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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导演崔子恩:在中国 人人都是边缘人

2012年01月21日 15:57
来源:凤凰网文化 作者:吕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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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文化:作家刘震云说“每个人之所以做的选择不一样,是因为他看的时间长短不一样”,你之前说过你不需要安全感,你怎么看忧患意识?

崔子恩:这个就是中国人一直在讲的长远眼光,都是家长式的,小孩子一生下来就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给设计好了……中国一直都有这样的包袱,忧虑将来怎么样,但是真的有可能将来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们应该承认生命本身就是赤裸裸一无所有,最后像一个气泡碎掉了,从物理上来讲,就是破灭了。我认为最长远的眼光就是承认每个人的气泡破灭,在气泡破灭之前,好好地对这个世界对自己,而不是剥夺其他气泡的权力,这就讲到社会。

我每次去美国都会看到那些一望无际的,不知边界在哪里的私人庄园或者宅子,我觉得很恐惧,他不需要那么大,公有制当然也有公有制的问题,但是人类不能因为公有制在社会主义阶段遇到了一些麻烦,就放弃掉对私有制的质疑,在我看来共产主义还是一种勇气。我前两年去哥本哈根,哥本哈根有一个区是无政府主义区,那里可以自由交易海洛因,没有任何人是领袖、首领,你真的看到一个不同的社会形态。在社会主义阶段觉得集权没有办法击破,在资本主义你会觉得金钱没有办法击破,真的是同样的恐惧。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早定型框架,我是挺质疑的,我觉得人类的形态还是需要寻找一个理想国。

出家的人比别的人更热爱生活 儒释道对于生命只有剥夺性没有建设性

凤凰网文化:你说最后都会灭绝,为什么现在还要活着?

崔子恩:因为你活着,因为你是生物,没别的。你看天上的飞鸟,你看地上的百合,她们都在活着,她们都在怒放地活着,等她们枯萎的时候就枯萎,人就尊重这个就行了。

我身边这两年有两个特别好的朋友都选择了出家,一个叫俊睿,一个叫子佳,一个是《我如花似玉的儿子》的主演,一个是在程裕苏导演《目的地,上海》里演我的朋友那个男孩,他们几乎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里选择了“放弃世俗生活”。我特别能够理解他们的做法,我觉得凡是出家的人,都是因为太爱生活了,他们比别的人热爱生活,只是他们不想污泥浊水地生活,而有更多的人被污泥浊水淹在半腰上生活,有的人几乎没顶,有的人到脚丫,但是他们一点世俗的尘埃也不想沾到。

因为佛教会讲“彼岸”,彼岸是“无”,这个“无”也不是“有无”的“无”,是“无无”的“无”,连无都没有,生命本身也是在无的世界里边,不仅宇宙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个思想是东方文化里很强大的,听上去特别有诗意,但是对现实里面人的生命来说,只有剥夺性没有建设性。

儒释道所有带给我的东西不是绝望,就是难过、消极、沦落,在我以前那十几年里,我差不多每年用三个月时间绝望,就这样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看着天空,或者随便看着什么东西,就哭,眼泪刷刷刷流,一年有三个月,每年都是,就跟经期来了一样。比如儒家跟统治者特别有关,统治者一旦放弃你,你就会觉得自己沦落了,一无是处无所作为了,甚至回到田园里面也都是特别落寞的,你还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故意炫耀一下自己:看,虽然我成了地主,我会写诗,我看到的南山比你的官府漂亮。我最后又回到基督教,是因为她里边包含了一种对生命的承认,对“有”的承认。

凤凰网文化:你刚才提到生命的虚无,为何你还要继续做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崔子恩:为什么不热爱?为什么不可以拥抱毁灭呀?现在地球都被挖成这样子、被翻弄成这样子、掠夺成这样子、人类已经败坏到这样子,一起毁灭一下也挺好的,反正也会有再生,从我的信仰来说,是会有再生的。你在宇宙中的时间那么短暂,你怎么会知道,2000万兆亿年以后,是不是有另外一个星球出现,我们又在另外一个星球上拿着DV机在拍:没有压迫没有什么,我们在拍一个纯娱乐的东西,咱们全裸体,没有性别,特别愉快,就是拍节目,也不需要反抗社会,特平面化。跟某些90后在做的事情一样,自娱自乐,我跟世界无关,我自己玩,90后在重复或预演2000万兆亿年以后的那个生活,所以我现在找男朋友都是找90后。

凤凰网文化:今天就说到这里,等下一次我们就做那个娱乐节目。

崔子恩:好啊,做一个娱乐节目,做得特别特别的未来宇宙。

(感谢栗宪庭电影基金、现象艺术中心,感谢姜雯、刁丁成、潘思夷)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崔子恩 同性恋 婚姻 电影 导演崔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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