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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区衰退记:如何收拾破碎的乌托邦


来源:文艺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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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区”在今天已经成为陈旧的、邋遢的、破碎的乌托邦,一个崭新的、生产的、联动的乌托邦路在何方?或者,我们还需不需要“乌托邦”?甚至,乌托邦中的“我们”又是谁?

栗宪庭

他认为宋庄艺术区的繁荣开始于2006年,这一年,宋庄艺术区形成一定规模,获准进入“第一批北京市文化产业园区”名单,也举办了第一届宋庄艺术节。在文章中,老栗认为:“2012年是迄今为止宋庄艺术生态最严峻的一年。”

然而谁承想,在文章写成的6个月后,宋庄艺术区就迎来了疾风骤雨。通州区公安局与宋庄镇政府张布告示:利用三个月的时间(5、6、7月)对宋庄镇27个村的艺术资源进行调查。随后,宋庄美术馆东侧新盖好的一片楼盘,也被当地部门宣布为非法小产权房、查封。栗宪庭原本认为,相比费家村、草场地、798等艺术区,大概只有宋庄和上苑这种偏远的郊区农村没有中间开发商的介入,都是艺术家与农民私下进行租赁与买卖。但是,发展到今天,宋庄已然成为老栗的一个“梦魇”:“一是意识形态管理太严,第二就是宋庄越来越地产化。”

“地产化”——朱其这样评论:“说到底,当年留住艺术家的目的,还是为了开发房地产,也不是真正为了当代艺术。现在房地产启动了,艺术家再占着地儿不利于地产开发,随着高层子弟都去宋庄拿地,土地不够的话,后面该让艺术家腾地儿了。”整个夏天,宋庄都在紧张、神秘的气氛中度过。

对于城内的艺术区来说,“地产化”骚扰早就开始了。从2009年上半年起,朝阳区出于城建规划和土地储备的需要,区内五环外大部分乡、村用地面临拆迁改造。将府、索家村、东营、创意正阳……朝阳区东北部城乡接合部兴起的十几个艺术区都面临腾退拆迁。从那时起,一系列“拆迁”与“反拆迁”的追逐战轮番上演。

今年8月初,崔各庄文化艺术中心也连遭拆迁队武装拆迁,焦点还是开发商与艺术家的利益纠葛,斗争的背后问题是全副武装的拆迁队从何而来?9月798艺术区的画廊空间连遭二房东暴力打砸,事件一度恶化至死亡威胁,“二房东”暴力的背后谁在撑腰?

一切也许是因为当初的文化政策从一开始就附属于政治与经济产业,它不过是向泛着鱼腥的海面抛出的一枚饵食。鱼群聚集起来了,捕捞者收网的时候也到了。

正如老栗在自己文章结尾的感叹:“从我建议启动宋庄文化创意产业的时候,我就曾经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做了一件坏事。十年过去了,宋庄艺术创意产业的是非完全被混淆,乌托邦终究是乌托邦,梦想的破碎依然是我们的常态。”

草场地艺术区

“村中城”,封闭的小王国

如果没有地产经济的诱捕与骚扰,大大小小的艺术区真的称得上自足的乌托邦吗?为什么发展了上十年的艺术区——一个活生生的生态系统如此不堪一击?

从2005年起,栗宪庭就连续撰写了《宋庄集市展序》《艺术集市2007》,将精力集中到“探讨低端市场”上,他在《艺术集市2007》中设想过:“一幅作品上拍,动辄几十万,甚至上千万。实质上,这个市场已经变成了一个由世界上一小撮人操纵的游戏,它不但把大多数喜欢艺术的人拒斥在门外,就连大多数收藏家都难于问津,而且,这个市场也与绝大多数艺术家无关。探索低端艺术市场,或者说从建立低端市场开始,目标在于:逐渐建立和调整出一个既与绝大多数艺术家有关联,又与中国老百姓有关联的自主艺术市场。”

老栗的洞见的确看穿了疯狂的当代艺术背后无法克服的顽疾。细数北京的艺术区,大多数建在城乡结合部,1995年“圆明园画家村”被驱散后,北京的艺术区就相继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社会文化景观:艺术村。这里租住着各路艺术大腕,但是除了吃饭、买菜等日常生活消费以外,里面的村民对高墙内的艺术家、工作并不了解,草场地的村民甚至不知道艾未未在几号院,也许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艾未未是谁,尽管这个大胡子经常出现在自己面前。

与急速扩张的城市化进程中形成的“城中村”相反,艺术家聚集的费家村、草场地等几个艺术区内形成了“村中城”——高墙里面是富裕、整洁而有情趣的工作室,外面是弯曲的渣土路、散乱的生活垃圾,逢到雨天,这种落差就会被无限放大。常年混迹于艺术圈内的时评人陈晓峰正为此事头疼。在他看来,“原本极具新文化意义的艺术区(诸如798、宋庄)的创造性价值被弱化、消解了”,原因在于“艺术区已被割裂和孤立的思维观念占领,无法从更开阔的社会层面来回应今天自身精神领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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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乌托邦 文化创意产业 艺术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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