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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最美的十匹马:徐悲鸿《奔马图》最忧国忧民


来源: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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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悲鸿的马成为近代中国独一无二的马不仅是因为技巧,还因为他的马与“奋起抗争的中国人”有关。这层意义主导了日后中国人画马赏马的趣味,总是强调一马当先、马到成功。

 

马的绘画

画中的马找到了艺术史上的骑手,他们有马的骑马,无马的骑梦。

  从16000年前石器时代的法国拉斯科洞窟画开始,马就是艺术家最爱表现的动物。这大概是因为相比于其他非人类伙伴,马有更多的灵性,更能与人沟通。

  在绘画中,马最早是猎物,随后成为冲锋陷阵的战马,或者充当伟岸者的坐骑和劳动者的同伴。在整个艺术史中,只有宗教艺术鼎盛的早期基督教和拜占庭时期比较少见马的踪影。在中世纪,城堡和骑士又怎能少得了马?而到18世纪以后,马在绘画中经常与赛马、猎狐等运动相关,德加就以描绘赛前的马场而闻名,斯塔布斯笔下的赛马更是匹匹鼎鼎大名。

  每个时代的艺术家依照当时的潮流,都对马有不同的表现方式,从巴洛克到浪漫主义到印象派再到抽象主义,绘画语言不断变化,对马的解剖学研究逐步让位于感性表达,在法国立体派画家梅钦赫尔(Jean Metzinger)笔下,马也变得跟“下楼梯的裸女”(杜尚)一样难解。

  在绘画中,当马的角色是坐骑,是忠心耿耿的随从时,它总要与画面的主人公相得益彰,比如说,委拉斯凯兹画中罗斯王子胯下的小胖马就跟王子一样奶声奶气纯真可爱(《罗斯王子骑马像》,1635—1636),而大卫笔下的战马则跟正欲穿越阿尔卑斯山的拿破仑一样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口的拿破仑》,1800—1801)。

  当马作为画面的主角时,它就是画马者的代言人。唐代的韩干、宋代的李公麟、元代的赵孟頫固然不会直接将情怀题写在马旁,但其画风中却都隐含着教养和趣味。相比起来,当代人画马反而显得太热衷于注入意义。喜也好,怒也好,都不能由画家来说,而要让马在纸上说。

  在历史上那么多画马的杰作中,以下是最令人难忘的马。其中有自唐代穿越而来的胖马,也有为民族存亡奔波的瘦马;有风中凌乱的马,也有岿然不动的马;有半途而废的马,也有因为太完美反而被讨厌的马;有市井间的劳动马,也有马戏团的声色犬马;还有画家进行色彩与线条实验的鲜艳马。

  《列子》中九方皋是相马的高手,而在布罗茨基的诗歌《黑马》里,马才是伯乐,“它在我们中间寻找骑手”。画中的马找到了艺术史上的骑手,他们有马的骑马,无马的骑梦。


    最神气活现的马:《照夜白图》


  唐代女人以胖为美,马也是胖的好。照夜白就是一匹肥马,杜甫还曾在《丹青引·赠曹将军霸》中批评韩干把马画得太肥了。

  照夜白是西域大宛国进献的“汗血马”,作为唐玄宗李隆基的坐骑,照夜白平时吃得好养得好,除了皇帝谁都不能骑,所以膘肥体壮、油光锃亮。也因为是皇帝的马,照夜白神气活现,仰头嘶鸣,奋蹄欲奔,拴也拴不住。在韩干画的那么多马中,照夜白是最有个性的,甚至看起来像是玄宗附体,简单几笔稍加渲染,已经勾勒出雄赳赳的姿态。

  画中马的头、颈、前身是真迹,后半身是补笔。画上有南唐后主李煜所题“韩干照夜白”,又有唐代张彦远、宋代米芾题名。卷前有何子洇、吴说题首,卷后有元代危素、沈德潜等十一人题跋。


   最风中凌乱的马:《调良图》


  一阵大风刮过,吹乱了马的鬃毛,吹飞了马的尾巴,还差点吹掉了牵马人的帽子。虽然马一点儿也没有动,只是稳稳低着头,虽然赵孟頫没有画周围景物,也没给马配上精美的鞍具,马还是显示出生动的动态,一眼望去,好像在看一帧动画。马是黑底的,人是白描的,画得秀气细腻,牵马人似乎正在跟马说话,问它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愿意继续往前走。

  赵孟頫潜心钻研画马,明代王樨登在《浴马图》的跋语中就提到,赵孟頫画马十分投入,“尝据床学马滚尘状”。《调良图》是一幅真正以静制动的佳作,谁看了都会相信风很大,谁看了都会同意马很美。

 
   最半途而废的马:斯福尔扎铜马草图


  1482年,达·芬奇接受米兰公爵卢多维科·斯福尔扎(Ludovico Sforza)的委托,为他制作世界上最大的青铜马雕像。达·芬奇不仅希望这匹马是世界上最大的,还希望它的姿势是世界上最威的——两条前腿腾空跃起。为此,1491—1493年间,他绘制了大量的草图,跟他大多数的绘画一样,草图没有完成,但是照样完美。

  草图虽好,可是在15世纪的技术条件下,达·芬奇做不到将10吨青铜溶液快速铸模,也就无法让世界上最大的马用两条腿站稳,他只能改变方案,让马采用传统的小跑姿势。1498年,达·芬奇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呢,斯福尔扎家族在米兰的统治就被法国人推翻了,斯福尔扎铜马的黏土模型被法国弓箭手拿来当靶子练箭了。


   最令英国人讨厌的马:《响外套》



  乔治·斯塔布斯(George Stubbs)画了一辈子马,这匹叫响外套(Whistlejacket)的马是其中最完美无瑕的一匹。作为明星赛马,响外套君在1759年的一场比赛中为它的主人罗京安侯爵赢得了2000英镑。并且它成功地挂进了英国国家画廊,成了偶像级的“国马”。

  但是,这匹闪闪发光的大马竟然被英国人选为最令人讨厌的十幅画之一。伦敦现代艺术学院常务董事盖伊·彼埃科恩评价说:“我始终无法认可对动物的崇拜,过于巨大的动物往往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

  斯塔布斯的动物并不总是如此咄咄逼人,相反地,他最著名的马是《被狮子惊起的马》,而他对马的深度了解也使1766年出版的《马的解剖学》成为英国出版史上的名著。

  斯塔布斯画的马甚至比大多数纯种赛马还要值钱,2011年,他绘制的18世纪赛马名驹Gimcrack在伦敦佳士得拍出3600万美元,创下他本人作品的世界拍卖纪录。


    最欲说还休的马:《白色马头》


  泰奥多尔·籍里柯(Theodore Gericault)爱马成痴,21岁时就因为画了《轻骑兵军官》而获得金质奖章。为了研究马,1814年他参加了复辟王朝路易十八的近卫骑兵队;因为接近马,1824年1月他坠马而死。

  《赛马》、《轻骑兵军官》、《艾普松赛马》……籍里柯画马的作品有上千幅,大多表现马的动态。在若干名作之外,最令人感动的是这幅静若处子的《白色马头》,他画白马的方式不像是在描绘动物,而像是在为一个朋友画像,把它当作可以平等交流的同类。温驯而坚定的棕色眼睛,斜披的鬓发,仿佛从血色背景中款款而来,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历经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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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奔马图 纸上的马 斯塔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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