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访] 张大春:我的武侠世界是在现实里钻了一个洞
张大春做客凤凰网文化《年代访》 在当代华语文学圈里,张大春常被冠以两个称号——文学顽童、小说工匠,但在他看来,自己与文坛并无太大关系,“我很边缘甚至很外围,我一向跟文坛没有真正的、甚至说没有什么
鲁迅曾说得了诺奖写文章就难免会有“翰林气”
凤凰网文化:您自己对诺贝尔文学奖感兴趣吗?
张大春:我最怕这种问题,为什么呢,人家是一个很有传统很严肃而且每年老先生都在那吱吱咕咕、兢兢业业地想尽办法把这个奖颁出去,而且还得维持它的传统跟尊严。干我们什么事呢,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能说我是写小说的然后有小说家每年得奖我就……不对吧,我还要写申请表吗?
写作的人,竞争也好,比试也好,你高我低,是完全跟写作无关的一个东西。每次有人问,你觉得那时候莫言还没有得奖,你觉得中国和台湾谁最有资格的诺贝尔奖,那我就问候他家人了,很无聊的事情。
以前鲁迅早年有人来而且是透过他的学生也是我的老师叫台静农给鲁迅写信,为什么不敢直接来讲呢,因为怕挨他骂。台静农先生又是鲁迅很喜欢的弟子,因为做了什么事呢,就是我要跟你讲有人要给你诺贝尔奖你愿不愿意,你愿意的话那就颁了,不要到时候给你你脾气又来了。鲁迅他很诚恳地写了一封信,给台静农说,这是个好事,而且来说的人一定是好意,如果好事不成那就拂逆了人家的好意。那如果成了,日后我写起文章来中难免有一些“翰林气”。
“翰林气”就是考进士前面比如说你前一甲,前二甲是吧,皇家要亲自点翰林。这个最好的文采要到国史馆去,状元一定是修撰,榜眼、探花那就是编修,有身份地位等于你就是文曲星下凡了。他说我这样写起文章会有翰林气,绑手绑脚。这是多么大的气魄,你不要管鲁迅脾气好不好或怎么样,我认为这个格局这个气魄应该是千古万事的作者都应该去体会跟学习的。
我的武侠世界是在现实生活里钻了一个洞
凤凰网文化:《城邦暴力团》是一个被认为是自金庸以来开创一个武侠新天地的作品。
张大春:也没有这个,因为过去的武侠小说多半都放在一个虚拟的或者是类似有内争性的历史时空里面,要不根本不知道它是哪朝哪代,要不就是给你一个什么朝什么代,你到那个朝那个代历史去对你也对不出一个人来,或者对出这个人他也没那些事。像金庸就写过那个袁崇焕,也对不出来,到后来金庸为了让他的,好像襄阳这个地方并没有发生过宋人跟金人的大战,所以他就要把地方改到山东去,结果那郭襄那过名字也就麻烦了,他要不要改呢,会碰到这个。所以他总会面临到跟历史或者是跟史料的辨证关系。我没有开拓什么,或者继他之后什么,我就是把武侠这个世界,在现实的生活里面钻了一个洞,也就是说把看起来是一个虚拟的历史背景变成一个现实的背景。讲得具体点,就是把台湾大城市跟城乡风景放进来,当做小说的背景。
凤凰网文化:您跟金先生有交情吗?
张大春:不能说交情,他是前辈,我和他做过大概两次对谈,一两次对谈吧,具体时间我就不记得了,并且私下一起同桌吃过饭我们有共同的朋友。但是讲说交情没有,不能是交情,他是前辈。不过他有好朋友跟我有交情,那个倪匡就跟我非常好的朋友。所以有时候别的朋友请吃饭就把他们两个一起找来当然我就一起来了。
金庸是文学大师 他为读者提供了一种语文教养
凤凰网文化:那您觉得金庸能称得上大师吗,文学大师?
张大春:对我来讲当然是,他的作品那个“挤压性”使得他之后50年来没有人能够说我要出版一本武侠小时放在家家户户的书架上,没有。有一些看起来有洁癖的文学家,当然也有这样的作家、诗人现在是说金庸作品毫无文学价值,根本不是文学,是商品,会这样讲。那我认为那是充满偏见的一种看法,我完全不能同意。文学作品不应该只有学院价值,学院价值只是文学评价的体系里面一个参考价值,而且往往是狭窄的,往往是受限于它的论述工具。
凤凰网文化:你认为它文学价值是什么?
张大春:不,应该这样说,因为武侠小说千百种,你不能普遍说,你能把温瑞安跟金庸放在说他们的价值是一样的吗。
凤凰网文化:金庸的。
张大春:你说金庸怎么样。
凤凰网文化:金庸的武侠小说。
张大春:它有非常灵魂的,我特别要强调灵魂、生动的场面调度,有极好的叙述语言,他的中文而且他有几乎可以说,我要想一个恰当的词,他有一种很精雕细琢的这种文字,去形容跟文字最远的那个武术。虽然说是武侠,可是它却是一种文采,它在读者想像力之外提供了语文教养。虽然我对他在作品里面偶尔出现的一些诗词那么喜欢,或者是那么欣赏,但是他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不论是在他那个时代还是在我这个时代甚至未来的时代,都是非常了不起的,
凤凰网文化:好像自金庸之后这种武侠传统很少人有继承。
张大春:你不用去担心有人没人,因为不世出的天才也好,或者是了不起的有影响里的作家也好,你只能期待他偶尔出现,他们不会是常态。不用说我,我是小说家。
凤凰网文化:到目前为止好像就是包括整个华语文学圈当中像莫言、阿城这样顶尖作家对你有过很高的赞誉。
张大春:他们是很够朋友的人。
凤凰网文化:然后您在自己写作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包袱?
张大春:什么样的包袱?
凤凰网文化:学贯古今,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你会不会有包袱?
张大春:那一定是大误会,完全没有。
凤凰网文化:谦虚吧。
张大春:一点没有,我既不谦虚也不炫技。没有,你听到的这些溢美一词都是他们的善意或者他们对我的期待。我坦白讲,我脑子不好,所以要像钱钟书那样才是渊博,所以他脑子好。脑子不可能那么好的你就不必去盼,巴望着自己有什么渊博,我一丁点都不会,而且我不跟你客气,你知道的。
文学史本身是个迷思 充满误会和偏见
凤凰网文化:金先生的武侠文学一直以来都有很大的争议,就是说很多专家认为武侠小说娱乐大众的一个这么一个读物,但是因为它可能登不了文学的大雅之堂。
张大春:什么叫文学的大雅之堂?
凤凰网文化:就是他们认为入不了文学史,在文学史地位上存在很大的质疑。
张大春:这样讲,1880年代以前,这个世界上没有文学史这个东西,我估计是这样子,如果这个年代有错,可能往前再推以前。如果再宽泛一点,在19世纪以前世界没有文学史,文学史是近代大学学院制度形成出来的,让你能够很快速地简略地浏览一遍过去历史上发生什么了,有哪些人影响了什么。这个东西它本身的存在价值是什么?把人的名字跟他做的一部分作品,以及这些作品里面三言两语的摘要放在厚厚的一个像砖头一样的纸片盒子里面,你说它有什么价值?坦白讲它就是大概有让文学系的学生应付考试的价值,来供养文学系的教授能够给他的孩子看牙或者是买新房子。我认为,文学史本身不是不能读,不是这个意思,文学史本身的价值再退一步想,我要进入文学史为什么要进入文学史,一个作家说我要进入文学史我值得吗?我们认识李白跟杜甫,不是因为我们认识文学史,是因为他的诗,自然就是留下。
文学史可能比如说我认为文学史对贾岛好像就有一点点不够体贴,任何一个学文学史的人,可能都认为贾岛的重要性不如李白。可是偏偏我认为我特别喜欢贾岛怎么办,文学史不能满足我而且对我完全是充满偏见。如果我喜欢贾岛的诗,我这样讲,意思就是说文学史本身很可能就是一个迷思,而且充满了误会,充满了偏见。
凤凰网文化:您说的这个文学史大部分是学院他自己编的那个?
张大春:不要大部分全部。
凤凰网文化:全部都是?
张大春:你告诉我有哪一个不是为了学院写的文学史。
凤凰网文化:如果是像李白、杜甫这样流传下来,它本身是存在于一个历史时空里。
张大春:他流传下的一千年,这一千年里面绝大部分的时间是没有文学史这个事情的,我们对于文学史尤其是当代人,活生生的人,想要进入文学史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什么样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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