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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汇报》最有名记者黄裳“没有人能写他那样散文”

2012年09月06日 11:22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石剑锋 田波澜

从左至右:黄裳(右)和好友巴金在一起

1981年,黄裳(右一)与黄永玉(左一)等在杭州

郑重(《文汇报》高级记者)

黄裳是《文汇报》最有名的记者,也是最老的记者,那个时代留下来的老文汇人不多了。

前几天我一直想写关于黄裳的文章,文章名字也取好了《他的斗性和他的平静》,这几年,他一天到晚跟人打笔仗,跟人斗,他是一个火药味很重的人。解放前他就是好斗的人,像斗士一样,另外一方面,你从他写的题跋里有看到,他是一个非常平静的人。文革的时候,他写,要背着行囊,小住数日。他后来去干校改造,我看到这样的话,就非常感动。在那个年代,一天到晚写检查、被批斗,在那样的环境里,这怎么可能?但这里就看到了他的平静,用这种平静面对狂风暴雨,用旅行的心态去写批斗。他不动声色地去表现内心的痛苦。

我一进文汇报,他就在那里了,当时的文汇报是藏龙卧虎之处,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右派,所以大家跟他说话也不多,只是知道这个人很厉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看他的书,看他的文章,他是记者,但他用另外一种眼光看世界。尽管很长一段时间交往不多,但我知道我们是惺惺相惜的。有一年,我对他说,题跋最能反映你的内心世界。他笑了笑。他有战斗性,但他能化干戈为玉帛,化痛苦为平静。所以,他是一个斗性的人,一个平静的人。

陈子善(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文学资料与研究中心主任)

我跟黄裳老先生交往了有近30年,第一次去他家大概是1982年或者83年,最初为什么去他家,我也记不清楚了。在19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去他家最多,每个周日我都会去文庙淘旧书,然后会在9点半左右离开文庙。因为文庙离开他家也不是太远,就到他家坐一会儿,然后回家吃饭。每次去他那里,他总是问:又淘到什么书?我给他看,他就会说:这些破烂货,买了干嘛?

这些年,去的少了一些,但也每个月去看望他一次。他晚年交往最多的应该是我和陆灏,最初是我去他那里多,后来陆灏编《文汇读书周报》以后,他去黄裳那里更多了。我每次去他那里,就是看看能做些什么事情,能帮他办点什么事情,帮他找点他要的书,他最后让我帮忙找的书是施蛰存的《北山散文集》4卷本,他很喜欢施蛰存先生的散文。我最后一次送他书那天,老先生正好不舒服,当晚就送了医院。

黄裳晚年耳朵不好,以笔谈为主。不过老先生很狡猾,以此为借口,向那些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装聋,但要是遇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他就会滔滔不绝。不过,一般不了解他的人,就以为他话不多。比如我到他那里去,他看到我有不懂的事情,就会很开心去取书出来说:“你这个不知道?我教你!”

黄裳88岁那年,我们为他祝米寿,给他开了一个研讨会,这应该是黄裳生前惟一的个人作品研讨会,他那天特别高兴,不过他开玩笑说:那天没吃饱。那时候,王元化先生也还在世。

像黄裳这样的散文家,有大量读者,但是评论界似乎一直不太推崇他,这是一个问题。他在1940年代就开始出名,但评论界一直不提他在散文史上的地位。

这十多年,黄裳的创作依然十分旺盛,写文章是力气活,他真的是活到老写到老。他在晚年依然思想敏捷,反应很快,他人老了,但文字不老。

王安忆(上海市作协主席)

上海的文化老人又少了一位,但也只能无可奈何。问题是现在的作家、学者们能接上来吗?

我很喜欢看他的散文,我觉得没有人能写他那样的散文,这样的文字还能去哪里找?而且就算这样,他晚年还被人诽谤,真是没教养。从前在巴老家,经常看到他坐在巴老边上,对这个印象非常深刻,是一个很宽厚、可爱的人。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古典文献学 写检查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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