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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王朝:一个青春文化偶像能扭转多大的乾坤?

2011年12月28日 15:24
来源:译言网 作者:欧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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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期间,正值中东动乱不断蔓延。中国当局立刻做出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杀了网上讨论中一切相关言论,整肃了一批作家、律师和激进分子,他们大多是没被指控的。韩寒在博客上回避了这一话题。然而,据说在3月12日上海市委宣传部向当地媒体下达的指示精神中仍提到,禁止发表除赛车外任何有关韩寒的报道。这样的指示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一时间谣言四起,不过它们却能作为解读官方意向的线索。

最终,面对愈演愈烈的国外大戏,韩寒坐不住了。3月末,中国外交官员在联合国制裁穆阿迈尔·卡扎菲政权的决议中投了赞成票,但对设立禁飞区的提案却投了弃权票。他们像往常一样继续重申中国不愿意干涉他国“内政”。 韩寒写道:“独裁者没有内政,杀戮者当被侵灭。”

中国知识分子群体中,对韩寒的看法两极分化得十分严重。在一篇广为流传的文章中,香港作家和电视评论员梁文道认为韩寒是“另一个鲁迅”,而鲁迅,正是中国当年最著名的社会批评家。艾未未的说法更进一步,在他被捕几个月前,曾对记者说: “韩寒的影响力比鲁迅大,因为与鲁迅的作品相比,能读懂他的作品的人更多。”但是也有人对这样的比较十分反感,哥伦比亚大学文学与传媒专业的学者刘禾认为:“韩寒只是喜欢他的人的一面镜子。镜像怎么能改变人呢?不可能的。”她补充说:“你在他博客首先看到的不是他的文章,而是斯巴鲁的广告。”

最不可思议的是,另外一些中国青年自由派对韩寒的作品和人格也持批评态度,正如作家兼编辑的许知远所言,他们认为韩寒的流行意味着“庸众时代的胜利”。34岁的许知远似乎在审美上和韩寒相反,有着一头吉姆·莫里森旷野的发型,以及哈维尔和米沃什一般的气质。“韩寒是反叛的,但他也是成功的,他赚了很多钱。”许一次午餐时说,“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接触更广阔的世界,学到更多的知识,但是他都拒绝了。”许知远认为网络虽然有民主化的潜力,但是它过于重名而不重实,并把韩寒比作YouTube上的歌手,说:"尽管那些歌可能是垃圾,但他的唱片还不是照样可以大卖。"

韩寒在博客里对批评他的人简单地回应道:“如果你喜欢看,很好,谢谢。如果你不喜欢看,那么,再见。”其实作为粉丝的“镜子”才是他最大的优势。中国的知识分子和持不同政见者无所畏惧的形象,常常使得他们因为过分张扬而格外显眼,而韩寒不同,他擅长扮演普通人的角色,他的平易近人让他的粉丝感同身受,那么支持他倡导的原则,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了。他的简历中充满了各种微不足道的胜利和屈辱,成为他为之或野心勃勃或愤世嫉俗的理由,这一切伴随着在今日的中国成长必然经历的少不经事与焦躁不安,也恰恰是这些让韩寒更为强大。二十年来,中国年轻人对政治心灰意冷,不仅仅是因为基本生活条件变好了,也因为参政的道路无可救药而又令人望而生畏。韩寒的文字并没有改变中国年轻人的政治生活现状,也没有迫使执政者改变决策,但是他宣扬的以怀疑精神调侃政治的方式却异常有效、深入人心。

今年春天,韩寒的粉丝们一遍遍地跟我谈起他的作品,他们说他的文字令人幡然醒悟——“他给被洗脑的人民刺入一针清醒剂”最近一位中国博主这样写到。在一次车赛上,一小群热情洋溢的粉丝等着就为看他一眼。他们中间有个叫魏斐然的19岁安徽小伙子,头发硬硬的,根根直起,,满心期待的他看起来都有点飘飘然了。他高一的时候就读过《三重门》并为之倾心。他受韩寒办杂志的努力而启发,现在他和他的朋友也打算在长沙办一份。“我真的想做好它,我有点理想主义的倾向。”魏斐然说,“我们完全自己做,没有公司或者其他人的帮助。”为了创刊号,他们想采访韩寒,于是魏斐然坐了十四个小时火车来找韩寒。

有段时间,魏斐然还帮忙维护一个韩寒的粉丝网站,收集和评论韩寒的博文。“在宁夏网管的干涉下我们关闭了,”魏斐然说,“我们的网站上集齐了韩寒写过的每一篇博文,网管说那太敏感了。”听到我们的谈话,一个穿着橘黄色毛衣的羞涩女生插话说:“韩寒代表了我们所有人想成为的那种人,他做了我们所有人想做但没有勇气做的事。”

韩寒告诉我说他还不曾被“请去喝茶”,这是当局跟你接触并审查你的委婉说法。有时,接触是间接的。以他的杂志为例,政府部门只找了他的出版商或他的博客管理员。他举了个例子:“我曾接到个police来的电话,对方说:‘抱歉,但是我们必须删除你的一篇文章’,我问:‘哪一篇?’‘两年前写的那一篇,关于某市长杀光了镇上所有狗的那篇。’”韩寒说这篇文章给某些地方的某些人脸上抹黑了。韩说,这个官员“以他当时的职位还不能做什么,现在就可以了。”

预测个人作家能在中国的创作生涯上走多远,就好比夜晚退潮时分在沙滩上划线一样难以确定,中国政治形势瞬息万变。韩寒总是审时度势,不越雷池半步,对此他也毫不避讳。他从未想过将网上的激烈言辞化为网下的散步活动,他也反对过早实行多党选举制。“共产党无论如何都会赢,”他补充说:“还是先让我们的文化更繁荣,媒体更开放吧。”局外人总是将开放需求和民主需求混为一谈,但在中国国内政治语境中,这两个需求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韩寒也知道他煞费苦心以示区别的努力也就只能走那么远了。“他们不高兴的话,就意味着你要倒霉了。”他说。

杂志破产后,他花了数个月时间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出版社路金波主动给他出主意说:“我们想让他做一些科普期刊,比如讨论些‘恐龙是什么样子的?’或者‘人是怎么感冒的?’这类话题。”这简直难以想象。韩寒还语焉不详地提到可能涉足电影圈,比如拍一部和《地下》同一类型的黑色幽默类电影,《地下》是一部由塞尔维亚导演埃米尔·库斯图里卡执导的战争史诗片,韩寒的最爱。

安静的时候,他对自己狂乱的创业模式感到由来已久的不安全感。 “我总是觉得自己有点担惊受怕,倒不是怕政府,而是怕自己能拿出来的太少,”他说。 “我一直认为我应该做得更多:写更多文章,赢更多比赛。”最近他容许自己在一个领域慢下来,那就是他的小说创作。他最新一部小说《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比以前的作品更专注,更富有同情心,也大受好评。以往,他书中的人物热衷于离经叛道,而他最近小说的主人公——一个开车去接朋友出狱的人——却不无钦佩地谈着"热血之人"是如何满怀激情,勇于承担责任。“我希望我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主人公说。韩寒承认这种笔调的变化。“过去的书中,我希望读者能对每页内容都爱不释手,为每个笑话发笑,对每个细节都印象深刻,”他说,“那些我已经做够了。现在我要写真正的小说。”奔三的他多少褪去了点青春期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尽管他依然津津乐道于自己的风流倜傥,但他承认为人父是为数不多能让他严肃对待的事情之一。“我已经完成了作为人类的使命,”四月份的一场赛车之前,当别人问起他的女儿时,他这样说到,“就算知道我今天会死在赛道上,我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月里的某个周日,上海郊外的天马山赛车场上,房车锦标赛的赛季首场比赛正式拉开帷幕。房车赛车的外观和街上开的普通汽车几乎一样,但加大了马力,不同于双座开轮式的一级方程式赛车。韩寒代表上海大众333车队参战,他的座驾是一辆大众波罗的掀背版两厢车。

比赛前几天,韩寒蜷缩在车队帐篷的棕色皮革扶手椅里,一边在一个黑色iPhone上发短信,一边对着一个白色诺基亚呐呐细语。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橡胶的气味,以及一辆辆赛车过弯时发出的嗡嗡声,像一群愤怒的蜜蜂经过。他穿着一套银色的赛车服,上腹部印着大众的广告,袖口上是红牛的广告,右臂上是宏码铝合金轮胎的广告。赛车手们昂首挺胸地踱进踱出,每次进出就会掀起帐篷的门帘,颇有些老电影里苏丹王的架势。

[责任编辑:马靖雯] 标签:韩寒 路金波 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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