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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被时间浸湿了的梧桐树

2012年12月18日 12:11
来源:凤凰博客 作者:春野

(三)

一个文学家的成就不应该以他终结生命的方式而得到另一种褒贬,这是因为文学家作品的公益性和文学家本人的生活方式是两码子事儿。我不会因为川端康成结束生命的方式而影响我对《雪国》、《伊豆舞女》的喜爱,乃至这种喜爱成为我二十余年前东渡日本的一种动力。我也不会因为海明威终结生命的方式,以致动摇我对《老人与海》热爱的真诚,我更不会因为顾城以那种方式结束生命,而影响我对他的作品和本人的那份真爱、那份崇敬,也无法改变他是我那个“诗歌年代”里诤友之一的事实。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是顾城的名诗,他的得意之作,像这首诗歌的诗题《一代人》一样而影响着一代人,也影响着我,直至现在。在顾城的诗作里,“星星”和“眼睛”是他反复运用的意象和比喻,因此,我暗地里给他起了外号叫“星眼诗人”,即使在见面的时候,他也从没有忌讳过这样的戏称,反会倒将我一军,说:“再叫我‘星眼’,那我就真得要把‘星眼’当笔名使了!这名儿还挺不错的!就是没‘顾城’的名儿好!”而后,他不真不假地一笑,露个鬼脸儿。而在平日的生活里,我所知道的顾城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是不是秘密我不敢说,那顾城是非常崇拜海涅和拜伦的,因为,他们都有一双漂亮、动人的眼睛,一副闪烁诗人幻想、睿智的眼睛。其实,顾城也长着一副这样出色的眼睛,漂亮的让人妒嫉。只是,你不能当他的面夸他,这会让他像小姑娘一样的脸红。这可能就是世人所说的,“人都有一忌”吧!

上世纪的1985年6月,我从深圳来到北京,我和顾城约在灯市口见面,借一家小餐厅我们喝着茶说事儿。处在那年代的青年人都不太满足现状,总想让自己的一些抱负和要求有一个出口。那次,顾城和我谈了很多,他想离开北京,去深圳看看,体会一下当时的“特区速度”。如果有机会更想去国外深造一下,也就是那次相互的“想入非非”,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加的密切起来。顾城的诗歌底子是追求和讲究唯美的,这是我们“物以类聚”的基础,就现代诗歌的理念和表现手法我们间相互的共识:“诗是灵魂的体验,必须美的可心,具有诱惑力,唯美是诗人对诗歌创作的一种态度。诗人对诗歌要像对待自己的爱人一样的追逐不弃!”。那时,我们间也很少关心自己属于什么门派,至于把我们放在哪儿定位那是理论家、评论家的事儿,在那次诸多内容的交谈中,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顾城式”的惟妙惟肖的“女人观”:

“女人是诗,不是母鸡。诗是雏鸡,将它养大不是让人吃的,而它的美就在于它永远别长大,那它就是一朵永远开不完的雪绒花了。女人的美也一样,懂得欣赏是最美的,千万别去破坏,所以,我不会和芭蕾舞演员去结婚,虽然,我也喜欢《红舞鞋》这片子!”

说到上海,顾城还有这样一段浪漫情怀。他喜欢在梧桐树叶缝里看星星,在梧桐树下跟着月影走。当他说起“疙里疙瘩”的上海话戏词来真能把人给逗坏了。“走走梧桐树下淮海路,吃吃城隍庙里头小笼包。嚼嚼老弄堂的三爆盐炒豆,笃笃亭亭外白渡桥里向头!”,这家伙说着逗人乐的段子,自己还装着一点不笑,还挺认真的!只是当时急于谈别的事儿,还没来得及确认顾城祖籍是在上海哪里?在顾城身上还有很多令人难忘的优点,好比说他那超强记忆能力、好比说他那不同凡响的即兴诗歌能力,等等,那都是至今令我钦佩不已的!那次,说话腔调尚带腼腆的顾城约我下次在上海见面,没想到,我们间的见面就再也没下次了!就像历史的风飞穿过人生的弄堂,吹过了,就是飘过去的一叶!我们间的纪念就只留有那天我送给他影集上的短诗。

你的

墓志铭上

映满了

朋友

鲜花

晚安

夜锺响了

你的

身子

不再

塑造

历史的

铜像

……

(《给顾城》1985年1月)

[责任编辑:于一爽] 标签:梧桐树 老丹 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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