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访》对话郝杰：用“性”讲故事是出于本能

用性讲故事是出于本能 出轨也是活着的尊严

凤凰网文化：就是，你现在影片里面用性来讲故事，会不会有人说你？

郝杰：肯定有很多人说，包括你这样问，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凤凰网文化：我不是这样认为的？

郝杰：但实际上我自己不是说上来就说性，而是我本能，自己就对这个东西感兴趣，我写着写着，那个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我在乎那个东西，所以我的电影里面，我的人物里边也在乎那个东西。

凤凰网文化：现在有一个怪状，比如说谁拍一个社会边缘的题材都会被打上什么猎奇，把中国不好的面儿给世界看，什么标签，包括张艺谋早期的一些电影，就有很多这样批评，其实你自己不在乎这些？

郝杰：我肯定是不在乎，因为我根本不是这样做的，我也没有这样思考问题。确实也有人这样做，我以前还以为他们也在想，确实有人这样做，但是我肯定不是这样做的，我肯定不是这样思考问题的，我不觉得丢脸。我觉得就是他们出轨也好，出格也好，愤怒也好，然后可笑也好，那都是他们活着的尊严，那是他们生命的魅力，他们是有魅力的，就是老光棍，为了一个媳妇又嘣又跳，那个也是有魅力的，那是活着的魅力。

凤凰网文化：现在你拍的这两部电影，好像都是根据自己的记忆来拍的，选取这样的横截面，会不会让自己的创作格局太小了？

郝杰：这也不重要，我也不是为了格局的，我最在乎的那个东西，我最有感觉的东西，我就拍那些东西，我没有感觉的东西，我没有感觉。这个跟谈恋爱是完全一样的，你没有感觉，不能别人都说这个媳妇好，你怎么不娶啊，我没有感觉啊，他们都说你女朋友一般啊，你怎么那么喜欢，我喜欢啊，我好不好是我知道还是你知道，肯定是我知道，晚上是跟我睡的，又不是跟你睡的。

凤凰网文化：比如说你在拍《光棍》之前，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是独立电影还是什么电影，就知道要拍片，拍片之前有没有想过拿去参展然后获奖？

郝杰：那个可能是拿的，就我跟你说这个体制内，如果是你要做一个独立电影，一般特个特立独行，自己想坚持的那个东西，跟大众做的不一样，你已经在体制外了，然后你现在唯一的途径和出口就是参加电影节了，如果电影节给你获奖，那个肯定很重要。

凤凰网文化：电影审查这一块严格吗？

郝杰：严格啊，所以我的第一个电影就不可能通过，第二个电影也是。

凤凰网文化：第一个电影其实也可以上映，就是审查没过。

郝杰：就是不可能过，所以也没有去送，不可能过，我们的审查是有明确规定的。

凤凰网文化：那部片子涉及到什么啊，肯定过不了？

郝杰：很多都过不了，比如说那么多脏话就过不了，台词就过不了，我不能配音吧，给那些老光棍，他就那样讲话就过不了。

艺术就是本能 不是思考也无关是非

凤凰网文化：比如说你拍你的感受，它可能通过一个故事来表述，但是你们有没有贯穿你自己的，比如说你想传达的理念，很具体的，如果你说“我自己的生命感受”可能我们感受不到，但是你要说传达一个什么样的理念，我对生活的理解，我对性的理解，我对人性的理解？

郝杰：那些理解在我看来，首先我不是那个系统出来的人，我也不是那样的创造者，在我看来那个不是最重要的，对于艺术来说那个都不是最重要的，思考也不是最重要的。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郝杰：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受，这才是最重要的。就是艺术不是在说是非，不是在说对错，那个是别的来说的这个事儿，艺术不是。最起码我做的艺术，就相当于一个人站在山上，他唱的一首山歌，无论是他对那个女人的留恋，还是他对家里生活的留恋，还是他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就唱了一首这样的歌，这就是我的电影。

凤凰网文化：艺术就是本能？

郝杰：我的艺术是这样的。我如果是非要有一个思考的话，我认为所有的对错是非和你的思考，所谓人类智慧的结晶，那个都是阶段性的，就是在人类某个阶段是这样的，过了这个阶段发现很局限，很傻，然后再过多少年翻出来，一定使你所有的那些东西都是有局限的。但是感受是永恒的，它没有局限。我的感受就是这样的，那个没有对错，所以它也不会现在对以后错怎么样，那就是感受。在某个时期，某个人，某个男人对某个女人的某种感情，那个是通的。我的电影从来不说对错，我从来不想说对错和是非，我觉得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