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位“辛亥后”名家的眺望——萧淑芳先生百年祭

2011年07月15日 11:18
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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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花园村，小小客厅，无尽怀念

我因采访作人先生入吴宅作客并初识萧老，至今已21年。吴老辞世已14年，萧老辞世业已6年了。

吴萧二老的后人，现仍住在西三环花园村名为“华侨公寓”的大院中。南北两座当年的“豪宅”均系五层板楼，住满各色名人却无电梯。吴宅客厅不足20平米，3个居室各十来个平米，餐室仅八九个平米，现在看显然落伍了。但那是在1970年代的文革中，为美籍华人赵浩生采访吴作人能有个体面的场所，也为萧老家中的私宅被强占，由周恩来总理特批迁入此宅，二老在此均一直住到过世。

二老生前的生活极其简朴。初访时我与吴老坐在客厅一对木扶手的小沙发上，（此物亦出自名门：吴老“淘宝”自北京饭店）萧淑芳这位中央美院著名的老教授，则搬了一个小凳坐在丈夫身边，边织毛衣边静静听我们交谈，除一次让我喝茶之外从未插言。那场景至今仍深深镌刻在我的眸镜中，那次的留影至今仍敬置于我的书桌上：作人先生穿的是洗过多次的蓝格子衬衣和陈旧坎肩儿。这些年中，我夫人数次对着照片中的场景发感慨：“瞧这两位大画家，家里摆的用的真够素的！”她有时也就我和吴先生的衣着发表评论：“瞧这爷儿俩，穿的真够土气的……”

当时，市场经济已渐入纵深，吴萧二老早年送人的画已在香港拍卖出天价，依二老实力，买个别墅住住怕也不难。但是，整个1990年代，我未见过二老为改善生活到艺术市场上出售过作品。后来嘉德公司上拍二老的8件精品，是捐给美术基金会用来奖掖美院青年师生的。

我走近萧老并熟知其人其作其事，以致萧老视我为忘年之友，当属幸运之事。记得2001年8月，萧老办过《走过九十》画展后一次聚餐时，我开玩笑说：“萧先生，您看我都快50岁了，还能当您一个关门弟子么？”岂知90岁的老人却认真了，操一口儒雅动听的广东普通话道：“阮大华呀，这个画画呀，其实呀，并不难！”我赶紧岔开话题说：“那是您不难，我这是逗您老开心呢。要是我再年轻20岁呀，您不收我都不成！”

如今，在那个颇为熟悉的小小客厅中，在那个萧老常留我家常便餐的小小餐桌旁，我再也听不到她那像糯米糖般柔软绵甜、带粤家风味的美丽声音了。好在，我珍藏着她的录音录像，想念她老人家了，就放一放看看、听听。偶有机会再进吴宅客厅，二老遗像上那亲切慈祥的目光，又在静静地凝视、迎接我了。每每，我的心都是热热的……

萧老吴老，您二老未“老”，永在我心中！

（本文已由萧淑芳家人和侯一民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