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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周刊]“顾城事件”罗生门二十年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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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童话诗人”,也是“一个任性的孩子”。1993年10月8日,在新西兰奥克兰市的激流岛上,顾城重伤妻子后自缢。20年后,他已经被符号化:童话诗人也是杀人凶手。今天,反观“顾城事件”20年,或能碰触到诗人们的命运交叉与时代的脉动。

顾城参加各种会议都会带上谢烨,形影不离,谢烨也有了笔名“雷米”。而另一个人的命运轨迹开始入侵他们的爱情城堡。据顾城的好友文昕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李英与顾城相遇于1986年夏天在昌平举办的“新诗潮诗会”上,“当时老派诗人还对顾城等人进行抨击”,一个女大学生站了出来力挺顾城。她就是李英。

“她看顾城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当年还是作家的文昕见证了顾、谢、李三人之间的关系。诗会分房间,她和谢烨、李英住同一个房间。谢烨整晚都沉浸在讲述自己和顾城的美好爱情中。李英捂在被窝里大哭。

文昕的回忆与她后来出版的《顾城绝命之谜》都提到李英的说法,“我其实第一眼看见顾城,就知道这是我的命,我躲不开的”。李英在顾、谢1987年出国前夕的一个傍晚,去了顾城的家,两人当场表白,旁若无人,谢烨就在旁边翻看一本杂志。1990年7月,李英到了新西兰激流岛,手续和机票由谢烨办理。

无论是纪录片《流亡的故城》还是电影《顾城别恋》都采取了艺术化和暗示的方式讲述了顾城与李英在激流岛的关系。在顾城、谢烨合著的《英儿》里,城和英儿的性爱却被具体而美好地刻画。而在另一方的描述中,这一切却是另外的样子。李英后来出版的《魂断激流岛》和访谈中,激流岛被描述成一段艰苦的日子,而最初顾城甚至强暴了她。在好友文昕看来,《英儿》的真实性极高,除了虚拟顾城死后的情况,其他均为纪实,引用的信件也都是原话。顾、谢出国后有过一次回京,顾城跟文昕说过,“你知道李英在岛上,谢烨对她有多好吗,就是她来月事,内衣谢烨都用手去给她洗。”

 

斧头

1992年初,顾城应邀到柏林交流,带着谢烨离开了激流岛。如《英儿》里写到的三人生活结束了。而当年年底,李英也离开了激流岛,与一个开办气功学校的老头结婚,最终又一次离开。当顾城打电话回新西兰时,已经找不到李英,而谢烨也和一个叫陈大鱼的华人男性交往。顾城再次回到激流岛,他和妻子谢烨的关系变得紧张,并决定离婚,最终在争执中动手。

顾乡的《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中记录到,10月8日早上,顾城还在问房子是卖还是分配的问题。当时顾城也在学车考驾照,也问谢烨要车钥匙去练车。

当天中午过后,“紫红的毛衣,雪白的翻领,乌黑的盘发”的谢烨,从窗户前晃过,顾乡以为她和顾城去木屋里搬东西然后去看孩子木耳。顾乡没注意到顾城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更没注意到屋外的争执。直到后来从警方那里得知,顾城的遗书是谢烨开车去找陈大鱼看要租的房子后写的。

当顾城“脸色一片死灰,眼光也散了”地走进屋里,对顾乡说,“我把谢烨给打了”。而此前在姐姐顾乡的印象中,顾城从来没有对谢烨动过手,甚至后者切菜他都会觉得危险。

顾城带顾乡出屋,说谢烨在“那边草地上”。当顾乡去草地看到正在喘息的谢烨时,背后的屋里“轰隆”一声,顾城已经自缢。报警后,谢烨也没能挽回生命,死于“右额角唯一一个伤口”。

顾乡在草地旁看到一把斧子,但“我定睛看,斧子竟是干干净净,再看,的确干干净净。”警察也排除了斧子同死亡事件的联系。这一次拍纪录片《流亡的故城》时,剧组在奥克兰档案局看到的顾、谢死亡证明上,并没有任何地方提到关于斧头的事。

然而,20周年过去,至今仍有媒体写到谢烨是死于顾城的斧头之下,更多的人早已将那把斧头认为是凶器。说出斧头是离现场最近的顾乡,但在“顾城事件”后的访谈以及警察做笔录时,她只提过斧头,并没有说过以斧伤人。

“当时觉得那个事情是不了了之。但没想到满世界变得那么厉害,然后电话打给我。等到我回北京一看,就更不得了。”顾乡回忆说。而法庭最后的结论是,“因家庭内部的纠纷,一个人让谢烨头部受伤”,由最初的“其丈夫让谢烨的头部受伤”谨慎地修改而来。

而通常,顾城在岛上杀鸡的举动,也被外界认为是暴力倾向的预兆。其实,奥克兰当地规定,普通家庭养鸡不能养超过10只,所以才被迫要把鸡杀掉。诗人杨炼的回忆中,是顾城说自己杀的鸡。但在文昕和顾乡那里,鸡是谢烨所杀。无论怎样这都无法与暴力倾向直接关联。毕竟在顾城多个好友的叙述中,他极度厌恶暴力。

“我知道了谢烨一定要顾城死,李英也一定要顾城死,两个女人都要赢顾城的死。”文昕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当时顾城在信件中寄了几张照片给文昕,并说请珍贵地保存,在北京的后者知道了激流岛上的紧张气氛。

事件过后,《英儿》出版。“李英开头也很陶醉于这本书,她并不是一开始就痛恨。”文昕回忆说,“她当着面跟顾乡说了,给我的通信也说过,她说,‘命里我们是一对,生死在一起,很快我就会为他去死’。”但是次年,李英以笔名麦琪发表《魂断激流岛》时,所述已经变了样。

在纪录片的最后,导演吕美静用了一组变形的镜头描述北京,并且结合了顾城的组诗《城》,她想表达出顾城又回到北京的意味,而片子开头则选了顾城本人朗诵诗歌《鬼进城》的录音,两诗互文,一则以鬼看人,一则以人看鬼。

“他们都在解释顾城,也加了很多自己的东西在解释自己。”吕美静说起自己采访过的朦胧诗人。而顾城始终是一座“城”。

相关专题: 《流亡的故城》放映分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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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谢烨 1980年 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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