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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莫言符合诺贝尔的“六个幸运号码”

2012年10月11日 19:15
来源:凤凰网文化

凤凰网文化讯 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莫言成为有史以来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本届诺贝尔文学奖吸引了全球文学爱好者,在早前的两家著名博彩公司诺奖赔率表上,中国作家莫言和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分别占据头两名。

著名学者许子东接受凤凰网文化对话,称莫言作品符合诺贝尔奖"六个幸运号码",获奖有望。他认为,中文作家早已有资格获得诺贝尔奖,但因为语言和翻译的问题,一直与奖项失之交臂。以下为对话实录:

《蛙》批判计划生育的角度很可能获诺奖评委赏识

凤凰网文化:您一般每年差不多这会儿您会比较特别的关注一下诺贝尔吗?或者发言啊什么什么的。

许子东:有的我不太熟悉我就不会关心,比较早的时候关心那就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就是拉美的那个国家,《百年孤独》那个作者,那个作者得奖的时候我们比较关心。之后就是高行健,因为是华人。这次因为传说是,莫言有可能,现在也被关心。

凤凰网文化:您个人对莫言的东西是看过,还是说甚至是喜欢?

许子东:莫言东西我我大部分看过,另外我刚刚还写完一篇论文是关于他最新的长篇小说《蛙》的,去年在香港城市大学有一个会议我的发言,发了以后,然后他们认为我很好,然后就录音把它整理了,整理了以后我现在把它改成论文,所以我真的有评论,我也认识他。因为《蛙》是他最新的一个得茅盾文学奖的一个长篇,也是他比较最新的一个作品,他这个作品简单说他跟以前不一样的就是说他一部分写了文革,但另一部分写的是今天的事情。

它跟以前的写文革的区别是,以前写文革的作品都是写文革之前,就是文革是怎么发生的,它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莫言这部作品,他就是把文革和今天的社会情况做一个并制,做一个联系,其实等于是写文革的后果,这个是他的第一个特点。第二个特点是这篇作品有一个非常瞩目的地方,就是他写计划生育,计划生育的这一条。现在在西方的人看来,写文革已经太多了,但是写计划生育的也是对中国政治批评的一个角度,所以如果他获奖的话,这个也可能其中的一个原因。

莫言的写法符合诺贝尔的“六个幸运号码”

凤凰网文化:许老师,您觉得其实这是有一点点有意为之吗?就是莫言他了解诺贝尔的一些目光,一些角度,然后他在创作上有一些调整?

许子东:都有的,这样来说吧。诺贝尔奖的评委,懂中文评委叫马悦然,他前两年来我的学校开会的时候,我就当年跟他讲了一下,用开玩笑的口气跟他讲了一下高行健得奖的若干原因,因为有人讲过高行健获奖是中了六合彩,那我就跟他说这个六合彩这六个号码是什么,当然用开玩笑的口气。我说第一个呢一定要写乡土。第二,一定要用现代主义的手法,不能用写实浪漫都不行。第三,一定要写到文革。第四,这个作家一定要意见分,就是跟政府要有一定的距离,像高行健是退党,出国。第五,他要有好的英文或者法文的翻译。第六,他恐怕也要在海外获奖,就是在海外受到评论界的支持。那么这个是他的六个号码。

当然要得奖,除了这六个号码以外还要有一个活动号码,有另外一个幸运号码,那个幸运号码是什么呢?就是因为《灵山》,高行健的《灵山》是写大西南。因为中国的作家写乡土一般是写北方的,或者内蒙,或者大西北,但是他是写大西南,马悦然的夫人几十年的共患难的中国夫人是四川人,而且马悦然自己亲自翻译这个《灵山》,都是他夫人在帮助,因此这个是使他增进了对高行健这个小说的感情。所以呢,这个不是高行健求来的,高行健不是为了他而这样写这个作品的。但是的确实际上有这么一个客观的条件。

那如果我们还是按照这六个号码加一个幸运号码的话,那莫言如果获奖的话,他大致都符合,比方说他是写乡土,《红高粱》是写乡土的,他是现代主义手法的,他一直是写意识流的。他写文革,他从《透明的红萝卜》开始,一直到《蛙》都在写文革。他有好的翻译,葛浩文一直把他的书非常有力的翻译到英文世界去,有很好的海外的支持者。他在海外也获奖,美国现在有个专门给中国文学的奖,叫新人文学奖,奥克拉荷马大学的,第一届评奖我就是评委,那一届的得奖者就是莫言。另外莫言的《生死疲劳》也获得了香港的红楼梦奖,30万奖金最高的。莫言也是在海外获奖最多的中国作家。

如果说这六条里面有哪一条是比较弱的呢?就是莫言并不像高行健这样反政府,对吧,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他这次的作品又是在很煽情的在批判计划生育政策,一胎政策,也许这个就可以算作一条。所以我觉得在这个背景下,《蛙》的批判计划生育可能是比较从海外评委来看比较符合获奖的条件。但是他还是缺乏我刚才讲的那个特殊号码。那么这个特殊号码的话,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获奖,假如获奖的话,他也许就包含了诺贝尔奖委员会的认可。所以莫言有可能,哪怕今年不行,我觉得以后若干年还是有可能。

 

莫言这一代作家都面临统战局面文学被边缘化

凤凰网文化:有一个争论也挺有意思,很多人拿出一个什么事,就是说莫言当年他在讲话上签过名讲话,颇有诟病。

许子东:因为莫言,包括像王安忆,包括像贾平凹这些,现在都是主流作家,其实这些年来他们也都在社会的主流当中,他们从90年代以后中国政府对文学的管理方法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再向80年代这样老是批判一些作家,老是用纠正你们的方向。现在的政府的方法是,你们的作品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但是我让你边缘化没人看,但是作家本身呢,我让你进政协,做人大,给你当官,明不明白?所以作家本身又拿到政治经济上的好处,作品写的再尖锐,老百姓也不敢,没关系。所以你这个作品写什么,因为他们发现老百姓其实是不看的,所以你很难怪莫言他们,他们是面临一个统战。你总之怎么办?除非你生活到海外去,否则的话你必须跟政府这样协调。

但是政府管是管在你的社会影响上,比方说这批作家里边写的最不尖锐的陈忠实的《白鹿原》要拍成电影,还要把你什么都磨掉。所以像现在的《兄弟》,像《古炉》,像莫言的《生死疲劳》都是不能拍电影的,要拍成电影都是反动。但是他可以让你出小说,你没人看没关系。其实现在的文学在政治上是被边缘化的,但文学还仍然保持着很强的对社会的批判性,尤其是对中国60年当代史的批判性,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中国作家没得诺奖主要是语言问题

凤凰网文化:虽然诺贝尔遗漏过一些重要作家,但是他现在是不是还依然是个文学标准,还是说中国作家其实在争取一个国际认可?

许子东:这没有什么,因为如果只按文学标准的话,中国好多作家都应该得诺贝尔文学奖,很多得诺贝尔奖的,如果从纯文学标准来讲,中国很多作家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很多作家,或者说中文的很多作家之所以没得奖,原因就是因为它这个奖必须要看英文跟法文,或者是瑞典文。因此由于翻译的原因,这个奖可能没有了。因为我们现在客观上,实际上最重要的奖,不管是科学、文学其他奖,其实都是最重要的,但这个最重要的奖其实语言上是不公平的。所以语言上对于中国这么一个国家,中国这么多好的作家,不要说,就像张爱玲,就像曾经被考虑过的沈从文。或者是像现在,像台湾的白先勇、余光中,这些都是世界一流作家,只是他们的文字没法翻成外文,或者翻成英法文以后就反映不到他这个水准。所以我觉得中国作家得诺贝尔奖不是一个,应该照我说是好几个都可以。完全不存在,那前两年得奖的那些什么诗人,你要说他从纯文学的标准来讲,我也觉得比我们的比方说张爱玲这些作家要好,无论是对世界的关怀还是。所以我不认为中国作家如果期望有一个文学奖就是高不可及,或者说是因为政治原因。他们颁奖委员会可能会考虑政治原因,但是这是他们的事情。

就像我刚才说了,他们考虑高行健可能有政治原因,他们当然希望用此来影响中国文学。但是因为语言的隔阂,他们其实不大懂中国文学。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许子东 作家 文学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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