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原出新作《牛鬼蛇神》 封笔20年首度“归来”

2012年02月28日 16:38
来源：文学报 作者：傅小平

字号:T|T

0人参与0条主评论 0条评论0条总评论 打印 转发

今年年初中国文坛最具戏剧性的，莫过于抛出“小说已死”论的作家马原又要出小说了！据悉，他的长篇新作《牛鬼蛇神》即将在《收获》杂志今年第二期上露面，并在5月刊出的第三期上连载。告别小说写作20余年，马原携“牛鬼蛇神”重返故事发生地太平洋西岸战场，难怪还不见新书踪迹，书稿也才露冰山一角，网上的讨论就已经沸沸扬扬。

作家韩东、龙冬不约而同对小说给予极高评价。韩东在微博里写道：“我无条件地喜欢这部书，马原仍然是马原，当年你独特的小说方式让人震惊，今天也一样，而且这样的方式如今已成‘珍稀动物’。”龙冬认为这部小说“恐怕是要震撼整个现当代文学历程的作品。它等同于伟大的塞利纳的《长夜行》。它是纯粹文学的，毫无文学之外功利的。语言简洁直白，毫无伪饰作秀，自然如婴孩。视角独特，彰显个性”。

《收获》杂志执行主编程永新称，老朋友马原十多年没写小说了，韩东说《牛鬼蛇神》好，让人将信将疑，读了几百页后才知此言不虚，有一种“王者归来”的感觉。责任编辑、作家叶开看了小说，忍不住发牢骚说：“这二十年，是趣味低俗，垃圾遍地，蟑螂横行，鸟作品辈出的时代。马原这种不世高人再不出来点倒几个蠢货，写小说的大小‘伏地魔’们就真是横行霸道无人阻挡了。”

种种言谈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一边倒的赞扬与激赏。同时，因其对作品的欲言又止、欲说还休，更是激发了读者狂热的想象与期待，给人感觉又一个有关马原的“神话”即将到来。就如经久不衰的“小说已死论”，与其说是马原的制造，不如说是因其在文学边缘化的时代征候中，恰好触动了读者和公众的敏感神经。于是，马原一个人的言谈，借着媒体的舆论攻势和公众的口口相传，迅速发酵成一个无关马原的“马原神话”。

事实上，马原在很多场合都对这一因他而起的争论做过解释。他特别强调的是，他没有说“小说已死”，只是说“传统意义上的小说已经死亡”。在去年5月6日广州举行的一场题为“我们的时代需要什么样的文学”的沙龙上，马原就曾表示，今天的小说已经没有经典可言，写作越来越娱乐化，读者越来越粉丝化。网络等新媒体培养出了新的作家，但是他们写的东西，和传统文学相比，已经不是同一样东西了！以此看，“传统意义上的小说已极少被阅读。电视剧作家已经取代了过去作家的功能。过去意义上的小说确实已经死了。”

而马原之所以做出如此判断，则在于首先在他看来，小说的价值正越来越边缘化，读现在的小说，再也读不到精神的悲怆、宏大和庄严。其次，当下，作家受到的待遇，与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繁荣时期已不可同日而语。当年，有一次他坐火车没买到卧铺，就向列车长出示了自己的中国作协会员证，结果列车长免费补给了他一个卧铺，还兴奋地对他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作家！”而如今，不要说马原走在路上很少再有机会被人拉住合影，就连他的那张中国作协会员证似乎也形同鸡肋。马原认为，这也是小说已死的表现。

于是，对小说写作感到绝望的马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悲怆地宣告封笔。他转而去当教师，不是很成功；转而去拍电影，也比较失败。是不是因为遭遇这一连串的失败，反而让马原觉得不如回到写作，在看似边缘的写作中重拾人生的辉煌？我们有理由相信不是。而马原时隔二十多年重新推出长篇新作，事实上也回应了他是因为自觉江郎才尽、为自己从此搁笔找台阶下的传言。我们更有理由说，马原是因为对小说爱得过于深沉，所以选择了“漫长的告别”。倘不是如此，又怎么理解不写小说以后的马原，竟对“解读大师”投注了如此深情？

由此，与其纠缠于说过“小说已死”的马原，居然推翻自己的论断写起小说来的悖谬印象，不如展望对小说前景如此悲观的马原，在经历文学与人生的双重蝶变之后，是否最终改变了自己的观感？是否在这部据传可能是现代白话文小说九十年中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的长篇里，马原创造了新的景观？是否被寄予如此希望的新长篇，将如有人所预言的那样，“牛鬼蛇神”一出，就只有“之前和之后的现代汉语作品”一说了。倘使“牛鬼蛇神”将果真带来万千气象，并在某种意义上改写汉语小说的命运，我们不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