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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为了强国 中国百年来一代代毁人

2011年09月13日 13:51
来源:凤凰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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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希望这个事情能够透过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有机会述说每个人的心情。我听人说台湾的国学底子好,或者说传统的根在台湾保留的非常棒。但是就我自己亲身的经验,我们在小的时候,这个东西也是政治力量强加下来的东西,我们小时候有政治课,要读另外一种不同的政治教材,而且要常常被那些看不懂想不明白的东西。各位说我们的教育很好,所以台湾人有修养和文化气场。那是误会。杨照老师绝对不是从国民教育里面学到的,甚至我们希望在文化里面做出一点事的人,都是在年纪大一点要想尽办法摆脱学校强加给我们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东西。当年闹文革的时候老蒋要搞中华文化复兴运动,而那个东西在我们的经验的也是非常讨厌、非常无聊的东西,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后解戒东西,把不合时宜讨厌的符号慢慢丢掉。两岸如果更贴近彼此的成长经验或者走过的历程,类似这样的心情分享或许有一点点帮助。

9月10日,“理想国年度文化沙龙2011”将在前门23号院的北京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拉开帷幕,连续三天,上演本年度最重磅的文化大戏。今年的年度文化沙龙为中秋假期三天,设置三场主题论坛、六场人文沙龙、六场创意演讲、两场露天民谣演出,并邀请了两岸三地近四十位最活跃的文化、思想、教育、艺术、设计界达人,为京城内外更多的观众带来一份美味过瘾的思想大餐。

张鸣:我一看台湾文化人就特别自卑,一直都这样。因为当年他们在读书的时候,其实我也在读书,但是我们上学基本上就是劳动,我们偶尔会上一场文化课,中学时候所有的课本加起来非常薄,而且都是非常弱智的题目。比如数学课上说公社贫下中农为了解放台湾修水坝,高多少、长多少,都是这样的东西。我几乎从小学、中学期间没学什么东西,以至于后来进到大学当老师之后我还会念很多白字,我会跟学生说我大体上会用对,但是我可能会说错,因为我从小学开始文革了,我没有学过什么东西,我字都是自己瞎蒙出来的。但是后来我有点自豪,文革这种历人类历史上有几次?他们没经过,我经过了,我还挺自豪的。但是我现在当老师之后,我倒是有另外一种担心,当年我们是整个一代,是没文化的一代,我的很多小学、中学同学到现在信都写不了,但是他们都是高中毕业。

有一点我感到担心,现在有很多学生有一些对我有兴趣,要考我的研究生,我问他为什么考我的?你看过我的书?第一句话,我看你的博客。现在更神了,我喜欢你的微博。我说你不能喜欢我的微博就来考我的研究生,总得看点书吧。但是普遍来讲,就我现在大学教书的经验来讲,很多学生这样,家长告诉他上大学以后首先跟系领导、院领导搞好关系。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书架还有几本书,现在学生宿舍没有书了。我们跟台湾人比,或者跟现在的民国遗物比,我们的差距在哪,我们没文化。到故宫看对联都是台湾人,我们大陆人连导游在内都念不下来,说不好听的话,实际上我们大学很多教文史的教授也念不出来,这是很悲哀的事。我们这代还在努力,还在看书,如果你们这一代,70后、80后、90后、00后都不看书,我觉得没戏。我们连识字的问题可能都没很好解决,这是我的担忧。今天讨论民国的问题,我们还是在于未来,未来行情是会涨还是会跌,会涨会跌不在于中南海,可能在于我们自己。

小宝:我非常同意杨照刚才讲的话,不要太神话民国。在座每个人都希望中国以后变得越来越好,起码下次开会的时候不要再自我审查或者说敏感词。但是我们要过一个好日子,我们不必说民国,民国除了文化上有响亮光彩的东西,其实日子非常艰难的,现在我们在讲通货膨胀,再过五年可能对通胀不是特别敏感,食品涨了20%-30%,上个月在上海碰到沈昌文,他说他对这些东西一点不敏感,从48年到49年的时候,上海的物价是你进去转身物价就涨,一年里面货币贬值两万倍,当时的政府真是太糟糕,它的市民皆知。当时共产党进城的时候,市民都觉得再坏坏不过国民党,你想一年里面货币贬值两万倍,这数字太可怕了。我们现在要往前面看,你不必再回头把民国作为典范来学习。我们除了听一些讲座,我们知道一些大家的看法以后,最主要还是自己去看书,完整的了解民国到底那时候是怎么样的状态。

杨照:我不会做总结,我只能做一点补充。我印象没有错的话1969年的一篇文章,二十世纪如果有中国最大的悲剧那就是在最深厚的中国历史文化的地方,要把中国文化全部扫除。在中国最边疆最边远长期以来没有中国化的地方,要搞中国文化复兴运动,这是历史给中国人开的一个最大的玩笑,一定会创造出最深刻的悲剧。我们今天都还活在这个巨大的玩笑跟巨大的悲剧里面。刚才张鸣老师的自豪我完全了解,这么大的历史变化我们都经历过,我没有经历过文革,但是我都有感觉。我们以前谈历史,总觉得历史是漫长的,可是我们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看到这么变化,二十年前就不能想象,有一天到中国大陆来谈马克思会是一个禁忌。我在《南方周末(微博)》的专栏稿写了一年多时间,有两篇稿子没有通过审查,两篇都是谈马克思的。

中国大陆不能谈马克思,这不是有点奇怪的事情吗?在中国大陆批判国民党也变成很奇怪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批判国民党,包括台湾民主的过程,台湾民主的过程国民党真的有很大贡献,最大的贡献它非常的愚蠢。那不是一时之间的决定,是长期的累积。我们这辈人,比世芳大一点的这一辈,我当时到美国留学,我当时想从美国留学回去之后,前赴后继的民族运动,当时回到台湾的时候,没人约我喝咖啡,更不要想把我抓起来。我们当年真的觉得国民党最愚蠢的地方,去争取民主的人觉得自己是英雄,让争取民主的人觉得我被迫害,因为我被迫害之后付出我应有的代价,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责任编辑:王雅楠] 标签:1950年 研究反思 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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