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世存：中国当代知识分子依然是“儒生”

（凤凰网文化独家讯）“汉语的前行”思想论坛暨《我心虚拟》出版雅集研讨活动近日在武当山举行。毛喻原、余世存、老愚、徐建军、萧三郎、于一爽、赵向前、毛培斌、秋野、胡赳赳等思想者、作家、诗人就汉语所面临的问题及发展进行研讨。

本次论坛由汉语界杰出的作家、传媒人、推动者自发形成的活动，非组织、无机构、在民间。旨在不受任何权力或意识的控制和约束，在一片天真活泼的语境里，讨论汉语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及其发展的可能性。

以下为自由作家余世存部分演讲实录：

就是为什么汉语世界的人物和精神思想到现在为止仍然是一种地方性的知识，而不构成一个世界性的知识，这个是很有意思的话题。

学过汉语的人都知道，世是指时间，界是指空间，可以这么理解，这是一个层面的理解，然后时间和空间又可以理解为天和地，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也就是说为什么中国人的存在方式不是一个天地之间的方式，不是一个世界性的存在

有个女孩儿叫曾金燕，他被《时代周刊》2007年评为影响世界的100个人之一，她说过一句话：要努力学习英语，因为没有用英语表达的事情，世界上大部分人不知道它曾经发生过，这是她说的非常沉痛的一句话。

我一直喜欢说中国社会的两道防火墙。中国是一个内陆性国家，中国在农耕和渔猎时代，他不需要人人去学会看天象和测地理。比如我们小时候在农村，一个村里面真正懂黄历的人没几个人，大部分农民是无知无识的。今天是不是忙种，或者清明节是不是到了，该播种了，该育秧了，整个村的上百口人，他只要去问那几个懂黄历的人就够了。所以这是构成中国社会的一个发展特点，也就是说这是三皇五帝时代，绝地天通运动它的一个基础，所以三代的时候，就是绝地天通运动之后，中国人把这种世界性的东西就交给了官家，他把这个分工就变成垄断了。垄断就是一切由官家来发布知识。然后到了秦始皇前面的一个思想家，法家的韩飞说了一句更恶狠狠的话，诗书可以去掉，就不需要这些文人学者，我们要以先王执法为教，以法为教，以吏为诗。所以领导人的重要讲话就成了我们学习的好材料，官吏就是我们的老师，这其实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中国的一个传统，

到现在为止，你看《人民日报》也好，看各个地方的报纸也好，你就发现那些县长、那些市长，他到农村去视察的时候，肯定是在布置今年春耕，要种多少亩水稻，种多少亩的果园。其实这就说明中国的农民没有一个通天通地的权利，他也失去了这个意愿，这样他就把生产知识的决定权都交给了上面，这是农民阶层的。当然我们知识分子阶层也是如此，我们现在知识分子没有人敢于就是独立的去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发展和创造的中心地带，一个发明源，自己就是一个权威。我们大家还是在依傍于权威，特别是依傍于官家的论证，有没有官方论证你，或给你一个证书，这样的一个知识分子，一个学者在社会上才觉得腰杆才才直了，这是很有意思。这是我说的第一道防火墙。

第二道无形的防火墙，其实就是周文王用了他的文王八卦来取代伏羲的先天八卦，这是中国历史上、也是文明史上非常重要的公案。这个公案带来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就是连孔子没有看懂《易经》，所以孔子也只是在防火墙内思考，在文王设定的防火墙内思考，你在防火墙内思考，你的结果就只是伦理秩序的捍卫者，或者伦理秩序的一个证明者。你看他同时代的人，比如说苏格拉底，他能成为哲学思辨的，或者像亚里士多德，他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人物，但是孔子没有成为自然哲学意义上的科学家，或者哲学家，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区别。

其实我们说当代中国的知识分子没有为世界知识做贡献，我们可以把这些几代知识分子那拿来评议的话，我们可以发现这些几代知识分子中，背后他也是有一种很深层的伦理本位，他是对现存秩序，要么是存而不论，要么是委稳或者秩序稳定的共谋者或者赞同者。这其实还是孔子意义上的儒生而已，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一个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