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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爽: 我们这代人不是偶然的 所有抗争都为今天

2013年08月15日 18:21
来源:凤凰网文化 作者:徐鹏远

食指

食指很较真 他现在的诗没有当年经历所以少有感觉

凤凰网文化:我想听您聊聊几个当时沙龙上的现在看来拥有历史意义的这些人物,先想请您讲一下食指,因为我发现在您的书里他的诗出现了三次,看来您对他特别的偏爱。

李爽:因为食指当时是我们都很偏爱的一个诗人。

凤凰网文化:好像在那一代人里,尤其是北京的这样一个知青的圈子里,他好像有点大哥级别的那种。

李爽:对,他是地下朦胧诗的始祖,也是因为他那首《相信未来》影响了整整一代人,它就是触动了我们的心。因为我们都要去插队,我们都突然发现从某种角度被骗了,当时走的时候都是志气高昂的,唱着歌、摇着红旗、带着红袖章,好多人都是这样离开的,当他们到了的时候他们发现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冰天雪地,那种人类的失望和脆弱一冒头大家就都垮了。我虽然没到那么远,但是听的太多,听邻居、听家里的表兄弟讲的当年的故事太多了,所以当时我就想我真有福气,没有生在那个年代,如果我生在那个年代,我肯定是一样的,跑到北大荒、云南、西藏、新疆这些地方。所以食指当时我看完他那个诗以后,也都是手抄的,抄了好几天,就一定想见,后来就通过我那个大哥,最后就见了,后来就一直很崇拜他,我后来在一些沙龙里也见过他,他真的是大师级的那种,像我们这种小屁丫头都不怎么爱理的那种,反正就是大概聊了几句。我后来跟食指比较熟是在九几年,九几年又回来又见面又聊天,在他已经不太得志也住医院了以后我们比较近,我这次来我还要去看他,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凤凰网文化:他是一个好玩的人吗?看他的诗好像不是这样。

李爽:他不是一个好玩的人,像芒克这些都是挺好玩的人。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很较真的人,事情都是一定要正方的,所以他现在的诗因为可能没有当年的那种经历了,所以感觉就不多了。我想艺术就是这样,我们说乱世出英雄,艺术家也是一样,有生活的艺术家,当他所生活的事件真正触动了他的灵魂,给他一些感情上的冲击极大的时候,他都会出作品,就是这样。

但是艺术就是这样,艺术是可以留下来的,艺术是一条线,它可以把人类的历史像一些珍珠一样串起来。人性也是一条线,它在历史的过程中需要一些珍珠,那些珍珠都是艺术,所以我们不会记住在一千年前有一个特别棒的厨子或者特别棒的医生,但是我们会知道有一个艺术家他画了什么。艺术就不是偶然的,一幅画可以比一栋房子还要贵,不是偶然的,真正的艺术家是没有目的的,他在画的时候那一刻,那个当下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笔,只有他和画布。所以我创作时候也常常是这样,我不会有什么目的,我就是画,它是什么不管,画的那个过程我非常享受,之后这幅作品会怎么样就不重要了。

 

陈丹青

中国社会需要陈丹青这种才华横溢又敢叫板的人

凤凰网文化:你描绘的沙龙当中的人物,下面一个是我们的常客,我们自己有时候开玩笑说我们有一半的GDP是他创造的,这个人是陈丹青。他可能没在您那个圈子的沙龙里,我看您书中提到当时您是把他当做老师一辈儿的,但是陈丹青这几年的发展好像越来越远离画家,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公知、写文章的,对很多时事发表评论这样,而且像文章我们容易读出好坏,但是外行人可能看一幅画并不明白它好坏在哪,我想您作为一个搞绘画的艺术家,当时是觉得陈丹青的画好在哪?您觉得他现在这种改变自然吗?先说画吧。

李爽:陈丹青当时我们很崇拜,因为他画的东西很像,他可以把那个老藏民的大油皮袄画得淋漓尽致,我一直觉得素描根底不够深的人永远也达不到这个水平,这是对他画上的崇拜。后来我就出国了,出国了对陈丹青的关注就不多了。

凤凰网文化:您出国不久他也出国了。

李爽:对,他也出国了,后来他是又回来了,但一直知道一些他的新闻,也认识,有的时候也会在一些派对上见到,总的感觉就是他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成熟的年龄,又加上那种自信,这种自信也可能是外界给的,但我希望是外界的因素少于内部的--有的人的自信是从内部来,有的人自信是别人对他的评价使他感到自己很有分量--这个我没有跟他深聊过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感觉那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人,才华横溢的人,而且我敢说现在的中国社会需要这种人,需要一些敢叫板的人。

凤凰网文化:他给大家的印象是一个年老的愤青。

顾城

我对顾城的第一印象是神经质不成熟

凤凰网文化:还有一个人物您只提了他的名字,没有写,可能是您跟他接触不多,但是我想问这个人,因为今年是他20年的忌日--顾城。

李爽:交流不多,当年就是见过几次,以前见他的感觉是一个有神经质的人,对顾城的印象不深,后来我出国以后跟他接触也不多,以后他再到外国的时候见过几面,吃过几次饭。我想顾城变得很有名是因为他的死是那么强烈所造成的,有很多人物是这样。人类就是这样,当我们没有了什么的时候我们会去追忆。

凤凰网文化:但是很多对他的回忆,包括从他诗歌当中所透出那种气质,他是一个虽然年龄是随着岁月在长,可是他表现的所有依然是孩子,我不知道您跟他仅有的几次见面得出的判断是不是?

李爽:我对他特浅的接触就是感觉他是那种纯艺术气质的人,所以这种纯艺术气质的人常常并不成熟。我觉得当年我见到的顾城就是有一点像18岁的人,正在血气方刚,又很有才气,见什么都会有他自己评论的一个人,但是可能并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如果是一个成熟的人,他会对很多事情有很多支持,有很多考量,但是艺术家常常是这样,对真正这个社会整个体制是什么样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们所关注的是震撼了他们的、他们觉得美的东西,完了以后他们会有一些特殊的语言去抒发它,顾城肯定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觉得他有些方面他能把那些稚气还留下来在他的诗里,而且他的死也是那么不成熟,实际上他的死是很不成熟的。

史铁生

我跟史铁生是有点错过缘分的人

凤凰网文化:还有一个人他出现在您的笔下,可是您没出现在他的笔下,就是地坛遇到的那位史铁生,您跟他的交流感觉好像挺投脾气的。

李爽:对,我现在跟他老婆陈希米关系挺近,她对我第二本书非常感兴趣,她就老说你回来得晚了,你要早回来,铁生还在,能和他谈论一些人生,因为铁生总是对人性、人生、生命秘密非常感兴趣。

我们跟他实际上是一个有点错过缘分的人,我们可以非常投缘,而且我们所关注的事情是同样的,但是他走得太早了,我们没来得及,没来得及深度交流。

凤凰网文化:因为他的《我与地坛》的散文当中也写过他有一段非常绝望的日子,是不是从您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出来了?他平时生活当中是怎么样一个状态?

李爽:我觉得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是那个比较绝望的史铁生,后来我们见过几次,也都是大帮大帮的人,当时就是乌泱乌泱的,很少有推心置腹的私人之间的,而且很避免,我已经是里面独一无二的女性,我自己一般也比较避免这种促膝谈心。

[责任编辑:徐鹏远] 标签:李爽 凤凰网文化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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