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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隔之隔:心画互文 刘明波的写生观以及由此而生的新境


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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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写道,学艺应先“师古人”、“师造化”,而后“天真烂漫是吾师”。而刘明波的“写生”是经过了学院系统教育之后的再出发,视野捕捉自然万象,即是一个同时面对“古人”和“造化”的过程。于他而言,“写生”其实是一个思考过程,写生的对面,早已不仅仅是客观自然本身了——古人的技术方法、视觉经验、甚至艺术观、世界观都如在目前,与客观自然交相影绰,彼此互文。古代观看和描述世界的方式已普遍被认定为艺术规范,替代了他种方式,而只有面对共同层面的自然,绝对的“临场感”带给他于自然之中发现古人法度、古人视眼

兰汤册 纸本水墨 创作时间:2013年  尺寸: 40cmx48.5cm

兰汤册 纸本水墨 创作时间:2013年 尺寸: 40cmx48.5cm

文/孙欣

写生,是写活、写真、写意、写心。

那些落于纸面的痕迹都是有待释义的符号,被不同的艺术家编入自身系统进而获得不同的语义——艺术家充当了风景的过滤器,让我们无论如何看不到同一景色里两张完全一致的画面;而即使是同一位艺术家面对同一景色,也会因为心境的差异而显现不同,如同语言学的惊喜,让我们时常会在不同语境下发现同一句话的多种含义:前种突出写生的个人化、多元化、感知差异,趋向于人的个性,趋向于对答;后者强调写生的永恒性、唯一性、不可复现,趋向于人的共性,趋向于诗。

其实“写生”对于艺术家的重要性犹如日志之于小说家、游历之于诗人,它是艺术家形成感知经验的第一步,而不同于任何经典文本的转译。如同尼采笔下的日神状态,理性又不乏鲜活,显现出人间幻象的表层美好——尽管那些山石树木、流水云烟,无一不是真相的毛发。

一一直以来,“写生”都不是一个唯一概念。作为艺术创作初级阶段需要解决的“写生教育”与作为艺术创作方式的“写生”,完全是两个精神层面的创造。此篇文章中提及的“写生”并非是学院的“写生教育”,而是作为发现、理解、阐释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等诸多问题的“写生”,引领艺术家到达某种情境的“写生”。在艺术家刘明波十余年写生的漫漫长路上,“写生”早已嬗变为一种修行:把他内心之于客观自然、传统图式、经典文化的渴慕与虔诚,都灌注在这种创作方式当中,在个性与共性之中往复穿行。

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写道,学艺应先“师古人”、“师造化”,而后“天真烂漫是吾师”。而刘明波的“写生”是经过了学院系统教育之后的再出发,视野捕捉自然万象,即是一个同时面对“古人”和“造化”的过程。于他而言,“写生”其实是一个思考过程,写生的对面,早已不仅仅是客观自然本身了——古人的技术方法、视觉经验、甚至艺术观、世界观都如在目前,与客观自然交相影绰,彼此互文。古代观看和描述世界的方式已普遍被认定为艺术规范,替代了他种方式,而只有面对共同层面的自然,绝对的“临场感”带给他于自然之中发现古人法度、古人视眼、古人心志的机缘,跨时空的体验交叠,竟感同身受。他深知“文之为物,弥患凡旧;若无新变,无以代雄。”(萧子显语)传统形貌是窥探的参照,他要做的,是直面自然万象而游离其外,回观传统图式而游离其外。这两种游离,生成一段奇异的距离,在这段距离中生发出非功利的审美心理,直接导向与艺术家心灵弥合的轨迹。

自然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传统图式的镜像,而正因如此,他才能够遇见多个层次的自然以及与之相关的联想。经由一棵树的抒写,与倪瓒对谈一个下午;信手涂抹一方顽石,窥见石涛的身影;途径几处云烟、近旁路人,轻易地谋面傅抱石……传统如流,从未止息,对于刘明波而言,即使是传统经验的回忆也是不自觉的,有时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多年来如此醉心于“写生”,究竟是源于自然世界生动、鲜活的诱引,或者探索方式的惯性,还是为了去重逢那些与心对应的真相——尽管如此,丝毫不妨碍他在自然世界中找到符合程式语言、又别具内心秩序的潜流。

中国画流传于今,形貌可由求学获得,而精神从来都因领悟而生。刘明波的悟性,不仅仅体现在他的写生丝毫不带有凝滞气,带有无需多言的直接自纸上扑面而来,意趣趋近于王国维所言的“不隔”之境,天真烂漫,语语目前;更在于他深知古来名画可贵,全在笔墨,从艺之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积淀,因而他不期 “求脱太早”,力避时下中国画坛江湖气、市井气的虚荣搅扰,经年不急不躁,苍行四野,孜孜耕耘。

跳脱有致,不滞于物,没有一笔不自然,是我对其写生系列作品的最初印象。刘明波借助“写生”这一创作方式,把自身和观者暂时带离现实世界,趋向真实自然的虚处,在特定的临界点上显现人与自然的关系——尽管于他而言,这意味着视觉经验与文本经验的缠绕,而自己所要做的,也绝不仅仅是记录这些风物:他只是借助它们,达成一种立体的虚构,心灵的延伸。形式语言方面他尤其注重线条的张弛有度,墨色的法度修持,力求朴质自然,刚柔得中。正如他一直所期待的:把自己“修”进一条线里。正是这种期待,赋予他笔下的风物以心性之力,滋发出恣意率性、疏朗潇洒的风神。另一种存在秩序被悄然唤醒,呈现出一个鲜活的世界:艺术家刘明波的世界。这些时间与空间交汇的诗意,与司空图《诗品》有所对应:“生气,活气也。活泼泼地,生气充沛,则精神尽露,远于纸上。”

标签:写生 纸本 中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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