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现象令人疑惑,徐志摩在《艺术与人生》中表达的思想,应该是"为人生"的,即艺术是人生的反映,人生为艺术负责,所以他才会说没有艺术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真正充实的生活。这种"为人生"的艺术主张,应该是和文学研究会相契合的,而和创造社"为艺术"的追求相悖。事实上,徐志摩的这篇文章却刊登在创造社的《创造季刊》上,而且还引来成仿吾的赞赏。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或许已经预示了徐志摩日后必定会和创造社闹翻。因为总的来说,他们之间是存在着分歧的。
文人之间,好起来热情似火,互相吹捧互相抬举,但往往又很容易一言不慎就翻脸不认人就恶言相向。一向好人缘,处处与人为善,而且从不刻意与人交恶的徐志摩,竟也会有一天一个不小心,惹火了创造社,和郭沫若,和成仿吾结下了怨。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郭沫若的一首诗。其实,这首名为《泪浪》的诗是首旧诗,创作于两年前的1921年10月。诗的结尾,有这样几句:
飞鸟有巢,走兽有穴,游鱼有港,
人子得不到可以安身的地方。
我被驱逐了的妻儿今在何处?
抑制不住呀,我眼中的泪浪!
另有一种说法,这首诗名为《重过旧居》,其中有这样几句:
我和你别离了有百日有寄,
又来在你的门前来往;
我禁不着我的泪浪滔滔,
我禁不着我的情涛激张。
无论如何,最终引起麻烦的是"泪浪"或"泪浪滔滔"。其实,即便不了解郭沫若创作这首诗时的背景,不管是从《泪浪》中的那四句,还是从《重归旧居》中的那四句,都能体会到诗中所蕴含的缠绵悱恻的浓情和无限凄楚的悲凉。
当时,创造社刚刚创办,郭沫若从上海返回日本。他压抑着思乡的急迫心情来到旧居,深情地呼唤着妻儿的名字,无人应答。他惊讶地发现,人去楼空。原来,因为交不起房租,妻儿早已被房东赶了出去,寄居在离旧居不远的一处民宅。郭沫若经人指点,来到新址,只见大儿子蓬头垢面,正坐在破败的院中独自玩耍。过了一会儿,外出做工的妻子安娜领着小儿子回来了,憔悴而狼狈。见此情景,郭沫若忍不住"泪浪"横流。然后,他领着儿子去理发,经过旧居时,又忍不住"泪浪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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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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