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策兰:奥斯维辛之后继续写诗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人参与 评论

说起德国诗歌,人们想起歌德、荷尔德林、海涅、里尔克……一直数下去,数到策兰,然后就开始犹豫,这是对的,因为保罗·策兰(1920~1970)是德国目前最后一个具有世界声誉的大诗人了。

艾森莱希相信,策兰的诗之所以如此黑暗晦涩,当然和他双亲被纳粹杀害有关,可是他在战后写作的动力,也多半来自于爱情。法国人贝特朗·巴德写过一本策兰的传记,他猜测,策兰的写作过程中多半有艾森莱希的陪伴,“爱情是理解策兰作品的一个关键入口,创作对他来说,是一种示爱行为”。不过这种示爱方式有时不免乖戾,策兰写道:“在你体内/我站立着。”这暗示着他们的性行为,可是对于读者来说,这只是一种阳具中心主义的粗暴语言。

策兰和艾森莱希的地下情具有浓厚的象征意义。他和出身高贵的巴黎艺术家吉塞勒结婚,是一个流亡者对于主流社会的融入尝试,可是他又不得不寻找艾森莱希这样来自旧故乡的情人,他们之间用德语交谈,她成了策兰与文化母体和语言之根之间秘密的脐带。艾森莱希相信自己掌握了策兰的秘密,她认为这场婚姻只是为了签证和钱。她说,有一天她听到楼下有人用口哨在吹舒伯特《未完成交响曲》的旋律,探头出去一看,正是策兰。当天策兰的孩子夭折了。他们经常在一起听舒伯特和海顿的唱片,一起读德语的诗和小说,因此她相信,这个口哨是策兰的一种隐秘的暗示。

如果艾森莱希在窗子上晾起一条白手绢,策兰就会知道,她在家等着他。这是两人之间常用的暗号。这个把戏很有可能是策兰想出来的,他原名Ancel,Celan这个笔名是变换字母顺序得来,这个词的拉丁语词根celare有“隐藏”、“秘密”的含义。艾森莱希也是他在世界面前藏起的宝藏,虽然她对他来说有极为重要的文化意义,但他的诗集里没有一本题献给她。有一次他假惺惺地拍胸脯,说一定要在某一本书里写到她,但马上又问了一句,也许你更愿意做一个隐形人?后来艾森莱希搬了家,就在家门口装了一块黑板,如果策兰来访不遇,就在黑板上画一个五角星。这也是这本《策兰的粉笔之星》题名的来源。掉下的粉笔灰也零散地飞进了策兰妻子吉塞勒的梦里,她问策兰,自己总是梦到B.E.(Brigitte Eisenreich)这两个字母,这是什么意思?策兰只能谎作不知,此后他尝试让妻子和情人和平共处,还送了妻子制作的铜版画给艾森莱希,画的是一个精子进入卵子的瞬间(这可能暗示着第一个儿子的死亡),最后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策兰的粉笔之星》

这本《策兰的粉笔之星》提供了解读策兰诗歌的另一个入口,他有一本名为《门槛之间》的诗集,题献给妻子吉塞勒,但如今看来,也许是暗示着家庭和奥地利情人之间的双重关系。在《我知道》里,策兰写到“那深夜,深夜的灯光”,也可能表达了他对情人的思念。不过,随着策兰在诗坛的名声日盛,他越来越不想把这段关系公开。1955年,策兰和吉塞勒的又一个儿子诞生,艾森莱希在街道上偶遇他们一家,她回忆道:“我们的目光偷偷摸摸地在空中相遇。”她因偷窃的快感而兴奋不已。可是几个月后,艾森莱希也怀孕了,策兰拿出一大笔钱让她独自去柏林打胎,她回到巴黎时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来接她,异常生气。

相关新闻:

[责任编辑:何宇达]

标签:艾森莱希 1970年 Suhrcamp

人参与 评论

凤凰文化官方微信

0
凤凰新闻 天天有料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