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宁瀛：从先锋到平庸

2011年12月07日 18:50
来源：大众日报 作者：戴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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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导演宁瀛最新作品《A面B面》正在全国上映。来自院线的消息称，这部号称中国内地首部精神病题材的电影，票房成绩并不尽如人意。以济南最具代表性的泉城路新世纪电影城为例，“五一”期间该片每天放映4场，上座率勉强达到五成。

票房成绩与一部电影的艺术水准并没有必然联系。如果撇开票房，单就影片质量而言，《A面B面》仍然不是一部可圈点之作。与此同时，如果将宁瀛导演的作品以时间为序连成线，终点是《A 面B面》的话，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从先锋到平庸的滑落轨迹。

作为当年富有才华的导演，宁瀛被写进《中国电影史》(陆弘石、舒晓鸣著，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年1月)。该书称，“青年女导演宁瀛，以对艺术片的独特探索而引起国内外同行的浓厚兴趣。”

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1981年宁瀛赴意大利留学，1987年毕业于罗马电影实验中心，同年在世界级大导演贝尔托鲁奇那部后来拿下奥斯卡多项大奖的影片《末代皇帝》中任副导演。1990年，宁瀛独立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故事片《有人偏偏看上我》。

两年后，以先锋姿态，宁瀛开始打造她的 “北京三部曲”。1992年的《找乐》，1995年的《民警故事》，2000年的《夏日暖洋洋》分别以祖辈、父辈和儿子辈为对象，刻画了“后毛泽东时期北京人的生活图景”。“三部曲”在国际国内拿奖无数，也为宁瀛赢得了世界性声誉。一美国电影评论家称，“宁瀛拍摄的北京，如同马丁·斯科塞斯镜头里的纽约。她以极大的热情和独特的视角再现大都市北京及其一切微妙的细节、节奏、混乱、甚至味道。她是中国最重要的天才导演之一。”

“北京三部曲”后，宁瀛将更多精力转向纪录短片，先后拍出《让孩子们自己说》《希望之旅》《长城脚下的公社》《进城打工》等。其中《希望之旅》获法国真实电影节大奖，评审团评价，“ 这是一部具有强烈表现力、深刻而又敏锐的视角、朴素的思考、有分量的主框架叙事及交插节奏的杰出作品，其内容远远超出影片长度。”至此，宁瀛达到其创作的高峰，然后掉头向下。

2005 年，宁瀛拍摄了半纪录式的故事片《无穷动》。在这部全片只有洪晃、刘索拉、李勤勤、平燕妮和章含之五个演员，带有明显女权主义色彩的影片中，宁瀛试图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表达“女人动起来，男人怎么办”的喜剧效果。可惜，我们不但没有看到女人的“动”，更没有起到“让男人慌”的作用。这部形式大于内容，概念大于剧情的影片令人失望。

5年后的《A面B面》，宁瀛尝试用标准意义上的喜剧形式，触碰一个相对陌生的题材。然而由于对喜剧精神过于肤浅的理解和剧本质量的天然欠缺等因素，《A面B面》最终流于平庸。

《A面B面》中，女模特跟前夫偷情时，暴发户男友突然回家，前夫抱着衣服穿着红裤衩逃至窗外；补品店老板顶着一个刺猬头向客人介绍各种鞭的作用；以及女店员芙蓉姐姐扭来扭去等所谓搞笑场景，远不如周星驰电影更让人开怀。上级领导检查精神病院，院长要求所有人必须遵守他“举手就鼓掌、放下就停止”的约定，否则谁也别想吃粽子。当上级领导按照自己的节奏鼓掌时，一名精神病人上来就是一记耳光，说“你不想吃粽子了？”就连这个宁瀛最得意的反讽之笔，也不比经典喜剧桥段高明多少。剧情和细节的粗劣，使宁瀛想表达的深刻内涵“对精神病人的治疗应是解放他们的心灵，而不是用药物迷惑他们的性灵”无奈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