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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我的生活和人群、时代、社会没有任何联系

2012年04月11日 08:35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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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问题抛回那个作为小说家的马原,他说自己活在永恒里。而被时代推着的马原,也学会了自己来发一条微博来打探好友的下落。

1 忍看朋辈成主席

“实际上我跟我的时代是完全剥离的,什么都没有。”

南都:你生于1953年,成名在80年代。你开始写作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马原:我开始写小说是1971年。当时当知青,后来读中专,再后来又上大学。开始发表可能是在1981年。我十八九岁时开始写,就是正常写小说的年龄开始写小说。

南都:也就是在地下状态写了10年。

马原:这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渠道,除了写小说,别的事情不是特别提劲。但是在当时这个事情没有任何前景和经济效益,都没有奢望过会发表,因为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刊物。

南都:1984年你发表《拉萨河女神》等,当时是先锋小说的前锋,但进入90年代以后为什么不写小说了?

马原:写不出来,看得越多,眼越高,手越低,慢慢地已经变成一个旁观者了。我早就不是文学圈中人,最后的小说写于1991年,之后就停了。到2011年写《牛鬼蛇神》,中间跨度正好是二十年整。

1991年到2001年,前面十年,我努力让自己不成为旁观者,但是我失败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准备写,总是想调整一下、调整一下。结果一调整就是十年。我还反复尝试,但是尝试做的是无用功。十年以后,我已经认识到有可能写小说这门手艺离我而去了,它只属于我三十八九岁的阶段。到2000年的时候我已经四十几岁了,这时终于承认这门手艺、这种能力已经离我而去了。

所以之后我开始重新面对自己的能力。我读了一辈子小说,对小说有比较好的判断,所以2000年开始当老师,有了《阅读大师》等讲稿这一百多万字。这形成了我人生另外一个系列。事实上这个时候我已经把自己变成一个旁观者了。

南都:最近几年你很少出来。八十年代你写了不少西藏主题的作品,现在也很少谈这个。

马原: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当时我和朋友在西藏,留着长发,几个朋友在一起,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走在路上那架势……(笑)原来净谈西藏,西藏已经那么远了,我也懒了。1982年到1989年一共是7年吧。在80年代、90年代,谈西藏谈得太多了,实际上也谈得厌烦了,反反复复。

南都:80年代里,你的知识从哪里来?

马原:看书,一直有机会去看书。所有古典主义的小说名著,我没有没看过的。不谦虚地说,一辈子没碰过敌手,没有比我小说读得多的人。我特别信老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说的就是你看得多了,你自然就知道先贤的方法论、技法、语感。比如说毛姆的《刀锋》,我差不多平均三年左右就会重读一遍,读了几十年了。小说家要检视自己的人生、立场、生活态度的话,《刀锋》是一个最好的范本。因为《刀锋》里面那个被毛姆狠狠挖苦讽刺的角色实际上就是毛姆自己嘛。一个小说家如果能一直面对自己的种种局限,他首先就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南都:90年代以后,你一直在做自己的事,但你不是个出世的人。

马原:不是出世,我的生活本来就跟人群一点关系没有。我宅到你很难想象的地步。朋友前几年说,现在是“忍看朋辈成主席”,我们这一圈人都是主席,大概我是唯一不是主席的人。我1985年入中国作协,但是实际上中国作协任何大会、小会我没参加过,也没有得过任何大小奖。实际上我跟我的时代是完全剥离的,什么都没有。

南都:你是在刻意撇清与外界、时代的关系吗?

马原:几十年就这么过来,不用撇。就是自自然然,什么都没有。最后我只是变成媒体上偶尔要提到的一个名字,我跟这个时代,跟这个社会没有任何联系。

2 写作的能力

“这是我一个驾轻就熟的能力,丧失了整整二十年,快到六十岁的时候突然回来了。”

南都:写小说这门手艺是怎么回来的?你刚刚发表了《牛鬼蛇神》。

马原:实际上,我当时并不知道它回来了。我当老师当了八年左右,然后病了。我的人生从生病那一刻开始进入一个新阶段,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不一样了。我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一定是癌症,让我做肺穿。钢针从身体里扎进去,查出来结果是“未见癌细胞”。

南都:“未见癌细胞”不是好事吗?

马原:根本不是。大夫一致认定就是癌症,只是一次肺穿没找到而已。这次肺穿让我格外绝望。“未见癌细胞”就意味着还要有二次、三次、四次。医生和他们的机器找不到癌细胞是绝不罢休的。实际上我不但不是死里逃生,反而觉得已经被倒计时了。

[责任编辑:何宇达] 标签:iPad 作家 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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