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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毒舌”评电影 欣赏“白毛女”等时代作品


来源: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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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性格较内向,不善于交际应酬,一向话不多,即使和家人亲友在一起。但是一谈起她喜爱的小说、电影、剧本等等文学艺术的话题,她就逸兴飞扬,侃侃而谈。

著名现代女作家张爱玲是1920年9月生于上海的,她的青少年时代也主要是在上海度过的。在这座现代中国电影事业最为兴盛发达的城市里,她从小就得以广泛地接触中外电影文化,深受电影艺术的熏陶,进而与电影结下了终生的不解之缘。

张爱玲很小就独自一人去电影院看电影,虽然来回都需家里佣人接送,有时遇到佣人迎接不及时,看完电影后,还要在电影院门口等上好一会儿,但她从不厌烦,乐此不疲。她平时从学校放假回家,或去舅舅家与表姐们玩,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也是看电影。有一次她和弟弟张子静从上海去杭州亲戚家玩,刚到的第二天,看到报纸上广告说她所喜爱的一位女影星主演的电影正在上海某家电影院上映,便立刻说要赶回上海去看。亲戚们怎么拦也拦不住。张子静只好陪她乘火车返回上海。她一到上海,就带着张子静直奔那家电影院,一连看了两场。看完电影,张子静头痛得要命,而她却说:“幸亏今天赶回来看了,要不然我心里不知道多么难过呢!”

张子静曾回忆说,张爱玲学生时代“订阅的一些杂志,也以电影杂志居多”。“在她的床头,与小说并列的就是美国的电影杂志,如《Moviestar》、《Sereenplay》等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美国著名演员主演的片子,她都爱看。如葛丽泰·嘉宝、蓓蒂·戴维斯、琼·克劳馥、加利·古柏、克拉克·盖博、秀兰·邓波儿、费雯丽等明星的片子,几乎每部必看。”张爱玲自己在《谈跳舞》、《谈看书》等文章里,也提到过一些她青年时期观看的外国影片,如日本电影《狸宫歌声》和《舞城秘史》、法国电影《冬之狮》、美国电影《叛舰喋血记》和动画片《白雪公主》、《木偶奇遇记》等等。其中像《叛舰喋血记》两次摄制的不同影片版本,她都看过。

张爱玲也很喜欢看国产影片。特别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在中国影坛崭露头角的阮玲玉、谈瑛、陈燕燕、顾兰君、上官云珠、蒋天流、石挥、蓝马、赵丹等人主演的影片,她都是要看的。前面提及的她由杭州赶回上海要看的电影,就是30年代才华出众的女影星谈瑛参与主演的《风》(1933年联华影业公司出品,吴村编导)。1934年6月,蔡楚生编导的《渔光曲》在上海连映84天,盛况空前。万千观众之中自然少不了张爱玲,而且她连影片中的主题曲《渔光曲》也极为喜爱。她不仅在学练钢琴时自弹自唱《渔光曲》,还兴致勃勃地要教家里一个叫小胖的小佣人学唱这首歌。尽管不识字的小胖学唱很吃力,仅《渔光曲》的开头两句“云儿飘在海空,鱼儿藏在水中”,学了差不多一个上午,还是不太会唱,但张爱玲仍然其乐融融地教了她一遍又一遍。

张爱玲性格较内向,不善于交际应酬,一向话不多。即使和家人亲友在一起,若是谈到不感兴趣的话题,她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但是一谈起她喜爱的小说、电影、剧本等等文学艺术的话题,她就逸兴飞扬,侃侃而谈。她在学生时代与唯一的弟弟张子静见面时,总是谈小说和电影,很少谈家人亲友和日常生活,至于她的私事更是绝口不提。在上海新中国成立前后的一段时期内,张爱玲同已经独立生活和工作的张子静聚谈时,兴趣盎然的话题仍然是文学和电影,而对当时世人关注的政治时局少有涉及。她虽然不太适应解放初期的政治环境和文化环境,但对解放区作家赵树理的成名作《李有才板话》、《小二黑结婚》和新中国成立初期电影的代表作《白毛女》、《新儿女英雄传》很是欣赏,除了自己阅读、观看外,还热情地向张子静推荐介绍。可是,当张子静关切地问起她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时,她却默然良久,不作回答。后来她离开上海去香港,事先也没有告知张子静。

也许是由于青少年时代亲情关系不甚和睦的影响,曾自称“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的张爱玲,内心世界较为封闭,难于合群,交友很少。不过,与她有深交的亲知友好,大多也是与电影有交情的。如张爱玲的终生至交炎樱,原是她就读香港大学时的同学,也是时常在一起看电影的同好。张爱玲曾在散文《烬余录》里热情夸赞她,原因之一就是1941年底日军攻打香港时,“同学里只有炎樱胆大,冒死上城去看电影——看的是五彩卡通”。40年代上海沦陷时期另一个出名的女作家苏青,是张爱玲当时可以与之互换衣服穿的密友,也是一位对电影兴趣盎然的同道,还曾一度进入电影公司就任编剧。她平时孝敬侍奉母亲的“常规”之一,就是陪母亲去看中国电影。而她自己去影院看电影时,宁可冷淡遇见的女友,不与她们应酬交谈,也要“全神贯注到银幕上的动作和表情”。而写过《夜店》、《海誓》等十几个电影剧本的著名作家柯灵,从张爱玲试笔文坛一开始就给予了大力扶助,曾在其主编的40年代有名的杂志《万象》上,登出了她早期撰写的小说《心经》、《琉璃瓦》和《连环套》,以后又热心地引导她进入了戏剧和电影创作的领域。50年代初期,张爱玲去香港后的莫逆之交宋淇(林以亮),时任香港电影懋业公司制片部经理,也为张爱玲在五六十年代与“电懋”携手制作电影尽过众多的心力。

张爱玲不仅喜欢看电影、谈电影,也很乐意评电影。1937年,她在上海圣玛利亚女校高中三年级学习时,就在学校年刊《风藻》上,发表了一篇评析当时动画影片创作倾向和发展趋势的文章《论卡通画之前途》。以后,她的职业作家生涯实际上也是从写影评开始的。1942年11月,张爱玲从香港返回上海,插入圣约翰大学文科四年级就读不久,便因经济窘困等缘故辍学而专事写作。最初,她给英文《泰晤士报》撰写了一些影评和剧评。接着,她又为英文月刊《二十世纪》一连写了10多篇文章,其中大部分也是影评。如她在该刊1943年5月号上登出的《Wife.vamp.child》(《妻子·荡妇·孩童》),就是关于当时上映的家庭生活伦理片《梅娘曲》和《桃李争春》的评论文章。在6月到11月的各期《二十世纪》上,她也都写有影评文章,分别评论了当时公映的《万世流芳》、《秋之歌》、《浮云遮月》、《自由魂》、《两代女性》、《母亲》、《万紫千红》、《回春曲》、《新生》、《渔家女》等影片。此后,她因发表《沉香屑》、《倾城之恋》、《金锁记》等小说而赢得盛名,稿约纷至,应接不暇,就不再为《泰晤士报》和《二十世纪》撰文写稿了。但她似乎很珍惜自己出道之初在这些英文报刊上用英文撰写的影评。有些文章后来被她用中文改写后,更名为《借银灯》和《银宫就学记》,收入1944年12月初版的散文集《流言》中。1995年,张爱玲谢世以后,台湾《联合文学》第3卷第5期还翻译发表了她这些英文影评中的5篇,以表纪念。

张爱玲是个“随便什么事情总爱跟别人两样一点”的人,对电影的欣赏也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独到之处。例如,对于电影演员,她所看重的主要是演技,而不是一般人通常关注的名气或外貌。她观看抗战胜利后昆仑影业公司的力作《万家灯火》时,就与众不同地认为其中最好的演员并不是担任主演的蓝马、上官云珠等大牌明星,而是一位在银幕上一闪而过的女配角。这位在影片中饰演主人公家中女佣的演员,尽管没有一句台词而且只有两个镜头,但其自然贴切的出色表演仍然让张爱玲为之心折。

上海沦陷时期,张爱玲的电影评论是十分大胆的。如在评影片《桃李争春》时,她直言不讳地批评“南国美人”的影星陈云棠在影片中“演那英勇的妻,太孩子气了些”,并且十分不满意另一女演员白光“单靠一双美丽的眼睛”来弥补其“吃力”表演的缺憾。那一时期,发表过张爱玲许多作品的刊物《杂志》曾搞过一次活动,“邀请东亚明星李香兰女士和中国女作家张爱玲举行座谈”。当时张爱玲毫不客气地当面直言她的表演像仙女,像小鸟,但不像一个普通的女人。张爱玲喜欢看美国女影星葛丽泰·嘉宝演的电影,也是因为欣赏她的精湛演技。她看世界名片《乱世佳人》,所推崇的仅仅是表演超群的费雯丽和盖博。有一次,她谈到美国影片《Mrsmith goes to washington》时,也还是说其中的演员詹姆斯·史都华演技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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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鹏远]

标签:张爱玲 白毛女 193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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