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张艺谋拍电影幕后:对细节要求达到“病态”
艺谋经常说起拍摄中会出现的难度,那就是作为导演,你一旦在心中形成了一部电影的总体风格,那就要排除各种困难坚定不移地往下走,这时会有许多困难在等着你,让你克服,但为了总体走向你又必须一个个地去排除这些障碍,去说服你的工作人员,这样电影出来才会是风格统一的,有时为了这个要求你不得不得耗费大量时间向其他人做解释。
张艺谋对细节要求达到“病态”程度
这个人确实对细节的要求达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有一天要拍福贵孩子结婚的戏,道具按照剧本的要求事先准备好了毛主席语录的小红本,这是文革时代人手一册的红宝书,在重大的活动中必然会出现的重要道具。那次拍的是全景,演员们乐滋滋地手捧红宝书拍下了几个镜头。没过了一会儿,艺谋让我把道具师傅找来,一脸严肃地让“道具”将毛主席语录翻开,结果我惊讶地发现里面的页面是假的,是一张张剪裁好的白纸。艺谋严肃地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道具”回答说我们认为在电影中根本不会有人要打开这本红宝书,有个真的红色塑料封面就行了。平时在现场很少发脾气的艺谋一下子怒了,提高了声音大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临时要增加一个翻毛主席语录的特定镜头,遇上了这种情况我要的特定怎么拍?所有跟着我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我的要求,我要的东西必须是真的,而不能有应付,你们是干这行的,应当知道细节有时就出在道具上,可是你们的工作没有尽职。道具师傅的脸色刷得一下白了,连声道歉。艺谋摇了摇头叹道:现在道歉也晚了,拍摄时间我们耽误不起,工作怎么能这么不认真呢?
事隔20多年后,我又一次看到了艺谋的这种一丝不苟。那是他在南京拍摄《金陵十三钗》,我受邀去剧组探班,那两天,我除了在现场东张西望,就是没事时坐在艺谋身边——那是一个由小帐篷搭起的导演工作室,里面安放着两台显示影像的监视器,以便在进入实际拍摄时艺谋可以通过监视器看到演员的表演,如果发现问题并可通过步话机及时地进行现场调度。我们虽是好友,但在现场他几乎不跟我聊天,聚精会神地盯着监视器一动不动,或在换机位时翻看剧本、反复琢磨。我太了解他了,所以也就知趣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甚至有些尴尬——毕竟我不属于这个剧组了(这个剧组的主创曾经是我的战友,而今非昔比)。我属于一个不速之客,一般繁忙中的剧组是讨厌闲杂人员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我自然属于此类。
那是一个近午的时分,要拍一个教堂外贝尔与曹可凡在汽车边聊天的全景。当一切准备就绪,艺谋拿起步话机喊了一声开机。喊完他俯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我就坐在他的边上,视线亦落在监视机前,我觉得镜头里出现的人物和景物挺棒,我眼角的余光能注意到艺谋的神情,他完全是一副沉浸的模样,不动声色。一条拍完了,他的脸色稍稍有了些变化,我有些诧异。这时他用步话机喊来了摄影。艺谋指着监视器一角问,你看看你的镜头里有什么?摄影皱着眉心盯了一眼,显然没发现有什么,纳闷地看着艺谋。我也跟着扫视了一眼。监视器里的景物还是刚才见过的情景,只有演员不在了,除此我没发现任何异常。我也在纳闷。这时艺谋的手指明确地指向了监视器右下角的一个位置:这是什么,是不是一个包装袋,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头里?赶快去清除了。我凑上身去,仔细地盯了一眼才发现,果然在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有一个若隐若显的异物,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见着。我心想艺谋的眼睛太“毒”了,这么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他也能发现!接着又拍了几个镜头后,艺谋宣布收工吃饭,但要求摄影与制片部门留下,他要说几句。
他站在教堂外的台阶上,严肃地扫视了一眼围上来的剧组成员,厉声问:你们几个部门的人一大早就来清理现场了,这么多人在忙这事,你们就没人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包装袋?这么多人!还有摄影,你在镜头里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东西,还要我来说?你们的责任心在哪里?我也知道,以现在的技术,这个小东西未来在电脑上可以抹掉,不算什么,但我今天要说的是责任心,这个错误是不应该出现的。
说完,艺谋闷头一人走了。我知艺谋的工作作风,他这是在拿一事儿来练兵呢。过去他就这样,平时不爱批评人,做事总是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可一旦发现有人失职和不认真,他便会拿这事来敲山震虎,以此让摄制组的同仁引以为诫。所以艺谋团队的组织纪律一向自律而严明,很少发生是非纠纷,这种作风的形成和他本人严谨认真的工作精神是分不开的。
那天我就在心里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激情与意志依然没变,还是那个我所熟悉的艺谋,那个一丝不苟以致看上去还显得有些刻板执拗的人。
我常会想起我们的当年——1992年,坐在东大桥一大排档时的情景。那时东大桥一带远不是今日所见到的颇显时尚的风貌,现代化的建筑楼群还没有拔地而起,这里是一个繁忙的交通枢纽,马路亦不显宽敞,我当时就住在那里。我的楼下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有着简易篷顶的货品流通市场,除了一排排买衣服的小摊位,就是一个个散发着浓郁油烟味的各类小吃摊了。
那时艺谋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谈剧本时总是要寻找一个临时场所,比如一家酒店,而当我进入与艺谋的合作后,我在东大桥的一居室无形中成了我们谈天说地聊剧本的固定之所了。
《活着》将是“一览众山小”的好电影
那天傍晚我们聊完剧本后来到这家大排档,我们这几天基本上一日二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晚听艺谋兴高采烈地讲述他对未来电影《活着》的憧憬,显然他对接下来要拍的这部电影是高度自信的。他一向认为如果不失手的话,这将会是一部“一览众山小”的好电影,他相信这部电影可以浓缩中国普通百姓的“苦难史”,而又不失艺术之尊严。好在那时他的那张脸还没人能认出,他那时并没有像今天这般成了人尽皆知的“熟脸”,他极少上电视,也排斥出头露面,保持着他一以贯之的低调风格,这是他最本真的性格。我们俩时常就坐在大庭广众之中,可没人认得出他来,这也让我们的聊天由此而获得了一份自由与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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