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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藩 东方的“文艺复兴人”

2012年03月12日 13:46
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李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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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刚写胡适的文字“太轻佻”

陈之藩在台湾碱业公司的主要工作是修马达,实在无聊。他在北洋大学的老院长李书田在台北的编译馆主持自然科学组,便叫他过去工作。当时梁实秋主持编译馆的人文科学组,一看陈之藩写的书就说:“我们人文组也没有这样的人,这人怎么跑到自然组了。” 后来梁实秋当了馆长,说要提拔天才,把陈之藩的薪水加了一倍。陈之藩领到工资时并不知情,便去找会计:“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这么多,扣了税多了几乎一倍。”会计说:“你们梁馆长批的。你问他呀,你问我干什么。”

胡适第二次回到台湾时,陈之藩去看他。胡适说:“你几时回来的?”陈之藩说:“我从哪儿回来?”胡适:“美国。”因为经济拮据,陈之藩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去美国留学,胡适回美后就寄了一张支票给陈之藩,用作美国要求留学生交的保证金。

陈之藩在考试前,人家告诉他得看《Time》杂志,结果笔试正好就考他预备好的那一段,一个生词也没有。口试时,主考的领事从美国来,刚学中文,客厅里坐着一大堆人,领事从屋里出来,练练自己的中文,一看“陈之藩”,就大声说“陈—吃—饭”,大家都笑了。领事不好意思,说:“我说得不对吗?”陈之藩说:“你说的全不对。”“应该怎么说?”“陈之藩!”领事就跟着说了一遍,口试就这么通过了。

那时陈之藩还没有钱买去美国的单程飞机票,又不好意思向胡适借路费,便延迟了一年赴美,写了一本物理教科书。他又遇见一个贵人—世界书局的老板杨家骆。陈之藩回忆:“杨家骆对我真是好,其实这些人都对我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跟我说你编译馆做事的人,你编的书卖给谁,你得找一个教授联名,把他名字写在前头,把我名字写在后头,这才可能出书,就请一个师范大学的教授挂一个名。可笑这个书稿到杨家骆那儿,请求他考虑出我这本书,他就这么一看,他说好啊,不要师范大学教授挂名,就出我自己单个人的,我头一本书就是他出的。出书我也就拿到去美国的路费,大概5000块台币,美金大概1000块左右,就这么去了。”

1955年,陈之藩赴美国宾夕尼亚大学攻读科学硕士学位。读书期间,陈之藩应《自由中国》编辑聂华苓之约,撰写《旅美小简》,一篇篇从美国寄到台北。他回忆:“到美国以后的生活是这样的:上半天到明朗的课室去上课,下半天到喧嚣的实验室玩机器,晚上在寂静的灯光下读书。常到周末,心情上不自主地要松一口气,遂静静地想半天,写一篇小简,寄回台北去。”(《旅美小简》前记)这本书中,《失根的兰花》、《钓胜于鱼》等名篇后来多收入中学课本。

从陈之藩赴美到1960年胡适回台,正是胡适在纽约最是冷清、最无聊赖的岁月,陈之藩有幸和胡适谈天说地,说短道长。陈之藩回忆:“所谈的天是天南地北,我所受之教常出我意外,零碎复杂得不易收拾。”(《在春风里》序)

唐德刚的《胡适杂忆》也是写胡适在纽约时期的生活,读来让人感觉胡适挺可怜的。陈之藩却说:“也不像他说的那样,不是丧家之犬。唐德刚的《袁氏当国》写的袁世凯很详细,从前很多我不知道,写得很好,写胡适的就太轻佻,形容不出胡适这个人来,形容胡适的词不是很恰当。”

当陈之藩获得美国宾夕尼亚大学科学硕士学位后,应聘到曼城一所教会学校当教授,这时才有能力分期偿还胡适当年的借款。当他还清最后一笔款时,胡适写信说:“其实你不应该这样急于还此400元。我借出的钱,从来不盼望收回,因为我知道我借出的钱总是‘一本万利’,永远有利息在人间的。”

1962年,胡适在台北逝世,陈之藩连写了九篇纪念胡适的文章,后集成《在春风里》。胡适的风度和胸襟,陈之藩写得让人想流泪:“生灵涂炭的事,他看不得;蹂躏人权的事,他看不得;贫穷,他看不得;愚昧,他看不得;病苦,他看不得。而他却又不信流血革命,不信急功近利,不信凭空掉下馅饼,不信地上忽现天堂,他只信一点一滴的、一尺一寸的进步与改造,这是他力竭声嘶地提倡科学、提倡民主的根本原因。他心里所想的科学与民主,翻成白话该是假使没有诸葛亮,最好大家的事大家商量着办,这也就是民主的最低调子。而他所谓的科学,只是先要少出错,然后再谈立功。”

1962年3月31日,陈之藩给已故的胡适写信:“适之先生,天上好玩吗?希望您在那儿多演讲,多解释解释,让老天爷保佑我们这个可怜的地方,我们这群茫然的孤儿。大家虽然有些过错,甚至罪恶,但心眼儿都还挺好的。大家也决心日行一善,每人先学您一德,希望您能保佑我们。”半个世纪之后,陈之藩和胡适在天堂相会,相信不再寂寞了。

左手研究科学,右手撰写散文

1969年,在美国任大学教授的陈之藩获选到欧洲几个著名大学去访问,于是接洽剑桥大学,可惜该年剑桥大学的唯一名额已选妥。陈之藩不想到别的大学,索性到剑桥大学读博士研究生。

一到剑桥大学,每个人都叫陈之藩为陈教授,并在他的屋子前钉上大牌子,“陈教授”。在那里,陈之藩写下了《剑河倒影》。陈之藩说:“剑桥之所以为剑桥,就在各人想各人的,各人干各人的,从无一人过问你的事。找你爱找的朋友,聊你爱聊的天。看看水,看看云,任何事不做无所谓。”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陈之藩 文艺复兴人 雷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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