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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在《大公报》的招聘中脱颖而出


来源:现代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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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上海市法院院长、东吴大学法学院兼职教授的堂兄查良鉴的帮助下,他以中央政治学校外交系的学历,插班进入东吴大学法学院攻读国际法专业。他在上海《大公报》上的是夜班,不影响东吴大学法学院的学业,而且可以在《时与潮》兼职。

1946年,查良镛进入杭州的东南日报社工作,每天晚上收听并翻译国外电台的广播,作为报纸的新闻来源之一。

查良镛在《东南日报》工作不到一年,时局发生重大变化,内战全面爆发,前方战场上炮火连天,只是战火还没有烧到国民党统治的心脏地区宁、沪、杭。被誉为人间天堂的杭州依然夜夜笙歌,西湖上画船如梭、游人如织,达官贵人醉生梦死,“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的诗句一次次穿越王朝更迭、世变循环。

从《书剑恩仇录》到《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再到《笑傲江湖》,金庸一再梦回杭州,以亲切的笔触,勾勒出西湖的美丽神韵――

陈家洛满饮一杯,长啸数声,见皓月斜照,在湖中残荷菱叶间映成片片碎影,蓦地一惊……陈家洛远望众人去远,跳上一艘小船,木桨拨动,小船在如镜的湖面上轻轻滑了过去。船到湖心,收起木桨,呆望月亮,不禁流下泪来。原来次日八月十八是他生母徐氏的生辰。他离家十年,重回江南,母亲却已亡故,想起慈容笑貌,从此人鬼殊途,不由得悲从中来。适才听徐天宏一说日子,已自忍耐不住,此刻众人已去,忍不住放声恸哭。

这正是查良镛的身世,他笔下陈家洛的母亲和他母亲一样姓徐,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他刻骨铭心的人生体验,西湖也是小时候母亲带他来过的地方。

1947年下半年,查良镛辞职离开《东南日报》,离开杭州,也离开了西湖。

在任上海市法院院长、东吴大学法学院兼职教授的堂兄查良鉴的帮助下,他以中央政治学校外交系的学历,插班进入东吴大学法学院攻读国际法专业。

同时,他因投稿关系被《时与潮》半月刊总编辑邓莲溪看中,邓请他做编辑,属于兼职性质。当年他在重庆就熟悉这本关心国际时政的期刊,还模仿它的路数自办过《太平洋杂志》。随着抗战胜利的接收大潮,《时与潮》也告别雾都,来到上海。

这位向往周游列国,多年来做着外交官之梦的青年对国际局势有着更多关注,加上在杭州《东南日报》的工作关系,他对国际时事的感觉非常敏锐。邓莲溪请年轻、懂英文、笔头快的查良镛当编辑,其实是让他一个人担负半月刊的编辑、发稿工作。从当年10月16日出版的《时与潮》半月刊第28卷第5期起,版权页上就印着“编辑查良镛”。这一期刊登有他翻译的《右派的自由主义》一文,其中说,“自由主义是一切政治哲学和生活方式中最高贵的一种。自由精神与自然规律及人类的创造本能最为适合。这是西方文明最深最坚的基础。它有西方历史中最足以自傲的传统”。

他在《时与潮》半月刊做编辑,自己翻译的文章很多,几乎每期都有,经常同一期刊出他两篇译文,分别署名“查理”“查良镛”。11月16日出的那期有他译的《强权政治即是战争》《美国物价高涨与对策》,12月1日有《英国能挺过冬天吗?》《英国议会做些什么?》,12月16日有《资本主义与世界和平》《法国饥馑的原因》。《时与潮》副刊也刊登了他的大量译文,有《人间的天堂――瑞典》《心理学家论政治》《英国报业现状》《预言家》,也有《胖子与瘦子》《我怎样写畅销书?》《了解你的头发》等等。

在陈布雷的帮助下,《时与潮》占据了梵王渡路618号一幢气派的花园洋房,作为编辑部。房子共有三层,外面高墙铁门,里面芳草如茵,鲜花盛开,各种设施完备,编辑部设在楼下一间豪华的小客厅里。从12月1日出版的这一期起,《时与潮》的地址即改为梵王渡路,封底还专门刊登了启事。

老同学余兆文一次路过上海,顺便去看望查良镛,见他一个人在椭圆形的小编辑室里忙得不亦乐乎。他的工作就是在大量外国报刊中挑选文章,然后剪下来,分别寄给特约作者,等他们把翻译好的文章寄回来,他再将译文和原文核对一遍,就可以发排了。

当时,《大公报》在新闻界的影响正如日中天,待遇高、收入稳定也是众所周知的。报纸一刊出招聘广告,应征函就如雪片一般飞来,共有109人。上海本市的占百分之九十五,其他多来自南京、徐州、苏州、嘉兴、杭州,年龄最大的已过60岁,最小的只有23岁,有中央研究院的研究员、大学教授、银行职员等,其中还有知名作家,附有出版的作品。他们在应征函中所述的理由有对新闻工作感兴趣、倾慕《大公报》的盛名、公务机关待遇微薄不足糊口、在银行工作清闲想兼夜差,等等。

《大公报》有独特的用人标准,不唯名气,不唯资历,唯才是举,否则查良镛是没有机会的。报馆最后选择了十位优秀的应聘者参加笔试。资深的《大公报》翻译主任杨历樵拟定试题并亲自阅卷,评定分数。试题有英文电报一,社论一,要求将之译为中文。查良镛第一个交卷,只用了65分钟。随后,他又顺利通过杨历樵、许君远、李侠文负责的口试。

正是凭着查良镛的中英文基础,特别是在杭州《东南日报》工作时所受的正好是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他在109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顺利通过严格的笔试和口试,第一个被录用。

这是查良镛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他从学生时代起就很喜欢《大公报》,1947年10月底,他迈进了《大公报》的大门。当年11月20日出版的《大公报》内刊《大公园地》上有10月份的人事记载简报,其中“入馆职员”一栏有“翻译查良镛”。

他在上海《大公报》上的是夜班,不影响东吴大学法学院的学业,而且可以在《时与潮》兼职。他曾对余兆文说起在《大公报》工作时的情形:

《大公报》的要求要高得多,有些稿子在付印前,经常要几个编辑过目,经过仔细推敲,方才定稿。报馆明确规定:稿子有误,编辑负责;排印印错,唯校对是问。职责分明,赏罚有则。写错印错都要按字数扣薪。如果超过一定字数,那就要除名解职了。

尽管工作压力大,要求严格,但《大公报》有富有人情味的一面。“晚上的夜餐倒是报馆免费供应的,说起来,多是吃稀饭,可配稀饭的,不是香肠、叉烧,就是酱鸡、烤鸭,或者火腿炒鸡蛋、油炸花生米,自然也有酱菜。晚班工作完毕,街上没车了,报馆会派车子把所有的编辑一个个送回家去。”更吸引他的还是《大公报》的那种精神气质,“《大公报》还有一点蛮有意思的,它上自总编,下至普通工人,全报馆的工作人员对外一律自称‘记者’,就是报馆的负责人王芸生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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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鹏远]

标签:大公报 金庸传 查良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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