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首页 手机凤凰网 新闻客户端

凤凰卫视

翟永明:悲观让你把这个世界看透

2013年11月04日 13:57

我在其他地方妥协 不用再写作上妥协

凤凰网文化:它的诱惑还不够大,让你妥协的诱惑可能。如果有一个书商承诺你一个很好的许诺。

翟永明:那我不会,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希望我所有的妥协都在别的层面上,不要在写作这个层面上,这是我一开始的一个原则。所以呢,在写作这个层面上不管有什么样的诱惑,我觉得肯定还是要有一个写作,一个想法。否则就没有必要写。因为其实写诗是一个特别私人的事情,跟写小说不一样,跟写剧本写小说写文章完全不一样。它完全是你个人内心的一种表达。别人也不会来要求你,比如说书商他也没有必要来诱惑你。因为它不可能成为一个商业的。

凤凰网文化:他都看诗了,他也就必然不会诱惑你了。所以白夜现在当然,它现在的状况,或者你多久去看看?

翟永明:我现在当然是比较懒啦,就刚才我讲到在这样一个节点之后,我就是去得比较少,差不多就是有活动的时候我会去。因为我必须还是要给白夜策划很多活动,那么这个是我一直要做的事情,但是不一定我要去那做,我在家里面也可以做各种各样的安排或者策划。但是呢,我还是希望它能够延续一开始的一个理念,它还是一个文化沙龙,虽然它不可能在商业上取得多大的成功,但是它可能把最初的那种理想坚持下去,就是它能够成为一个文化沙龙,成为成都的这些文化圈的朋友能够在那找到一个,大家可以在那找到一个交流的平台。

在写作上不自信的人也可以成为大师

凤凰网文化:但是很多人跟你的感受可能又恰恰相反。很多人会长久的沉浸在那种状态里,尤其是他的表现形式可能又是那种有点分身的表现什么的。不知道,但是只是说从那种题材上来说,当然我这种观点是很多诗人说的,所以他们必然认为诗是最牛逼的,诗是最明亮的,诗写得好,小说一定写得好,只是我们不写而已。你觉得呢?

翟永明:有些诗人比较自信吧,我可能没有那么自信,我觉得写小说也挺困难的,也不是那么容易。

凤凰网文化:自信重要吗?对于写作来说?

翟永明:也重要,也不重要。因为我知道很多不自信的人结果成为大师,是因为他的这种不自信要求他的写作也好,他的艺术也好,有一个比较更严格的要求,所以他最后能够出来一些比较重要的作品。比如说我以前是一个很紧张的人,我坚决不会接受采访,那么自成我搞了白夜以后,开了白夜以后,我被迫我要接受一些采访,如果我不接受采访,好像我也觉得对我经营这个白夜会有所障碍。所以我就被迫接受一些采访。但是我现在可能比以前好很多。但是内心里实际上还是一个比较紧张,比较不自信的一个人。

凤凰网文化:他自信就是与生俱来的。你觉得是来自哪?我觉得好奇怪。

翟永明:我觉得自信就是与生俱来的。

凤凰网文化:人不能选择的东西真多。

翟永明:但是肯定也有人通过后天的一些训练,他能够克服很多东西,这一点我也承认。

凤凰网文化:因为有的时候,其实我觉得任何一种状态都没有问题,只是太多包括机场那种,宣扬人要自信,要外向,要那个正能量什么的。我觉得这是一种特别大的侵犯什么的。你作为一个女诗人,你觉得这种性别,从80年代一直到现在,他的优势在哪,当然他肯定有优势,也有劣势肯定。

翟永明:在中国我觉得女诗人的劣势是占主要的,优势可能就是说比如说别人来抨击你的时候,或者是来指责你的时候,稍微要手下留情一点,我想这可能是一个优势。

凤凰网文化:你把别人想得太善良了。

翟永明:我感觉的,也可能我比较善良。但是劣势还是占多数,因为我觉得从80年代女性诗歌,其实那会发展得还是挺好的,但是呢,比如说女诗人他遇到的问题比男诗人多得很多。比如说女诗人她就会在她最年轻的时候,她就会有一个爆发力,她在写作,她对诗歌的感觉都有一个爆发力,但是她在中途可能会遇到结婚,生孩子,组成家庭,然后为这个家庭付出很大的代价。她要遇到这样的一些问题这个可能要比男性要多一点,所以很多女性最后就不写了。

凤凰网文化:可是认为你到50岁还写诗,当然我是觉得挺好的。

翟永明:你这个是一个比较普遍的偏见。概念中觉得好像诗人都是年轻人的事,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实际上诗歌写作还是一个,就跟小说作家一样的。它就是一个你要从年轻一直写到老,而且你越往后面你的作品越成熟的这么一种文学形式。不是人们想象的年轻人才能写诗,或者说你到了中年你就没有激情了。我觉得这是一种社会上的还是一种成见吧。

凤凰网文化:对,但是还是一种不同貌。比如说有些人是那种,这个行业挺残酷的,他可能一生最好的作品就是他第一部作品,就是他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经验的作品,但也有些人他是越磨练越老道。还是分人可能。

翟永明:我觉得还是分人,但是有些天才可能就是这样的。也有可能他一生中就这么几首诗是最棒的最广为流传的。但是很快他这种就消失了。这种情况也挺多,但是有的人他可能没有这种,但是他一直在不断的积累他的经验,然后他不断的去成熟,他的作品也越写越好,渐渐就达到一种成名之境,这种也挺多的。

凤凰网文化:对,但中国普遍的概念里,他有一种又惜才,又天妒英才,所以对那种夭折的那种极大天分的人有一种偏爱。

翟永明:对,这个我承认。比如说海子。海子最后的整个这个神话的过程其实就是这样的。

把性别和写作进行绑定是我最大困境

凤凰网文化:包括就是说杨米那波人当然你肯定有不同的观点。他认为海子很大的价值在于死者为大。然后还是说姓别这个事,所以其实可能在从很年轻就有那种悟途,就是其实你可能展现了更广泛的东西,但是其实大家的重点一定是你展现的性别的那些东西。

翟永明:我当然还是说可以说受到很大的困扰。但是现在已经不受这个困扰了。因为之前很多人会就是说特别的,就是说对你关于性别的写作的那一部分特别感兴趣。而且把你所有的写作都绑定在这个标签上。这个是肯定我遇到的一个已经习以为常的一个困境吧应该是。现在我是觉得不是特别介意。因为你不可能非得要去左右别人的思想,你只能说左右你自己的一个状态。然后我觉得可以用自己的作品来说明很多事情吧,我是这样想的。

凤凰网文化:反正很多人说,成名之后很难有机会让别人真正了解自己了。就跟演员一样,他永远是被鲜明在他最擅长的那几种角色扮演里什么的。

翟永明:但是有很好的演员他会突破这种极限,他会突破这种束缚。那么其实真正最好的演员,或者最好的作家,他的价值就在于他必须要突破他自己,他自己造成的这种束缚。比如说一个演员,人家把你的角色给定型了,那么如果你不能够突破角色的束缚,那你就只能永远是一个本色演员了。

凤凰网文化:但有些人容易选择一种人知道方便的方式,其实很难再选择复杂的方式。你可以去写女人,你写出每一个可能都会有人去爱你这个东西。对你来说那也很容易可能。

翟永明:对啊,对我来说如果不断的重复其实是很容易的,还有一个可能也比较讨好。因为可能有很多喜欢我早期写作的人会继续喜欢。实际上我的写作改变了以后,以前喜欢我诗的人后来都表示不喜欢。其实我这个改变的过程蛮长的,就是还是不是特别容易,一个人他有一个比较习惯的写作的一种方法了以后,其实很难去扭转他。但是这个扭转实际上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呢,就有一个很长的一个过程。也许在改变的初期,我自己觉得自己变化很大,但是别人不这么认为,别人觉得你还是你那一套。这种情况我觉得是可能每个作家都会遇见。但是呢可能你改变了之后,可能有些习惯于你的这种写作的这些读者他反而不习惯了。但是另外一方面你可能会有新的读者。比如以前不喜欢你诗的人,他可能没准他会渐渐的喜欢你现在的写作。我觉得这种东西都不应该成为一个困惑你的一个事情,因为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想要写成什么样子。

凤凰网文化:因为听过太多作家说不在乎读者,当然有些可能是真的不在乎,但是人是有这种虚荣心的其实,而且它是一项非常孤单的东西,你需要被认同什么的。

翟永明:当然是,因为比如说写诗肯定是这样的。尤其是当代诗,它真的是处于一个比较孤绝的状态,那么如果能够有你的读者,或者你的知音跟你能够构成一个互相交流,互相关注的这么一个状态肯定是好的。那我不否认这一点,我觉得作家肯定是在他的读者或者他的知音的激励下,产生一种更大的一种创造力吧。

凤凰网文化:我觉得有些可能是太失望了,对这种读者不敢再要求了,所以普遍就是对媒体说不在乎什么什么的。

翟永明:这个也是一个,也是一个相对的一种关系。你要说他多在乎呢,可能也不会太在乎,因为你太在乎了之后,你就会对去做一个相对没有那么孤独的事情。写诗毕竟还是一个比较孤独的事情,他肯定也有他不太在乎的地方。

凤凰网文化:对,可能那个身体结构决定。所以你觉得像当年比如说女人这一组诗出来之后,你说那些比如说男性他们对这种女性诗歌题材他真正的关注点在哪,在于你的披露,在于你的那种思维的一反常态,还是在于什么?细致的来讲。

翟永明:这个我就有点不清楚了,可能得问一下男性读者。我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比较,但是我相信男性读者和女性读者对女人那组诗肯定看法是不一样的,肯定有很大的不同,但我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调查,我不知道。但反正还倒是一个比较有趣的问题。

凤凰网文化:确实是无意为之吗?还是说当时那种题材只要有人碰触他就会当然也有一个天分做依托,他就一定会引起关注。

翟永明:也有可能,但是这样的一个主题也是跟当时的时代背景是有关系的。以86年为截点。在当时所有的这些诗人的写作探索里面都是这样的,他都是说他处于之前的一个空白状态,那么对你触碰他的时候,他就会引起一些比较大的反响。确实是这样。

凤凰网文化:但也完全不在你的预料内。有一夜成名的感觉吗?

翟永明:没有。因为谈不上,因为毕竟诗歌他跟别的不一样,他也谈不上能够有多大的名。只是就是说就是说你的某一组诗受到了大家的关注,有更多的人来关注你的写作。当时是这样。

凤凰网文化:对,有时候会有另外一种时间在记忆里。所以你觉得这个组诗跟这种短的,或者你个人擅长这种叫什么长度或者怎么定义?

翟永明:我觉得每个人写作得不一样吧。有的人特别喜欢短诗,然后觉得诗歌就不应该写长。我觉得如果从一个比较开放的角度来讲,诗歌它应该没有任何的约束,就是说你可以如果你想写得很长,说明你有东西可写,你可以写得很长。然后你如果是觉得我在很短的长度上我就能把我的所有的感情表达出来,那么也是成立的,我觉得不可能是一个长度能够决定一个诗歌的好坏。

[责任编辑:于一爽] 标签:翟永明 凤凰网文化 诗歌
打印转发
凤凰新闻客户端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凤凰网保持中立

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