏好,因为我小时候印象特别深的一幕是我在托儿所的时候,有一天看到一个马拉了一车砖,这个马被车夫在用鞭子抽打,居然把它的眼泪打出来了,那个马特别的可怜,小时候看到这一幕,就觉得马是一种忧伤的东西,对马施暴的人肯定都是坏人。

凤凰网文化:乔麦写了一个影评,称你说拍这一段是受卡佛的影响。

刁亦男:应该没有,卡佛的小说当然也有一些动物的运用,什么孔雀,马也有吧,但是确实没有联想到卡佛,只能是巧合。但是我喜欢在我的作品里面对动物做一些关照,动物作为一个元素,让你的电影更加有一些神奇的色彩,和说不上来的一种味道,包括床单上的虫子,也算是一个昆虫,一个死尸,虫子的尸体。

电影是让人体验的 好的东西是气味根本抓不住

凤凰网文化:还有一种阐释,说冰刀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象征王学兵的杀手角色没有性能力。

刁亦男:这个里面也很容易让人用通俗的弗洛伊德的理论去图解这些东西,也好吧,至少比看不懂的人强。还有一批小朋友看不懂。

凤凰网文化:布努埃尔的电影就是符号化的运用很多总是让人过度阐释,也许有些人就是想把一部电影完完全全看明白。

刁亦男:不,电影是让人体验的,不是让人去把它说的那么清楚的,其实很多东西是要感受的,它是气味,你要去闻的,它根本抓不住的,好的东西去体验更重要。这些过度阐释完全不精彩,我看到的有意思的一篇影评,叫《东北貂文化的离骚》。

凤凰网文化:我也觉得那个很逗,还把你的名字化进去--“貂亦难”。

刁亦男:那个无所谓,只要他能自圆其说都没有问题,很轻松,很放松,我们都应该轻松放松地看待一些东西,体验更重要。

相关专题: 刁亦男:等待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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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刁亦男 导演刁亦男 编剧刁亦男 电影白日焰火 制服 夜车 第六代 艺术电影 独立电影 柏林金熊奖 布努埃尔 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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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亦男:戈多未必来 最迷人的是等待 http://d.ifengimg.com/w120_h90/y0.ifengimg.com/source/pmop/storage_img/2014/04/02/c92a73e6-f782-4d08-bca1-6cffb9417fd2184.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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