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访》对话作家曹乃谦：晋北农民的饥饿与性煎熬

马悦然和陈文芬在我老家订婚是缘分

凤凰网文化：什么机缘被母亲领养的呢？

曹乃谦：这就是缘分，一个村里边那么多孩子，她就瞅准这一个孩子了。现在还有好多人说，当时很多人想把孩子给你妈妈，你妈不要，还举出例子来了，总之她喜欢我吧。我一说妈就是说养母，我养母是我的第一个大贵人。

第二个大贵人是汪曾祺，第三个大贵人是马悦然。我连汪老认也不认识，汪老就喜欢我那个小说，给我写了个小说评论，一下子让我出名，汪老给别人写评论在当时是第一次，结果马悦然也发现了我的小说。我妈把我从下马峪村抱到了大同市，汪老让我的小说从大同市到了北京，马悦然让我的小说从北京到了斯德哥尔摩。

曹乃谦、陈文芬、马悦然、李锐在北温窑，图片来源：曹乃谦

凤凰网文化：马悦然和陈文芬在你家里订婚是怎样的情形？

曹乃谦：由我和老婆还有李锐、蒋韵的见证下订了婚，这都是缘分，我在散文《好日子》里也提到了。那天中午马悦然揪我的袖子，“叫大家都过来”。我说“正在喝酒”。他说“先等等再喝，先找酒杯”。我给找到酒杯，他亲自倒满酒，一看快12点了，赶快叫大家都出来，悦然很激动，搂着文芬宣布这件事。我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来我这宣布了，而且事先也没告诉我”。悦然也是好意，怕我提前知道了不知如何是好。他要是说“我们明天到你家举行订婚仪式去”，那我该咋做准备。他说“你用毛笔写个‘到黑夜想你没办法’当礼物就行了”，我当时也没写，到后来写了一个“到黑夜想你没办法--赠悦然、文芬”，我裱好个轴给他寄过去，这就是他们唯一收到我的礼物。现在不是讲究送礼嘛，这就是我唯一的礼物。

凤凰网文化：您特别笃信缘分是因为从小跟善缘和尚长大吗？在《佛的孤独》里有写到。

曹乃谦：这些事情都不应该在这里讲，因为你们要上电视或电脑，但是不管我的观点正确不正确，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就是有一种东西控制着人们一生的行为，这是缘分。不过我没文化，不会把这个说成理论的东西，就是我感觉是这样的。包括你今天来我这儿都是缘分，很多人都打过招呼要来采访我，我都没答应，就答应了你了，这也是缘分。

相信诺贝尔文学奖传言的人是傻瓜

凤凰网文化：2012年4月27日传出您“进入诺贝尔文学奖复评名单”的消息，怎么看诺贝尔文学奖传言？

曹乃谦：我觉得相信这个事的人是傻瓜。我跟你说，我跟马悦然还有文芬（马悦然夫人）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提到半点跟这方面有关系的事情。

你说的4月份这个事情，搞的我很奇怪，可能这也是有人高估我，我不知道媒体总是传这个事情有什么意义。当时就有一大堆记者来追问这个事情，我说怎么回事？我自己还不知道。他们说你去网上看，我在网上一查，果然有这个说法。又有记者专门找我证实这个事，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事，后来我就干脆把手机关了，又躲到应县老家了，但是还有人来家访，搞得我很烦。这件事情我的看法诺奖是很保密的事情，网上怎么会知道，一定是误传。当时又有人给我一张报纸，都5月份了，北京还说这件事，不过北京这家报纸说得很科学，不叫科学，反正意思说是那个曹乃谦为什么屡被获诺奖，是被诺奖。

凤凰网文化：这种谣言总是能引起很大波动，您觉得这是因为中国人有很强烈的诺贝尔情节吗？您怎么看这些文学类奖项的作用？

曹乃谦：没看法，作为一个作者写就行了，奖啊那些事情我不想，有人说你胡说，我真的不想。要是想的话我就直接告诉悦然了，这么多年我们经常书信来往，他翻译《到黑夜想你没办法》，后来我、马悦然、还有陈文芬（马悦然夫人）又把往来书信编成《温家窑风景三地书》，陈文芬要在台湾出版我的书，马悦然在瑞典翻译我的书，我是在山西，有时候一天写好几封信往来，校对那个文章，按说我有很多机会可以跟他谈这个事，但是没有，不问，因为我就不想奖项这件事。

凤凰网文化：《到黑夜想你没办法》有没有故意把语言缩到最短？

曹乃谦：乡土语言就是那样的，我现在的语言总体来说都是雁北地区的语言，但是雁门关北面又有城镇跟乡村语言的区别，就像《佛的孤独》都是大同方言，属于城镇的语言，就像《到黑夜想你没办法》就是乡村的语言，但是都是雁北语言。雁北有城镇有农村，它就那样说话，当然随着时间变化它们也在变，就好像全国人都学会“忽悠”这个词了。现在到了乡村说话方式也在变，跟我当时那个说法不一样了。

凤凰网文化：您为什么会说“有一些不好的文章，让它变好的方法就是删掉一半”？

曹乃谦：这是我的看法，我看过一些书，这些书让我无法忍受，废话那么多。有一次有个出版社给我寄一套书，说是很好，我一看，哎呀，那么多废话，居然他们认为是很好的书。这是我的看法，没用的话过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