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期
2011 08.19
导语:有人说看他的博客“解馋”,但他说“有些话放在自己心里头更舒服”;有人说读他的乐评“过瘾”,但他说他已经厌倦“乐评人”的称呼:“当你要完成写字这个任务,你会发现音乐给你带来很多痛苦,一个没有音乐的时代,评论音乐是件挺可耻的事。”[详细]
第9期
2011 08.19
导语:有人说看他的博客“解馋”,但他说“有些话放在自己心里头更舒服”;有人说读他的乐评“过瘾”,但他说他已经厌倦“乐评人”的称呼:“当你要完成写字这个任务,你会发现音乐给你带来很多痛苦,一个没有音乐的时代,评论音乐是件挺可耻的事。”[详细]
《三联生活周刊》主笔,开有博客“按摩乳”“不许联想”。
流行音乐应该是在竞争中不断淘汰的一个行业,但现在新一代缺乏真正的新的冲击。也许罗大佑他们这一批人,真的是“后无来者”。
音乐要回到它最本真的那种创作状态上,实际上就是出于一种“自娱自乐”的心理的。而现有的体系,正被盗版、下载“打散”了。
我们可能讨论罗大佑或者鲍勃·迪伦,但他们可能听的不多,他们只能去回过头来去去找不属于他们这一代的音乐。我相信他们都会问,为什么他们现在听到的没有那么好也没那么丰富了。
四五十岁的歌手,甚至五六十岁的歌手仍然活跃在舞台上。因为没有更年轻更出色的歌手,能去用他们自己的光芒,把他们给掩盖下去。新一代缺乏真正的新的冲击。
说到电视选秀节目,它不是一个选拔歌手、而是一个制造艺人的过程。现在“选秀”很多,但是你会发现通过选秀出来的歌手能有几个?
网民现在可能还停留在一个特别低级的“瞎嚷嚷”的阶段,实际上这是从一种“群氓”,是一种无声的群氓变成了有声的群氓的这么一个过程。
有时候你愤怒的程度跟你批判的对象脸皮厚的程度是同比例地“水涨船高”,他们的抗打击能力,也是在提高。后来你发现你的力量不断的加强的时候,他们还是“岿然不动”。
比如高晓松,他的作品写的都很清纯,但是你在生活中你和他接触你会感觉高晓松真是一个滥人,真是一个混子。
王小峰:其实我对音乐的关注实际上已经非常少了,我原来可能是还觉得自己是一个评论音乐的人,他们叫“乐评人”。后来我就变得更纯粹地、不带任何的目的性地去听音乐。
当你要完成写字这个任务,你会发现音乐给你带来很多痛苦。我记得《三联生活周刊》主编还问我到底还写不写乐评了,我说不写了,一个没有音乐的时代,你去评论音乐,那不是件挺可耻的事嘛。
王小峰:我觉得如果说“有音乐”,这应该是有一个标准的。整个华语地区,第一有多少家唱片公司,第二有多少个歌手,第三个有多少个行业的从业人员,第四这个行业它每年创造的这种商业价值是多少,第五就是有多少个从事这个媒体工作的人,第六就是有多少家音乐媒体,这是应该都是硬性的指标。
我现在和一个90后孩子在一起讨论音乐,可能讨论罗大佑,或者是鲍勃·迪伦,但他可能听的不多,他只能去回过头来去“找音乐”,去找不属于他们这一代的音乐。当他们在往回找的过程中,我相信他们都会觉得,为什么他们现在听到的没有那么好没那么丰富了。
而我觉得流行音乐这个行业恰恰应该是在竞争中不断去淘汰的这么一个行业。但是现在还没有淘汰,四五十岁的歌手,甚至五六十岁的歌手仍然活跃在舞台上。因为没有更年轻更出色的歌手,能去用他们自己的光芒,把他们给掩盖下去。新一代缺乏真正的新的冲击。也许罗大佑他们这一批人,给人感觉就是“后无来者”了。
王小峰:我有时候一说起来大家就不高兴,但我必须得说:中国人,实际上是不尊重音乐的。
我曾经也有过那种不尊重音乐的一个过程,我也买过盗版,那个时候我收入很低,那个时候我也看到有正版唱片在卖,但是我买不起,我买两三张可能这个月我生活费就没了。所以我也到那个地摊上去买那种两块钱,四块钱一张的盗版,或者打口唱片。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不是去听盗版的一个很好的理由。
王小峰:我觉得音乐要回到它最本真的那种创作状态上,它实际上就是出于一种“自娱自乐”的心理。是因为后来有商人觉得音乐是可以挣钱的,它才形成了一个商业体系,但是现在的商业体系,正在被这种盗版下载给打散了。
大家都回到原始状态,作曲家写一首曲子,把曲谱写好之后,找一个乐团演奏,你想听就买票进来。过去可能都是在皇宫里面去表演,听到音乐的人都是贵族。现在我作为一个平民,如果我想去听音乐我只好买票去现场看。
回到这一步是一种无奈,现在只通过卖唱片的方式不可行了,或者说已经岌岌可危到一个快消失的这个地步了,怎么办呢?那就让大家回到这个原来的“宫廷音乐会”的模式上。
说到电视选秀节目,我认为它不会让一些真正对音乐有梦想的人走出来,因为它不是一个选拔歌手、而是一个制造艺人的过程。现在“选秀”很多,但是你会发现通过选秀出来的歌手能有几个?更何况她们也是在争议中成长的,在争议当中才一点一点地形成了她们的商业价值。
而至于说整个选秀的过程,它毕竟它是电视台做的节目,虽然他们一直是打着音乐的旗号,但是为了收视率可以牺牲掉很多跟音乐有关的东西,而这些可能恰恰是一些音乐最本真的一些东西,所以选秀成为很多人投机的一个方式。而真正喜欢音乐的人,就会变成了一个“劣币逐良币”。喜欢音乐的人,反而进不到圈子里来。
王小峰:我从2004年开始写博客,写到现在我写了有大概有六千多篇了,我觉得这六千多篇文章,你把这个社会分多少个领域,我觉得差不多能涉及的也都涉及了。
我写的评论可能是有一些偏颇,或者说甚至有些是错误的,但是当我写出来之后,别人指出来,那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完善、一种补充。所以就说在整个这个过程当中,我觉得我仅仅是一个写字的。
因为我所处的环境,一方面可能是我受到的这种教育使我的思维方式是是有局限的。另一方面,我们在看问题的时候,没有办法把自己抽出去往里面看,而是一直“在里面”。所以有段时间我觉得很困惑,就是写来写去,觉得是在重复一种观点和态度。
我不想去重复,所以慢慢的我就不再去想写这些。我觉得一些话,放在自己心里头可能还会舒服一点,不然你又变回一个愤青了。
有时候你愤怒的程度跟你批判的对象脸皮厚的程度是同比例地水涨船高,他们的抗打击能力,也是在提高。后来你发现你的力量不断的加强的时候,他们还是“岿然不动”。
原来以为他们的“脸皮”就是一毫米厚,现在发现是三厘米厚,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所以我也不再去“扎”他们了。我想他们就是一个戏的主角,这个戏再往下演,你看戏就好。这个社会让我们活的挺无奈的,有的时候就是说你确实想去为这个社会做一点事情,到后来你发现你做不成。
王小峰:我觉得只能说是网民的话语权在提升,也是因为大家都有发表言论的渠道了,而且这种渠道没有什么门槛。
但是民主的意识有没有提升,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我认为网民现在可能还停留在一个特别低级的“瞎嚷嚷”的阶段,实际上这是从一种“群盲”,一种无声的群盲变成了有声的群盲的这么一个过程。
每个人受教育时大家的交流方式大致是一样的,但当走向社会从此每个人思维方式、说话的语境都彻底发生了改变。我和我的一些在政府机构工作的大学同学在一起交流时,我甚至感觉特别费劲,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逻辑习惯,思维习惯,我要先进入到他的逻辑体系里才能跟他对话。
所以当他们面对公众的时候,可能有时候就不太会“表达”了。什么叫“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这就是在推卸责任。但可能在他的语境看来,是非常正常的,因为他平时他处理事情可能就是这个习惯。所以王勇平会为什么激起公愤,因为他们的逻辑体系我们不能接受。
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自己不太珍惜这样的一种表达环境,因为中国人有一种习惯,就是从来不敢去承担责任,第一反映永远是狡辩。一个人也是这样,一个企业也是这样,这变成了一个习惯,这也是因为我们之前并不知道自由意味着什么。
但是现在中国的网民就是看上去特别热闹,每天可能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浮现。网民们也很自豪,说你看我们把这件事情给搞的很清楚,什么“郭美美”也好,还是什么高铁试过也好,通过网友施加压力之后,能让它们变得怎样怎样。其实在一个没有一种正常制度体系下,只能是靠这种低级的方式去维权的环境,你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样。
王小峰:在我采访的过程当中,我更关注这个人表达,或者说他的态度。有的人在作品表现出来的和他在生活中都是不同的,比如高晓松,他的作品写的都很清纯,但是你在生活中你和他接触你会感觉高晓松真是一个滥人,真是一个混子。
可能很多人就会觉得很矛盾,实际上我觉得当一个人创作的时候,他的思维方式与平常和另外一个人交流的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创作作品时和生活中的气质一模一样了,我觉得这反而有点不正常。就像朱自庸,他的作品总是非常幽默,但是他却生活在自己一个痛苦的小世界里。或者也可以说我们都忽略了人有多面性,所以当一个人在我面前,他表现出任何一种可能的时候,我觉得从他自身的一个逻辑体系来讲都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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