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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无大师:知识分子的没落是个世界性现象

2011年04月18日 09:46
来源: 作者:戴闻名 左昊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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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森:时间过得真快,我初见余先生的时候,他可能就比我现在的年龄大一点点吧,现在他已经80多岁了。

余先生在普林斯顿住在一片森林里,我在美国念书时开玩笑说,先生就像住在中南海,他家门前的道路几乎从未看到路人走过。有一次普林斯顿下大雪,先生和师母年纪大了,铲不动雪,就在家里困了一段时间。先生没有计算机,现在从学校退休了,不收电子邮件,不用手机,最高端的通讯方式就是传真了。

先生对我的帮助是极多方面的,没有办法用几句话说尽,譬如文章表述、思考的方式,都得益于他的指导。而且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慈祥善良的人,和有些咄咄逼人的大师完全不一样,我从来没见他厉声呵斥过任何一个学生。

余先生跟现在的学者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对现实总有一种宏观的关怀。他的著作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跟这一点也是有关系的。他充分明了,学术有自己的逻辑,但也有一部分是对现实的关照。这两者当然不是死绑在一起,而是一个有距离的关照。

《望东方周刊》:我们现在老有这种说法,就是现今是一个没有大师的时代。你怎么看?

王森:全世界都在讲这是一个“没有大师的时代”,再也没有爱因斯坦那样的大师了。我觉得这和学术的过度专业化和竞争化有关。过度专业化,就没有一个比较宽广的视野;太过竞争化,就没有一个发展自己独特东西的余裕。

我曾参观过爱因斯坦在瑞士当专利局职员时的住宅。他住在二楼一个很破旧的公寓里,楼下是一个酒吧,他和当时的女友住一起,工作之外还在做数学家教。那样的环境居然能够产生出1905年那几篇改变现代科学视野的研究成果,我认为这与当时人们视野比较不受拘束是有一点关系的。

现在的学术,由于信息和资料太容易获得,少掉了困惑、失败、寻找、沉吟的过程——没有这四个东西,学术不可能有它一定的深度。

我们要思索、要交谈,要创造大量的咖啡厅跟休闲区,可以自由交谈,要创造各种方式,让各种不同学科的人在一起吃午饭。很多东西是从聊天中来的。犹太人说,培养小孩的目标之一,就是针对任何问题能跟别人谈一个钟头。

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人们对意义的追求“琐细化”

《望东方周刊》:你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知识分子的没落》,认为台湾的知识分子文化正在没落。

王森:那是我注意很久的一个现象。最早注意到这个现象,是我们在台北有一位非常敬重的朋友,它不是学者,但始终关怀文化和政治。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办一个公共讨论。大概是10年前,我在规划其中一次活动,主题是关于知识分子的。和我一起规划的朋友是一位政治思想史教授,他突然回过头来问我说:“现在还有‘知识分子’这个东西吗?”这是第一次把我从美梦中惊醒了。

当时的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我敏感地感觉到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现象。我想这个现象慢慢会成为世界性现象。

在台湾整个的发展过程中,知识分子扮演过太重要的角色。事实上,台湾政治几十年来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有大量的学者和知识分子担任政府的高级官员。当然很多人对“学官”不以为然,但你不能不能承认,客观来看,因为受过知识的训练,或多或少有知识分子的自我期许,这些官员做事的方式、格调跟原来的旧官僚不一样。这是一股重要的力量,让台湾在政治、经济发展方面少走了很多弯路。

现在社会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人们对意义的追求“琐细化”。当然政党和主义的力量已经渐渐退潮,很多时候人们找不到一个宏观的叙述,但意义追求上过度琐细化是危险的。我们对生活、世界的观察,要在现实的基础上再思考得高一点,这样所得到的体会是不一样的。

《望东方周刊》:你在文章中并没有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未来知识分子应当承担什么样的角色?

王森:应当维护公共精神承担公共利益。我觉得近代的知识分子的忠诚,有一部分已经转移到他的专业领域中去了,专业领域给他的评估、荣誉、认可和尊敬,有时被看重的程度要超过社会。这是免不了的,可是在此之外,还要注意到公共的精神与公共的利益。

当然,这跟时代的变化是有关系的。全球化以后,很多问题变得太复杂了,没有一个知识分子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解决,比如日本这次的海啸和核危机。但公共利益仍然是知识分子要铭记在心的。

《望东方周刊》:你感觉大陆的人文社会学界氛围如何?

王森:我大陆的朋友还不少,但是因为我来得不多,看得比较少,所以不算是很了解。从我接触到的文化界的人来看,氛围很“热切”,有点像台湾经济起飞那个阶段,人之间的交往和互动非常热烈,都很想要做点什么,而不是静静地反映社会的现状。我看到的都是热切的眼神。

《望东方周刊》:“热切”这个词很有意思。你这次接触到的复旦大学的年轻人,和台湾年轻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森:我在台湾和大学生接触的机会不多,我带的学生也是研究生,所以我接触到的样本不够。不过,这次演讲后我的感觉是,学生们很“热切”,都很想求索新知。

要说两边比较的话,我最直观的感受可能是,台湾的年轻人更专业,而大陆的学生很勤奋、很用功、很热切,这种精神非常难得。

这一代的学生竞争太激烈了,各种指标越来越高,可是最后要高到哪里去呢,将来要怎么样呢?学习的过程中,应该包含我刚才讲的几个要素:困惑、失败、寻找、等待,不能只是一味地推高。

[责任编辑:陈书娣] 标签:大师 没落是个世界性 个世界性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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