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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访]笛安:流行写作和历史写作的摆渡人


来源:凤凰网文化

我觉得这本书可能会冒犯很多直男癌的读者。我觉得生活里即使你是一个直男癌患者,这并没有问题,但是当你一定要去扩张你的直男癌的价值观时,我认为这就是问题。

我对自己不够狠 对写下的人物也不够狠

凤凰网文化:所以加上你的老年(音)那可能他就是让某一个人进出,一个人倒垃圾,就是我觉得写作者总还是要对自己的人物善良一点吧,有必要吗这种善良?

笛安:我不知道,因为我总被读者评价,就是其实我对我的人物还不够狠,就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是一个问题。

凤凰网文化:所以为什么读者会有这种期待,就是大家从这种悲剧里面当然可能会获得力量获得快感。

笛安:他就会可能觉得就是纯粹从这个小说的角度来讲,如果你肯对读者人物够狠,你的小说能成功,这个是从纯粹的一个。

凤凰网文化:像郭敬明的电影一样,最后死掉了?

笛安:对吧,可能就有的人会觉得说这个东西还是一个,但是对于我来讲我会觉得说,怎么讲呢,就说首先我对我自己其实就还是一个不够狠的人,这个它是能折射出来一个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我对我自己就不够狠。

凤凰网文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狠呢?

笛安:我不知道,但有的人行,有的人行然后就成全了他,就是我对我自己真的还是不够狠的,就是因为。

凤凰网文化:你总还是因为享受一些事情?

笛安:不是享受,就是说我还是不能允许我去做我真的不允许的事,你明白吗?就说像萧红我为什么会觉得有点难接受这个人物形象,我说实话我觉得一个人你怎么能允许自己这么狼狈。

凤凰网文化:孩子。

笛安:就你怎么允许自己那么狼狈,你怎么能允许自己那么惨,我觉得你明明可以不这么惨的,就是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我没有办法,这我说实话,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允许自己那么活着,就是张爱玲那么活着我觉得OK,因为这个看上去是一个它有自觉的这种完整的故事,就觉得你不管说那个男人值得不值得,那是另外一回事,另外一码事,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一种本质的的区别,那我觉得我昨天还跟人在聊这个。

凤凰网文化:似乎觉得萧红遇到了每一个人就和他走了一样,她好像对自己很随波逐流?

笛安: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她,所以我确实不了解她这个人,也许如果我生活里有这么一个朋友,也许我会觉得她很可爱。这个有可能的,因为她毕竟还是,我相信她身上有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你就说你只看他的传记纵观这样的一个人生,那不是我想要的,就是我觉得我还是有一种那就是你说是爱面子也好,还是怎么也好,就是内心还是有一个闸门。

凤凰网文化:就是像点样子还是要活的。

笛安:对对,就是你至少,我觉得你可以悲剧,但是你至少不能是一个,至少你的悲剧也分很多种,莎士比亚的也是悲剧,孔乙己也是悲剧,那不一样的,对不对。如果你的人生一定要悲剧的话没人拦着你,但是你是不是尽力的让自己像莎士比亚的悲剧。

凤凰网文化:实际上你想的也不错,就是一门心思我要把我自己搞成悲剧。

笛安:对,你如果非要做一个悲剧那就去,也是每个人的人生有不同的任务,但是悲剧与悲剧有本质的差别,那我觉得再怎么样,这个你看鲁迅就比我狠,他就可以写孔乙己,我就没办法。但是我觉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孔乙己真的当时就震撼到我的三观了。

凤凰网文化:我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而且为什么大家认为茴香豆的那几种写法是点睛之笔,他们是怎么样那么评价的?

笛安:对。我觉得当时真得是像孔乙己那个小说,我当时看的时候,当时他给我那个震撼我到现在都记得,就他最后就不说他温一碗酒,然后就这个小伙计低头看他坐在门槛上,他将用手走着过来喝酒。我当时心里就觉得那个难过,就觉得心整个揪起来,但是我觉得平心而论可能我这辈子不会写这样的小说,我写不了。就是那个是一个我本能在拒绝的东西,这也许会妨碍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作家,我真两天在深刻地反省这件事。

凤凰网文化:可能大家对丑陋的理解也是不一样的。

笛安:对,但是我觉得我当然希望我自己能更好,也许能更好我就要解决这个问题,我必须本能里面我开始面对这个东西。

凤凰网文化:而且我觉得年轻人在很年轻的时候,似乎丑陋的东西也要,就我要写一种很美的丑陋,比如。

笛安:至少要有一点意思。

凤凰网文化:所以你说现在作品中还存在那种其实很古板的那种评判,比如说。

笛安:真善美。

文学的使命是探查人性的无限可能

凤凰网文化:我觉得还是有,当然可能比如真是一种无限接近的准确,然后善可能是对人物那种理解,然后美比如审丑也是一种美,我觉得你怎么去判断这些东西?

笛安:我觉得我所谓的文学里面的真善美,肯定跟公益广告的不一样。

凤凰网文化:不要这样。

笛安:但真的不一样,那如果都一样的话我们干嘛要去看小说,我们直接每天看公益广告就可以了,或者我们每天看段子看鸡汤就够了。

凤凰网文化:你是多讨厌正能量对吧?

笛安:也不是多讨厌正能量,我只是说就是说怎么讲呢,我觉得文学肩负的使命它有一个东西就是你要去探讨,无限地去探查人性的各种。

凤凰网文化:对。

笛安:昆德拉说过一句话就人的处境的种种可能,你要去探讨这个东西,这是文学该做的事。我不说文学,就你小说就该做的这件事,要不然人类的想像力用来干什么呢?

凤凰网文化:就是他应该做唯一的一件事吗?

笛安: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当然还有别的,但是就是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很基本的东西,所谓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讲真善美,我觉得肯定这三个字的含义都更为复杂。

凤凰网文化:对,虽然很多人希望通过阅读得到的并不是复杂,这种人为数不少。

笛安:对。

凤凰网文化:很多人需要答案还是。

笛安:所以我觉得是这样,我觉得对于我来讲,最理想的一个状态就是说我的小说,我写了一个好看的故事,你不需要这么复杂的读者也可以看故事,需要这么复杂的读者你就去跟我一起走。

凤凰网文化:但是起码它是好看的。

笛安:对,就说我觉得有是一个风景看起来很好的地方,不需要走那么远的人看风景,内心有这个需求的人跟我走,我觉得这是一个完美的小说应该具备的一点东西,这是我个人我觉得是这样的。当然我知道乔伊斯的东西。

凤凰网文化:也不念诗人和读者,当然可能是。

笛安:但我觉得乔伊斯的东西非常厉害,就是那种但是我承认我看不下去,就是尤利西斯,就是我。

凤凰网文化:你也没有断那条腿,有三个月躺在床上的时间。

笛安:就是我承认我看不下去,确实这个没有办法这个人和人口味上还是有一点差别,我觉得可能每个人对自己的,自己作为一个小说家完成的任务不一样,那我还是希望有读者觉得说这个故事我喜欢我爱看我觉得好看,这个对我来讲它永远是一个赞美,这是我摆脱不掉的一个东西。

凤凰网文化:所以可能对故事的理解也不一样,就是你觉得故事一定要有一个完整的,比如是当然我知道你构造故事的起点可能就是一个绝对的冲突。

笛安:对。

故事让小说更有仪式感

凤凰网文化:你上来就让它,就是热开场的,你需要它,你觉得这是好看的一个要素吗?当然你可能说到一些很具体一些环节。

笛安:这个根据每个故事的不一样,它有不一样的要求,但是我个人是觉得其实就是说故事,我们很多人犯的错是把故事和故事情节混为一谈,故事和故事情节是两个概念,情节就是顶级畅销书的情节一定都是非常精彩的。

凤凰网文化:就像童话一样它有那些元素,有死亡有白血病。

笛安:顶级畅销书一定是就情节一定应该是,但是我觉得我特别尊敬会编精彩情节的人,我对这些人永远有一种尊敬,就是我觉得我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个问题。

凤凰网文化:它有时候现在可能也是咱们达不到的。

笛安:我非常希望我能拥有这样的能力,我不夸张,我非常希望我觉得。

凤凰网文化:拥有训练的方法吗?

笛安:我不知道,就是我觉得除了训练还有点天分在,我觉得这个也,就是这个东西对我非常的,就是我是非常非常希望有这样的能力,但我觉得你客观一点说对于文学的要求来讲,就是你可以情节简单,你甚至可以情节好像都看完了没什么情节,但你不能没有讲故事的态度。所谓讲故事的态度,就是说就像剧场一样,我需要一个铃声,我铃声响了观众席你就应该安静,然后灯黑了幕布拉开了,观众们你们就要看我了。

凤凰网文化:或者一个木鱼那个什么敲两下就是很有效。

笛安:它这个就是一个仪式感,我觉得为什么我们看电影也一样,我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进电影院里,灯一黑我依然有一种童年时候的兴奋。

凤凰网文化:对,这个永远融合散漫的纪律一样。

笛安:这就是仪式感我觉得是一个小说作品必须要强调的仪式感。

凤凰网文化:对。

笛安:就是这种我觉得你真的就是读者打开你的书看到的和他的糟烂的所谓的生活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他为什么要看你的书,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因为我为什么对讲故事态度特别执著,就是一个基本的我觉得我相信的事情。

凤凰网文化:对,你总要让他得到一个故事。

笛安:对。

凤凰网文化:就聊聊语言这一块也可以。

笛安:当时因为我在想,就是有一个难点就是我怎么去定下来这篇小说的语言的感觉,就这个语感是很重要的,就是尤其在作为一个写古代的。

凤凰网文化:别太割裂了至少。

笛安:对。但是首先就觉得你不能让明朝的人一张嘴说话都像《东霓》、《西决》、《南音》,这个也确实有点太夸张了。

凤凰网文化:可能像你。

笛安:对。就不能这么说话,但是怎么办?我觉得就想,因为我的阅读量也有限,我最熟的其实是《红楼梦》。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人没有必要读那么多书。

笛安:也不是,就是我真的,可能我看的书,还是我觉得跟很多同行比真的没那么多,可能比普通人还是要多。

凤凰网文化:同行真是可怕的动物。

笛安:对。就是可怕的存在,就是永远就觉得,但是我当时觉得说,我觉得我最熟的就是《红楼梦》,我就在想,要不要这样,就是我叙述的时候,作者叙述的时候,还是用我的口吻,就是相对现代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调子,一个叙述基调,然后人物的对白,就像有点类似《红楼梦》一样的那种感觉,我觉得这样的一种融合也许是可行的,当然他不可能,我不可能真的写出来原汁原味,看着就像三言二拍,那是不现实的,那也不可能,那我就用这个方式,我觉得至少我已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已经尽力了,就他好不好我不知道,我要听读者来评价。

凤凰网文化:所以你觉得是偶然的吗?比如说用第一人称或者我用一个什么上帝视角,你觉得这个东西是我一下,一瞬间他就自然浮现的,还是说你的内心其实有一个标准?就是我会很理性的选择这个东西。

笛安:我不知道别人,但是我的话,基本上曾经我很喜欢用第一人称,就是我觉得第一人称最方便,然后后来,因为写就发现第一人称要讲一个里边有十几个人物的小说,你没那么容易,一个局限性,我觉得说这个,后来于是我就觉得这一次我要用第三人称,因为有的时候第三人称会带来一个问题,就是第三人称会让你有点难进入主角的那种状态里,这个是一个,但是我觉得我已经写了这么多年,我觉得这个经验也能让我觉得,我现在可能还没有必要,就是我觉得第三人称我还是能处理的。

凤凰网文化:所以你怎么理解那些,比如说,当然我知道小说不光是个人表达,就是很多人去探索语言,探索表达方式。

笛安:探索形式,是吗?

凤凰网文化:对。我觉得但是那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就是你会放多大精力在里面,或者说现阶段。

笛安:迄今为止放的精力都不多,就是因为这个确实可能。

凤凰网文化:你没有享受我要创造一种语言,一种方式是一定是独特的,你没有这方面太想至少。

笛安:没有,我觉得我做不到,没想过。

[责任编辑:冯婧]

标签:笛安 南方有令秧 贞洁烈妇 直男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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