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原新小说《牛鬼蛇神》面世 怪异结构受老子启发

2012年03月21日 09:41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路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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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最新长篇小说《牛鬼蛇神》于上周在《收获》第2期面世，这个消息鼓动起许多人的文学热情，一些不再关心文学期刊的人，开始在一家家报刊亭前搜寻；更有许多人把自己的周末时光，交给了马原笔下的文字和思想。

作为我国当代先锋派小说的开拓者之一，59岁的马原已经有20年不写小说了，他最后一部中篇小说写于1991年。昨天，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马原说：“我是在媒体的高调配合下，又回来了。”

“回来”再度手舞足蹈写作

“我回来了，又重新恢复了写小说的能力，让我特别开心。”马原坦言。

马原说，《牛鬼蛇神》动笔于2011年初，当初并不顺利，两度拿笔，两度搁笔，但是到了第三回合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状态。“那种激动，那种热情，让我自己都惊讶。”马原说，他写《牛鬼蛇神》的状态和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写小说的状态是完全一样的，激动不已，手舞足蹈。最终，30万字的小说用了10个月就完成了。

写小说的闸门一旦重新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马原表示，自己毫无疑问地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写下去。

重新回到小说创作阵营的马原，对自己充满了期待。目前，马原又一部新长篇小说已经与一家出版社签约，将于年内交稿。

“回来”依旧信奉方法论

不少读者通过微博表示，《牛鬼蛇神》的结构很怪异。小说共4卷（目前刊载了两卷，后两卷将刊登在《收获》第3期），而每一卷中，章节都是倒着安排的，比如卷0《北京》，就是从第三章《大串联》开始，之后分别是第二章《革命》、第一章《革命之外》以及第0章《金钱或离别情绪》。故事的发展也并非按照时间顺序，而是跳跃性地进行。

对于如此安排，马原解释说：“我是方法论的信奉者和身体力行者。”马原觉得，写什么比怎么写显得不那么要紧，“我所写的故事很平实，只不过在排列上花了些心思，让有一部分内容都归到了0章节。”

马原接着说：“0章节是我先前小说里没有过的哲学思考。”20年前，马原的小说把思考都赶到小说之外，他深信这些东西会伤害小说。“可是现在，我主动把思考放进小说，用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巧妙的方法，就是把他们归零。”

马原的灵感和老子有关。老子在《道德经》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马原看来，老子说这段话时，没有说比3更大的数字，所以在他的小说章节也没有看到比3更大的数字，最终，无论哪段故事都归于零。而马原意在通过归零这种方式，和老子所说的“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形成一种巧妙暗合。

“回来”和两位同行有关

“我20年没写小说，但不能说我偷懒。”马原没忘记替自己辩白。

马原甚至交出了自己的成绩单。“我在没写小说的20年里，也在写作，我写的文字有400万字。”这份400万字的成绩单包括《阅读大师》、《细读经典》、《电影密码》等学术著作，还包括话剧、电影和电视剧剧本。

但马原还是重新归零，回到了小说创作中。他说：“我的回来，没有什么值得惊叹的谜底。”

海南文联主席韩少功一直在搞海南长篇小说大奖赛，2010年底，他向马原发出了召唤。而在马原的心底，韩少功的期待是他最初动笔写《牛鬼蛇神》的直接动因。

马原的再度归来，还和他的朋友作家格非有关。4年前，马原患上了肺部肿瘤，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说：“3年前，我和格非在北京见面，他对我说，你要是再写小说，你的小说世界会有很大的变化，因为生病了会让你看到比原来大得多的世界。”

格非的话一直深藏于马原的内心：“我这次写作也算是对那次聊天的回应。”

像汪曾祺那样“回来”的小说家

在马原没写小说的这20年，他更像是个旁观者。他发现，作家的概念变得宽泛了，“几乎能发表字的人都是作家，作家的职业荣誉感早就消失殆尽了。”马原说，现在他更愿意说自己是小说家。

在马原看来，小说家也是千差万别，有像郭敬明那样广受青少年爱戴的小说家，有像余华那般每每新作出现便会引起轰动的小说家。“还有我这种20年不写小说，说回来就回来的小说家。”马原哈哈笑了。

马原发现，“回来”的小说家并不多，“遍观文学史，走了许多年又回来的人凤毛麟角。” 汪曾祺是极少数停顿了二三十年小说创作之后又重新回来写作的前辈。马原说：“我和汪老关系特别好，我一想起他，心里就特别温暖，我还有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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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其人

马原，1953年出生于辽宁锦州。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冈底斯的诱惑》、《西海的无帆船》、《虚构》等。身为“先锋派”作家的马原，曾以其著名的“叙述圈套”开创了中国小说界“以形式为内容”的风气。其《上下都很平坦》与王朔的《动物凶猛》、余华的《细雨中的呼喊》，并称为“中国先锋文学青春叙事的三大杰作”。

2000年，马原以职业作家的身份进入同济大学中文系任教，首开中国职业小说家进大学任教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