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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宪庭:没有盛世 80年代也不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时代

2013年08月08日 14:31
来源:凤凰网文化 作者:吕美静

社会很传统 艺术家都是在挑战一个临界点

凤凰网文化:您有个微博这样写的“南周争取的只是言论自由,及其媒体的宽松,这只是个人和媒体从业人的基本权力。是需要永远争取的。不管政府和政治事态如何发展,都不去奢望,也不要影响自己的情绪。更不以政治成败来讨论其得失。”我觉得您很平和。

栗宪庭:必须让自己平和,不生气,你要是天天生气,那受不了,反而他们不生气。张献民前几天说挺好玩的一句话,说这么多年搞了这么多影响了,这人有什么背景,调查说这个人就没背景。所有安全局的人来找我,我都告诉你我在做什么,我没有秘密,我不需要隐瞒什么,我对政府没有任何兴趣,我对反什么政府也没有兴趣,我们只是用艺术家一些个人的触角,在表达对现实的一种感觉而已。

艺术实际上是一个个人对社会的一种战争,无论言论自由和艺术自由,资本主义也一样,1987年我在伦敦,《sensation》那个展览被官方关了几天,后来这个展览1999年到了纽约,我正好也去了纽约,那个展览也被封了,就是所有的地方都会遇到这样的形势,争取独立和自由,都会遇到社会的不接受,社会很传统,人都生活在过去的经验里边,所以艺术家都是要往前走一点,都是在挑战一个边缘,挑战一个临界点。

凤凰网文化:包括90年代的时候第六代也是从独立电影做起来的,您怎么看独立电影的发展?

栗宪庭:我其实对电影不熟悉,我一开始也曾试图研究电影,后来放弃了,我觉得每个行业,根本问题最重要的问题都是常识问题,不停地回到常识,这是中国文化的一个极大的悲哀,常识问题不解决产生的全是浪费。人先变成一个真正的人,艺术家首先是个人。

我一生全是跟不成功的人在一起 没有人理解我

凤凰网文化:您对于外界的一些夸大艺术权力的看法怎么看?比如说作为策展人,作品好像过了您的手就能火。

栗宪庭:最不靠谱的就是这件事,因为我可能写过100个艺术家,里面有10个能成功就不错了,但是很多火的艺术家确实跟我有关,因为我当时就是处在一个杂志出很少的时候。其实我这一生全是跟不成功的人在一起,一旦成功就离开我的视界了,没有人能理解我这一点。

最早中国刚有网络的时候,我在TOM网上面回答网友问题,当时有人提这个问题,问怎么看艺术明星,我说成功的艺术家不在我的视野之内。后来有很多人追问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其实当时我也是急中生智,我不好说他们的作品不好,但是也不能说他们好,因为作品确实不好,我当时很狡猾地说了一句话。但是后来我再想也确实是这样,我关注的是艺术,艺术家创作的那个过程是充满生命力的,是相隔的。一旦一个作品创作完以后,它是属于社会的,进入商业以后,那是人家画廊在炒作,跟我没关系,所以说艺术和作品是两回事。

但是这个问题不是中国的问题,全世界都是这样的,因为艺术永远和市场和其他东西是没有关系的。艺术在一个艺术历史里面,它冒一下头,就是它最鲜活的时候,它跟这个社会是有关系的;一旦它成为一个大树以后,它就自己在长,这个社会永远在接受一些生命力旺盛的生长的初期状态。那些有名的都是从没名的过来的。

凤凰网文化:您以前说挑选作品的标准是感动您,现在还是这样吗?

栗宪庭:感动我,这是一个原则,因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一定能互相感动。但是感动有一些能描述的标准,语言是个最起码的东西,因为人的内心没有办法去了解另一个人,一定要表达。表达的真诚与否,使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就要把作品放到艺术史里去看,它的独创性,就这么两点。标准没有意义,过去的某些标准都是过去的,艺术永远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感觉。

梵高的例子不可能再有 他在艺术史上影响不大

凤凰网文化:好的艺术品一定会出来吗?

栗宪庭:对,现在是一个媒体很发达的时代,艺术界的渠道范围非常广,只要稍微好点的艺术家,大部分都会在国外的所有的展览上出现,现在艺术平台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所以梵高的例子不可能再有,其实梵高也主要是一个文学人物,欧文·斯通给他写的传记让他变成一个特别有传奇色彩的艺术家。当然他在那个关键点,但是对于艺术家史贡献更大的并不是像梵高这样的,但是他作为一个人,可描述性的东西最多,最具有文学性。当然有些艺术家怀才不遇那是另外一回事,怀才不遇的人挺多的,经常会有人突然很神秘地让我去看一个,说是个天才,我一看不是天才。

凤凰网文化:您觉得梵高在艺术史上影响不算很大?

栗宪庭:从艺术史上,他的影响没有那么大。那种很自我,很神经质地表现的那种东西,他是开拓了一条渠道,但是从整个世界艺术史来看,中国的字中国书法的表现性,跟他那种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而西方艺术史那一段才是世界艺术史上太独特的,没有哪个国家像文艺复兴到19世纪,这样一段,有一个固定的焦点,把一些场景虚假的相对空间描述出来。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艺术最好的东西,只有欧洲这一段历史是这样的,艺术本来就是自由的,语言是自由的东西。然后西方先打开国门,看其他民族那么自由地表现,所以他们放弃了文艺复兴到19世纪,虚假的相对空间。哪有一个人盯着一个眼睛看一个东西,他总要动动脑子,没有变化到变化,变化就是没有焦点,没有焦点就不可能产生这样一个相对空间的一个画面。

“屌丝”一词是整个社会“泼皮”状态的延续

凤凰网文化: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形式,中国已经全有了?

栗宪庭:基本上是,但是中国所有的西方不一定有,艺术上的风格还是挺开放的,至于有多好的艺术家是另外一回事。你看过朱新建画的中国画吗?

凤凰网文化:是最早被您称作“泼皮”的那种新文人画?

栗宪庭:对,他在早年画了一批《金瓶梅》的插画,只有一点大,非常精彩。他都是用小纸片,这样用笔勾这些小画,很性感,画得很泼皮无赖,我不知道现在在谁手里。

朱新建《金瓶梅》插画

艺术,西方说artist,就是从画家和雕塑家说起,因为它有一个最基本的,是自己来完成的,其他的都不是,所以判断艺术史,它相对比任何领域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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