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外头没有秘书室。
嘉宾:所以冯友兰有一次在回忆里面就说道,他说他有一次为他弟弟可能是上北大要一个什么证明,他自己就找蔡元培,找到蔡元培以后就说明情况,说好,给你写,他很吃惊,哎呦北大的校长怎么这么,就很平易近人,随便就可以找见了,他自己也有文章回忆了这一段。
一年来,校长蔡元培一步步按照西方资产阶级国家的大学模式对腐蚀已深的北大进行着别开生面的大改造。
我们第一要改革的,是学生观念。尤其北京大学的学生,是从京师大学堂老爷式学生嬗继下来的,他们的目的,不但在毕业,而尤注重在毕业后的出路。所以专门研究学术的教员,他们不见得欢迎。若是一位在政府有地位的人来兼课,虽时时请假,他们还是欢迎的很,因为毕业后可以有阔老师做靠山。所以要打破这些习惯,只有从聘请积学而热心的教员着手。
为了让学生们有好的一个环境,他首先对教师队伍动了很大的手术,一方面他引进具有新思想的这些教员,像李大钊、陈独秀,后来的胡适,像年轻一点的,像梁簌铭,这些有具有新思想的年轻人,有才华的引进来,对现有教师队伍,首先进行稀释,然后又对学校里不适合当教员的那些人,所谓有泰彦团支撑的一些英国的一些籍的一些教员,他就坚决地把他们开除出去。
画面过度
记者:那么体现它的兼容并茂思想的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行为,就是三顾茅庐请陈独秀出山,担任北大的文科学长,
嘉宾:文科学长实际上是,当时大学有两块,理科、文科,实际上文科学长就是主管文科这一块儿的学术负责人。那么文科学长尤其地位重要,因为相对理科来说,理科实际上没有很多斗争,理科就是引进一些东西,物理、化学,没有什么问题,你就聘人就行了,但是文科不一样,文科要老派、新派。
记者:有所谓文化内场问题了,意识形态问题了。
嘉宾:对对,所以蔡元培很看重文科这一块,他认为改革应该从文科开始,因为文科是最核心的问题,那么他一上任他实际上已经瞄准陈独秀了,就通过三顾茅庐的方式把陈独秀请过来,其实陈独秀开始并不愿意,因为他在办他的《新青年》,他觉得北大没有什么意思,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做教学的。
记者:他性格好像不合适。
嘉宾:而且特别有意思的是蔡元培把陈独秀聘为文科学长,整个的过程除了三顾茅庐,就整个走程序这个过程用了可能一个礼拜,非常快,从批教育部批下来任命。
记者:好像蔡元培先生还专门为陈独秀编学历。
嘉宾:对。
记者:现在我们经常调查这个问题,什么什么学历,所以当时候北大校长亲自为他聘的这一个文科学长去做假学历。
嘉宾:对,而且做一份完全是假造的,因为从形式上来讲没有相应的教育管理经验的话,你要聘文科学长是不太合适的,所以蔡元培也明白这一点,他就完全造了一个,学历也是造了一个,说是陈独秀在日本东京大学堂毕业,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情。
记者:又在什么上海什么什么。
嘉宾:安徽,高等学堂的校长,全部没有。那么他报上去以后呢,上边教育部是他的学生,他的老部下范元莲,当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批,回来就上任了。
记者:这个在北大引起一些反弹,有一些守旧势力或者有一些人肯定对学校的做法持不同意见,是不是也在北大引起过一些波澜?
嘉宾:有的,因为无论从各方面来讲呢,陈独秀做文科学长这都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一场举动,大家不会接受,但是蔡元培很明确,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来开开风气,你要弄一个传统的学者这是没有意义的,所以马上这一举措应该说非常成功,马上就建校,然后陈独秀又介绍了其他的人,包括胡适,等这些人进来以后呢,文科的局面马上就打开了。
Part2
串场2:自1917年起,蔡元培在国立北京大学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大动作。继陈独秀之后,他先后聘请了钱玄同、刘半农、李大钊、杨昌济、周作人、鲁迅、胡适、梁漱溟等一批优秀学人执教北大,并对北大的院系进行了调整。他以为一所纯粹研究学问的大学需“学术”分离,“学”只需文理两科,那就是对人文与自然科学的基础研究,而法科、医科、工科在他看来都是“术”,是将来谋求生活的手段,应设专门学科机构进行学习和实践。几番论证之后,北京大学除文理两科外,只保留了法科。作为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一校之长,蔡元培从来没有把北大看成是中国的大学。
1917年深秋,为了推行民主治校的方针,蔡元培在北大了设立教授评议会制度。
记者:当时候在北大最高的权利者并不是校长,校长是个行政管理者,最高权利是一个教授组成的评议会。
嘉宾:这是蔡元培建立的,蔡元培他认为他不可能什么事都校长说了算,那就是一个民主的制度,由教授来组织,所以当时组成了一个大概有17、18个人组成一个评议会,就是最高的决策机构,任何的事情都是决策机构来决策,校长只是他的临时委员会的一个召集人,并没有绝对的事情,什么事情大家通过,通过就通过。
记者:实际就是教授治校。
嘉宾:教授治校,这又是我们常说的蔡元培在北大建立的教授治校的制度。
记者:现在我们都梦寐以求会不会恢复这个,你要不现在大学大家都知道,大学现在的行政化,大学里头的官本位攀很厉害,行政级别。
嘉宾:所以蔡元培当年的理想实际上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他建立起来了,你想他后来经常出国或者在外都不影响,学校照样。很好。
在这些至今珍藏在北京大学档案馆的评议会记录里,当年为北大诸多事宜集思广益、各抒己见的场面可以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