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思对话凤凰网《年代访》文字实录

中国即使有乔布斯也可能被“阉割”

凤凰网文化：现在好像关于西南联大，包括上世纪80年代这样一种想象……

廉思：想象是很多。

凤凰网文化：我们面对现在的教育，面对现在的文化的一种常用的策略。

廉思：是，所以我其实到美国去访学过好几次，美国这个社会它当然有它很严重的病，它有种族问题，但它有一点我觉得是让我很吃惊，就是它的宽容，它的宽容体现在整个社会的宽容，这种宽容比如在大学校园里的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这种，当然学生是要尊重老师的，但是在知识面前人人是平等的，包括在服饰上的打扮都能看出城市的宽容度，所以他能出乔布斯那样的人。

在中国能不能有乔布斯那样的人？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真有这样的人可能往往就会在我们的土壤里就会被各种的事物所累所扰，最后反而创造力会被阉割掉，如果真有一个我们的学生是乔布斯，他不拘一格，经常犯上，我们的老师能容他吗，我们的老师能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好学生来看吗？可能我觉得很多老师做不到。所以有的时候我对我们学生这样，他反驳我他说我，我觉得其实我们更宽容去看待他，他可能是有才的人，这种人不能阉割他，反而我们是要告诉他，把他那方面潜能应该让他激发出来，是这么一种思考。

凤凰网文化：西南联大也好，80年代也好，其实它是跟时代的大环境有关系的，在像您的《工蜂》这本书当中有一篇是跟陈平原先生的对话，陈平原先生就说过，就说现在是整个社会的价值系统出了问题或者说主流已经变了，我想问的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我们的教育它自身的内部的问题当我们认识到了之后、我们解决了之后，如果大环境不改变，也许无济于事，可能一些情况还会存在，那这个？

廉思：我觉得从我自身来讲，我自己在主动地经营一种我们自己的小环境，当然大环境是这样子的，比如说看物质看利益，但是我们靠着我们自己的努力，起码我们可以改变身边一点点小环境，这种东西其实会影响人的。不瞒你说，你看我们做这个，我们这个课题组一直做青年研究没什么钱，做社会调查太花钱，我们又不像做经济学的，就讲个课一下子多少钱，这么大花钱，大部分都是自愿来参加我这个课题组，真是对学术感兴趣的，我也是学校资助了我一些科研经费，我自己拿我自己的工资垫付科研经费来做，就你这种东西是会影响到周边的人的，所以现在在我们周边形成这么一种感觉大家都是为了共同学术理想，不谈钱不谈利益，往往做出这样的东西是好东西，没有那么多功利性。

所以这种东西你说怎么办，要我个人认为，其实就是每个人都做好自己，我就是把我自己我们这个小圈子做好，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不瞒你，我们还是挺自豪，你看我们这几年做这个研究，大部分都在麦当劳24小时店晚上写，白天我在这上班大家都有工作，参加我的科技组就跟我到现在的有好几个人，大部分都有工作，因为当时跟我做的时候还上研究生，现在都已经毕业了，都是下班以后干，在麦当劳，麦当劳便宜、通宵、又能上网、点东西也方便，旁边都是闹腾的年轻人，我们在那写东西，当然也有人说这帮人有病，但我们觉得自己现在反而觉得自己在从事一项很有意思的事情，就它会互相影响的这种东西。所以大的环境我们说凭我们一己之力是很难改变的，但是小的我们是可以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