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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赫玛托娃:活下来,写出来

2013年03月13日 09:54
来源:影响力中国网 作者:纪梅

这似乎意味着一种“结束与开始”:一个时代的完结,一个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事实上呢?

1962年1月1日,丘科夫斯卡娅前去探望心脏病发住院治疗的阿赫玛托娃。在此之前她听说了列瓦论文答辩的事,有人赞叹他将来会成为一个大学者。为使病人开心,丘科夫斯卡娅专门提出此事并向她表示祝贺。

“这个伟大的学者在我住院三个月来一次也没来过医院,”阿赫玛托娃神色黯淡地说道,“……在集中营里他的心灵受到伤害。有人害他,对他说,‘你母亲是那么有名,只要她说上一句话,你马上就可以回到家里了。’”

丘科夫斯卡娅一阵哑然。

“而他却不承认我有病。‘你总是有病,年轻时候就是这样。都是装病。’”(《阿赫玛托娃札记(二)·诗的蒙难》,第421页)

基督耶稣的见证者们饱尝了死亡的滋味;

不论是好搬弄是非的老太婆,还是士兵们,

亦或是古罗马的长官——所有人都已远去。

在那里,不知何时升起一座拱门,

驼背的挑水人艰难地登上山峰。

人们就着灼热的尘埃把死者和酒一起饮下……

连同露珠的无忧无虑的气息。

黄金会生绣,钢铁能腐烂,

大理石也可磨得粉碎。一切都将面临死亡。

世间最牢固的是痛苦

和沙皇的金科玉律。

这一切是为什么呢?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切?黄金会生绣,钢铁会腐烂,大理石也能粉碎,可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痛苦与死亡?那如沙皇的金科玉律般牢固不灭的痛苦与死亡?

还有那更深层的罪恶:几乎每个家庭的支离破碎,儿子对母亲的误会、母亲的难言的隐痛……难道仅仅是某一个人搞“个人崇拜”而“偏离社会主义道路”所造成的恶果吗?

火枪兵的月色,莫斯科河南岸,夜。

受难周的大钟走得像十字架游行。

我做了个可怕的梦。难道确实

不管是谁

是谁

是谁

也不能帮助我?……

“克里姆林宫里不应当活……”军团人说。

那里古代兽性仍在猖獗。

鲍里斯野蛮的恐惧,一切伊凡的凶狠,

和冒称为王者的傲慢取代了人民的权利。

“火枪兵”,即1689年8月被彼得大帝夺取王位时镇压的火枪兵兵变。参加兵变的近4000余人,近半被处死和流放;鲍里斯,即伊凡四世,以残暴闻名,曾用铁杖打死自己的儿子;至于“冒称为王者”,常有说法是这里暗指斯大林——“可以说,阿赫玛托娃《火枪兵的月色》一诗为认识斯大林时代的悲剧和凶恶本质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诗的公式。”阿·帕甫洛夫斯基就曾如是说,“冒称为王者的傲慢——不正是这新的专制暴君的傲慢吗?他把一切伊凡的兽行同鲍里斯的野蛮恐惧以及在祖国广漠无垠的大地上流淌的鲜血集结在自己身上。”(阿·帕甫洛夫斯基:《安·阿赫玛托娃传》,守魁 辛冰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61页)

只是,罪恶的源头,会那么浅近么?罪恶的影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戛然终止么?

一个世纪前的赫尔岑写过这样的话:“将巴士底狱片片诋毁,并不就会使囚徒变成自由人。”深为喜爱赫尔岑、深刻明了普希金的阿赫玛托娃,会简简单单地将罪恶归结到某一时期的某一个统治者身上吗?

[责任编辑:杨海亮] 标签:阿赫玛托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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