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潜艇“猎杀潜航”
中国海军舰队从西太平洋演练归来,自卫队研判潜艇究竟在哪里?
凤凰网文化 > 深度 > 正文
考证与索隐的双向运动:两种红学方法的哲学探讨

2011年03月17日 08:19
来源:凤凰网文化综合 作者:陈维昭

字号:T|T
0人参与0条评论打印转发

简单地说,霍氏属于“考索派”。而从其实际操作来看,其索隐已不同于蔡元培式的在同构之间考索,而是在不同的考证结论之间(譬如在“曹雪芹家世与康熙、雍正朝有直接的关系”与“雍正死于丹砂”这两条考证结论之间)进行了大量的想象、推理,其索隐已与文学创作无异。所以,我以为,霍氏可归入“学术小说派”。《红楼解梦》本名《红楼隐侠》,是霍氏自己定的。从这个《红楼隐侠》的书名,我们不难窥见其文学方面的创作初衷,——当然,这又是我的索隐。当然,这部作品确确实实地引入了不少学术领域的成果,但毕竟已不同于学术。这一点,只要留意一下中国的“历史文学”传统,就不难理解了。即使对严格忠实于史实的孔尚任的《桃花扇》,也依然是历史剧,而非历史。这部伟大的作品的名字只出现在中国戏曲史、文学史上,而决没有理由出现在《清史》上(即使排除戏曲非正宗文学样式这一点,也可作如是观)。

冯精志的《曹雪芹披露的故宫秘闻》(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5年版)有一篇代序,题为:“杜撰了一个词。”杜撰了一个什么词呢?这就是“考隐”一词。杜撰此词的根据是,蔡元培索隐派本意是要索史实之隐和政治之隐,但其方法不足取,牵强附会,一无所中。“《红楼梦》中确有‘隐’,但‘索’不出来,需‘考’。为此,我杜撰了一个很不确切的词:考隐。意即用考证方法钩稽《红楼梦》中隐藏的历史事实。”

实际上,索隐派自从它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把自己定位在“考隐”或“考索”上。索隐派一直运用着考证方法,只不过它所考证的对象主要不是文物、典章、制度等,而主要是考证文学作品的内容与其“本事”的关系。

索隐派发展的历史,也就是索隐派逐步运用考证成果的历史, 也即是索隐方法向考证方法切入的历史。在这个索隐向考证逐步切入、渗透的过程中,索隐方法随着新的考证成果的出现而不断进行自身的调整。

索隐派从一开始就对历史考证给予足够的重视。蔡元培的索隐几乎每一条都借助历史考证的成果,引入清代历史材料。历史材料及其相关成果从来就是索隐的基础。可以说,索隐派在本质上就是考索派,只不过它的索多于考,或者说,它把索也当作考。然而,在蔡元培从事《红楼梦》索隐时,有关作者的一切,人们都不甚了了,这使蔡元培的索隐显得先天不足,所以蔡元培的索隐就借助于“三法”:“一、品性相类者;二、轶事有征者;三、姓名相关者。”主要是通过同构关系、相涉关系去索隐。又运用传统的“拆字法”、“谐音法”等索隐方法进行转换。这样的索隐在当时已大大地满足了读者的好奇心,王梦阮的《红楼梦索隐》和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分别再版了十次和十三次之多。

然而,在孟森、胡适的历史考证面前,蔡、王等的索隐显露出先天不足。尤其是胡适,对《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及其家世进行了较为严密的考证,于是,蔡元培的“清康熙朝政治小说”的观点就被釜底抽薪。胡适指出其索隐工作是“猜笨谜”、是“牵强的附会”,这在后来的红学史上已成为共识。

我想,在蔡元培写作《石头记索隐》的时期,如果已经出现了诸如胡适那样的对于《红楼梦》作者的考证成果,那么,蔡元培是不至于如此之“笨”、如此之“牵强”的。蔡元培的接踵者就拥有了这样的幸运。它们的索隐越来倾向于以“自传说”为起点。

研究者的知识结构直接影响索隐的学术品位。有些善于把握索隐的特性与分寸的学者,能够以考带索、每索必考,令人分不清其工作究竟是考证还是索隐,尤如七宝楼台,炫人耳目。周汝昌先生的《〈红楼梦〉“金璧”的背后》(《献芹集》,山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可谓达到了《红楼梦》考索的极致。这篇文章所运用的材料,有一部分是很多研究者所常见常用的,例如乾隆皇帝关于采购群书、编纂《四库全书》、烧毁违碍书籍等方面的谕旨,和糰的身世、权势、贪污等材料,是研究清史、清代学术史、清代文化史、清代思想史者所熟知的;昭的《啸亭杂录》、批本《随园诗话》、周春的《阅红楼梦随笔》、梁恭辰的《劝戒四录》、赵烈文的《能静居笔记》等,更是《红楼梦》的研究者所频繁引用。然而,当周汝昌把这些材料与其他材料连成一片的时候,他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和糰出重金延请文士(以程伟元、高鹗为代表)为他续补《红楼梦》,然后将伪续一百二十回本的《红楼梦》进呈乾隆皇帝。周汝昌的这种索隐是建筑在大量的可信材料的基础之上的。在确证乾隆皇帝读过《红楼梦》、和糰熟读过《红楼梦》这一点上,周汝昌搜集了大量的材料,尤其是引用了和糰本人的诗集,从而为他那个惊人的结论构筑了一个较为稳固的基础。

二、考证中的推理与索隐

胡适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强调的是考证过程中的主体性与科学性、想象力与材料限制的辩证关系。当这个“大胆假设”的对象由文物、典章、制度变成义理、意义、本体的时候,这个“大胆假设”也就成为走向索隐的先声。刘梦溪先生在论及胡适与俞平伯的《红楼梦》考证的异同时指出:

在研究方法上,《红楼梦辨》和《红楼梦考证》有一致之处,都用的是考证学的方法,但所选取的内容、侧重点,大为不同。胡适在《考证》中着重解决的是《红楼梦》的作者和年代,基本上属于历史考证的范畴,俞平伯的《梦辨》,重点在辨析《红楼梦》本身的内容。……1952年,经过增删修改过的《红楼梦辨》以《红楼梦研究》的书名重新出版,内容上更突出了原书的特点,即研究的重心是《红楼梦》的内容和有关版本。研究方法虽然是考证学的方法,但和作品扣得比较紧,是与文学鉴赏结合起来的文学考证。一个是历史考证,一个是文学考证,这是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与胡适的《红楼梦》考证的根本不同之处。……从《红楼梦辨》到《红楼梦研究》,俞平伯先生致力于红学考证,却不同于通常的红学考证,他的研究一开始就包含有与小说批评派红学合流的趋向。(《红学》第76—77页,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版)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红学 红学史 考证学 
3g.ifeng.com 用手机随时随地看新闻 凤凰新闻客户端 独家独到独立
  • 社会
  • 娱乐
  • 生活
  • 探索

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