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文化成果网络展文字类之散文(短篇)

天下没有远方，人间都是故乡，有爱便是天堂

---赴那曲地区比如县亚阔村驻村支教、支医工作日记

2013年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西藏专项志愿者秦晶晶

生命里的每一个夏日，每一天微微的光芒，一点一滴的奇妙的经历，拼凑起一份珍贵的记忆，是我人生剧场里面一部美好的微电影……

就这样，开始“拍摄”2013年下半年这部属于西藏的微电影。

生活所迫，形势被逼。都五月份了，居然还没投简历，更没有想过要工作的意思。记得一次在店里上网，一不小心看到了西部计划这玩意儿，于是本来打算做毕业论文答辩PPT的上午全部用来看西部计划网站上了，当初还不确定去哪个省，因为西藏去过一次，高原反应实在很厉害，有点怕。所以第一志愿是四川，毕竟自己拉赞助援建的第一所希望小学在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去拿体检报告的路上居然因为西藏校友会一个学长几句话，我就把志愿改为西藏。从此就踏上格桑花开的那条路，满怀信心！

六月，毕业季。也是每一个毕业学子忙着找工作的日子，厦门的阳光格外亮眼，我静静地坐在自己经营的咖啡店里备课，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把自己当做一个支教老师身份在备课。我预想等到了西藏要给孩子们上的首先就应该是《孝经》，“人之行，莫大于孝”。虽然不知道我会被分到哪个学校、几年级，但是还是需要认真的备课，“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

曲终人尽散，连续喝了三天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厦门。如果故乡可以比喻成父母的话，那么安徽芜湖是我的生父母，福建厦门则是我的养父母。我舍不得厦门的一花一草一木，更舍不得厦门那群不要脸奋斗了这么久的兄弟姐妹们。七月的尾巴上，踏上了入藏火车，就这样开始了第二次西藏心灵之旅。感恩西藏！

提前上班，三天的培训，最后我没有被分配到支教岗位，心理落差超级大，但是我保持了沉默，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可以挑三拣四，服从组织安排！在共青团西藏自治区权益部西部计划项目办服务，才一个月。派去驻村支教，于是就实现了我当初来西藏的愿望，做一名支教老师！回忆起来西藏这些日子，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在那曲地区比如县白嘎乡亚阔村既做老师又做医生的日子真的很幸福，这让我想起一句话：“什么痛苦的经历是一笔财富，都是他妈的放屁，痛苦的经历就是痛苦的，什么还一笔财富，只是回忆起来，思考这痛苦的经历后的收获才是一笔财富。”忘了是谁说的了。花了接近一千字来介绍我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态来到了西藏，在西藏开展工作，其实就是想告诉厦门的家人：你们放心，我很好！很多人照顾我，我在这边很开心，只是很想念你们而已。

一、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为什么会在驻村日记第一篇就写自己，在去村里的时候，单位领导就和我说，下去之后，没有电、没有水、没有信号、没有汉族人，基本都不会说汉语，你有的是时间思考人生。大学没思考完的问题到村里面可以慢慢思考。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但是更可怕的是我太在乎兄弟之间的感受，有时候会被友情束缚行动。

照片解说一下：右上一，这是我大二那年暑假第一次当志愿者队队长在湖南省耒阳市支教照的，那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很小，很年轻，很有活力，有自己的想法，做事雷厉风行那种。右上二，这是我在大三那年暑假第二次当队长去内蒙古额尔古纳市支教回来路过谭垭空家，他爸爸把我送到高速路口，翻墙搭黑车回家在高速上等车照片，那一年基本上把全中国跑了一遍，除了新疆、宁夏、海南三省以外其余的祖国各个角落都被我践踏了一遍，收获当然也不少。右上三，这是大四上学期期末结束，整理寝室，然后准备去台湾的时候买的新衣服，那时候雄心勃勃要创办属于自己理念形式的学校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哪知道现在全部交给了自己几个兄弟，自己一人来到了西藏。右下，这是大四下学期期间，论文写完了，然后清明节回安徽扫墓在自家菜园里面照的，初中、高中、大学每每清明节都没办法回家扫墓，这是长大后第一次回家认祖坟，那一次回学校后感觉自己特别失落，感觉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后来想可能是毕业季了，开始伤感了。左下，毕业照，毕业照相嘛不知道照了多少，但是这一张是我最喜欢的，因为背后就是我亲手设计的精品店，有我最美好的回忆。还有最初梦想的地方！还记得毕业要走的时候，阿哥带了一个相机，早上五点就起来把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拍了一下，其实拍照的前一个晚上做梦做了一个晚上，脑子里都是阿哥，都是照相的情景！左上，藏装盛装出席。这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藏族好兄弟索朗旺堆给我穿的，后来在那曲地区遇到了一个寺院，活佛给我取名字居然叫索朗旺波，和他就相差一个字，真的好开心，前世有缘啊！介绍完毕。

突然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塑造了我这样的性格，如此奇葩，如此雷人？某学长和我说，在什么位子上思考什么问题，不在什么位子就不要思考不属于自己该管的问题。我并不是很认同这句话，因为我觉得，确实，不管自己的事情、自己管不了的事情、轮不到自己管的事情，不去过问和思考固然很舒服，工资照样有，日子照样过，地球也不会不转，中国依旧繁荣昌盛！可是这样活着不觉得有点对不起“年轻人”这三个字吗？好吧，保留自己观点，听听别人意见。我就是属于那种整天喜欢考虑不该我这个年龄以及这个位子的事情，把自己弄得很累，有时候还很有满足感，因为感觉自己了解到了很多基层不为人知的情况。离开厦门的时候，干妈对我说，“超过2年回来就不要认我了！”其实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要来西藏，实话说去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想毕业后有一段长期支教的经历，我想看一下书里面写的和现实到底相差多少？至于来到西藏，纯属意外！也不必说伟大什么的，听起来觉得挺讽刺的，然后还可以听出一种骂我傻逼的口气。确实我发现我看到的和书里面写的相差很大，这个我不用说其实大家也很清楚，但是我还知道现实和书里面写的到底哪些不一样。我也希望通过这几年在基层义务岗位上了解到更多的不一样，以自己双眼看西藏。举一个例子和大家分享一下：本科毕业论文我写的是《公益组织品牌公益项目运营与发展研究--以希望小学建设为例》，因为大学时间都献给了爱心助学，所以有关爱心助学这一块我会很关注，毕业论文当然也不会放弃，当初简单凭借自己对贵州、湖南、内蒙古、四川等自己实际调研的为数不多的几所希望小学而写下这篇论文，里面很多观点如今我看来在西藏就是行不通，甚至有点搞笑，论文里我提出的建议在西藏简直就是典型的失败案例。通过这个例子，其实我就在想西藏的农牧区到底需要国家什么？基础教育到底需要以如何的形式开展？每一项具体政策到底该如何的监督实施？这些问题其实都不关我事，因为这是国家要解决的。但是有时候我会因为这些问题想的头痛，当我把《历代中央政府治理西藏策略》看完后我才发现自己对西藏政策是多么的不了解，于是继续了解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两大活佛系统，然后发现其实大学四年真的就纯玩了四年，什么书都没看，不做书呆子，至少不能做个文盲吧，什么都不知道，书都没看几本，真心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二、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无言这苍茫的高原。

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白嘎乡亚阔村教学点。

从名字上就可以想象出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感觉，单位的越野车整整开了两天才到，坐得我死的心都有，那个路险得让你绝望。来回差不多1700多公里，那曲地区平均海拔是4500米，有个县叫尼玛县（尼玛藏语直接翻译过去的，汉语意思是太阳。）在这个县的干部工作十年就可以病退。出发前我和那曲地区一个志愿者聊天，她回复我，“在比如县啊，那里还行啊，还有树，条件是那曲中上了，知足吧！”我听完雷到了，那曲地区到底多恐怖啊？居然把一个地区有树当做自然条件已经很优越的一个标准，后来我去了才发现她所说的“有树”这种树也就和我们家菜园里辣椒树、茄子树差不多大，一巴掌就可以扇死它，可是又不忍心，人家已经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甚至比我年龄还大。路上最多的就是各种野生动植物，还有紫外线超级强，如果不带眼镜，很快眼睛就会得各种病。

照片解说一下：左上，这是刚出拉萨，青藏公路上，笔直的差不多有10公里，一样望不到边，让我想起降央卓玛的《西海情歌》歌词：“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感觉离天真的好近，抬头就可以看到蓝蓝的天，伸手就是白云，路边的牦牛，让你心旷神怡，豁然开朗。但是又有一种很空的感觉，那种凄凉的美，还有一种沧桑感和无奈感。美就算了，感觉离死亡很近。左下，终于爬上了一座5100米的山峰，其实在西藏，五千、六千山峰很正常。眼前就是白云，然后第一次坐汽车有坐飞机的感觉，耳鸣，然后还有头痛的非常厉害，云就在自己手边，有一种拍西游记的感觉，但是又很害怕，毕竟路真的很窄，窄的心慌意乱，因为左手边就是传说中的怒江。车开下去就再也没了，当地的消防武警是不会去找的，因为肯定找不到。手里捏了一把汗终于翻过了传说中的死亡山垭口，然后眼前就出现一条神奇的下山路。右上，就是这条路，师傅特意停车让我拍照片，真的那时候我还在想海拔五千也就这样啊，一点事都没有啊，后来就把我整死了，整个嘴唇发紫，然后流鼻血不停。右下，这是过了白嘎乡之后，还有近60公里才到亚阔村的路上的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那是两座山峰之间唯一的一个小通道，下面的水流极其快速，然后开过去就是另一个世界，有想象力可以想象一下小时候上的那篇文章《桃花源记》里面“豁然开朗”这个词的深刻内涵。

村支书后来对我说：“秦老师，是不是很怕？腿发抖吗？我以前就和你们卓玛部长说，睁着眼睛实在怕的受不了，闭上眼睛吧，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冲到河里面大不了残废，要是撞到悬崖下小命就没了。”听完他说的话，我瞬间懵了。这条路还有多久开完啊？我快被吓死了，确定里面还有人住吗？让我想起去贵州支教的时候，那个售票员操着一口标准的贵州方言对我们说，“那些外地来的小孩子们，不要嘻嘻哈哈了，更不要睡觉，看着司机前面，等下抛锚了我叫大家随时跳车，我门开好的。”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在玩命，不想活了吗？那次把我吓惨了，车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悬崖峭壁，车在山上简直就像飞檐走壁蜘蛛侠一样飞越着。

一路上美景应接不暇，从拉萨出发，抵达当雄县吃了个午饭，物价吓到我了，才两个菜两碗饭，居然花了180元，开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9点才到比如县，因为比如县县城（3800米）海拔比那曲地区行署（4570米）要低很多，在那曲地区行署虽然条件比比如县要好很多，但是晚上高原反应会睡不着，难受。于是我们住了比如县最豪华宾馆，一晚上200元人民币。第二天早上6点天还没亮就出发了，直到下午5点才从县里面抵达亚阔村，一眼就看到了扎西卓玛部长、达次、复旦大学研究生志愿者盛玉威学长出来接待，后来村支书、村长都来了，然后我就正式成为这个村的一份子了，从此就过上了没电、没水、没信号的日子，其实电有2个小时，是我们太阳能集合电板收集的用来办公用电，然后水需要从山里挑回来，然后村支书家有个卫星电话，但是从村委会走到村长家来回2个小时，路相当复杂危险。

三、天下没有远方，人间都是故乡。

我想写写关于我的生活，这些照片基本是我从照片集里面选的比较经典的，很多东西回忆起来是美好的，过那段日子时是超级痛苦的，痛苦得让你有死的冲动，在亚阔村的日子，刚开始想回拉萨，村里太寂寞了，我都快受不了了，要晕死了，方圆八百里就我一个汉族人，讲的话又听不懂，然后吃的、喝的各种不习惯，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委屈。之后就想回厦门，什么狗屁支教，老子不干了，各种工作开展不了，又很郁闷，还有高原反应，我在厦门又饿不死，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找罪受！又不可以聊QQ，电话都打不了，再这么下去，我会被活活地憋死。怎么上课啊，没电、没网络就查不了资料，我连16个整体认读都默写不出来，这还叫我怎么工作？

亚阔村，也可以翻译为亚库村。海拔4700米，怒江畔，全村21户，合计273人（截止2013年7月）。全村信仰西藏土生土长的苯教，极其虔诚，因此所有牦牛、羊等动物都是一直养到自然死亡，从不杀生、更不要说买卖，严重制约本地经济发展。冬天冰带，夏天泥石流，一年有200多天不通车。亚库村仅有一条最宽处10米，最窄处0.5米进出村庄的“路”。一年里冬春夏不通车，这个季节进出村只能依靠摩托车，没有人命关天的事情，村民绝不会骑摩托车出去玩命的。

再说说这边的夫妻制度，一夫多妻，村支书是村里面唯一会说汉语的村干部，初中文凭，两个老婆，七个孩子。一妻多夫，村长是一妻多夫制家庭，村长、村长哥哥、弟弟三个人是一个老婆，九个孩子。我去家访的时候，我都被震惊了，藏獒把我吓死不说，家里就像个幼儿园一样，脏、乱、差，到处都是各种鞋子、衣服。这边的同胞们不洗澡（不是因为缺水），不洗脸、不洗脚，去他们家里做客是需要勇气的，恶心得让你想死，然后每个孩子身上都有一股臭臭的味道加上酸奶和羊膻味。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观点和观念呢？

先解释一下上面这些图：

图1是我刚到亚阔村时候特别的震惊，这个深山老林里面居然还有村，还有人住？这里就是典型的自然保护区，什么动物都有，而且都是野生的。左上，站在另一座山上看我们学校（我们的学校也就是居委会，也是村文化室，还是我吃住的地方。）右上，这个不介绍了，这是伟大的秦老师。中，这个是村委会后面，不要看很近的感觉，走死你，后面有两户人家。一户家长很开明，一户是低保户。我不觉得这是低保户，因为他们家有400多头牦牛，一头牦牛拉萨价格是8000元，你想一下他们家有多少钱吧，瞬间觉得我是特困户了，但是由于信仰苯教，基本不杀生，不卖牦牛，一直养到老死，所以他们家就成了低保户。下左右两张，我站在村委会东望故乡，向东边一望，那是一座和天相连的山，所以每天12点之前我们是看不到太阳的，有阴又冷，特别不爽！

图2为我们平时活动范围。左上，这是我站在“东望山”上看学校，其实我们的学校与其说是学校不如说是这个村唯一的一间公共活动用房，只有两间，一间我们部长女孩子住的，也是我们储藏室。另一间就是我和另一个藏族老师住的，但这也是村委会开会、上课、扫盲、吃饭、睡觉等所有活动场所。右上，这是我们的厕所，是我们自己搭建的，其实就是几块板，建在悬崖上的，上厕所格外的刺激，刚开始每次上厕所，我根本不习惯，腿发抖得都失禁了。但是这是白嘎乡唯一的厕所，其实这边家家户户都没厕所，因为每家相距都很远，大便小便都是随地解决，就没必要什么厕所了。就我们学校这个厕所，四面透风，下雪都可以飘进来，然后白天上厕所怕学生突然冲进来，因为没有门，晚上上厕所怕有狼，又不敢。有时候真的活活被憋死，一天不上厕所。右下，这是我们的厨房，其实就是一块空地，洗菜做饭什么的，值得注意就是凡是水流过的地方都不长草，我们喝的就是这样的水。这个厨房一天只做一顿饭，早上起来随便吃点什么，给孩子们上完课就吃个泡面，晚上才正儿八经做个饭，一天就这样地过了。下图，我们学校的国旗，也是村委会的国旗，这面旗子真的比有的孩子衣服都干净。都说有国旗的地方就有希望，真的看到这里的国旗，我似乎感觉到一丝无奈和无助，这里的教育到底为了什么？

图3这是我的生活。上图，这是我，被烟熏得看不出我了，记得第一天来这个村的时候，我穿的是一件白色棉袄，一个学生在我身上摸了一下，从此这件衣服就没穿了，因为我怕弄黑了我再也洗不出来。因为这边没有树、没有草，所以这边有一个说法就是，“牛粪比老婆还要亲。”整个冬春基本上天天在烧牛粪，不然太冷了，天天下雪不停，不得不烧牛粪，然后那种铁炉子我又不会点火，活活折磨死我了，每次都是藏族达次哥点火，我自己想尝试一下，结果把整个屋子弄得乌烟瘴气、腾云驾雾一样的感觉，然后晚上睡觉时不时还要起来加牛粪，每次都是达次哥加，我睡着了，以前我很讨厌别人在我房间抽烟，现在我再也不怕了，因为习惯了，早上起来，鼻孔都黑黑的，全身都是一股烟味，还好牛粪不臭。下左，这是我去家访的时候，一个家庭的四个孩子都在床上读经文，因为太冷了，他们都不下来，这在内地还是8月份啊，还在穿短袖呢。一句都没听懂，感觉我去了他们读得更快了，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就继续读经了。下中，这是一个我意外发现的我的学生，才11岁，端了一个盆到山谷下面洗垫子，这个山谷差不多200米深，山谷下面就是小溪，然后提前一天下去挖坑，然后第二天坑里面就可以洗衣服了，我看不到她小手是不是被冰雪融水冻得通红，但是我感觉到了她很无奈为什么不是她姐姐来洗，而是她。下右，这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小的小孩骑摩托车，他才10岁，骑在摩托车上面脚勾不到地，他是唯一一个我叫他来上学，他说他不想来，因为他笨。他说，“他没有朋友，村里的孩子都说他笨。”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智障人士，哎！不来上学就不来吧，免得心理压力太大。他骑摩托车曾经把腿摔断过，但是没哭，忍着去了乡里面。那时候我就在想，我绝对忍不住这120里山路，妈妈背出去看病的痛苦，后来我对他格外的照顾。

在亚库村支教的日子，我真心体会到了当年文成公主入藏时候那种心态，面对周围陌生环境，她一点都不畏惧，一辈子都献给了西藏，还留下了千古名句：“天下没有远方，人间都是故乡，有爱便是天堂！”每次读到这句话，似乎都有一种哽咽，可能在内地你们无法理解那种在西藏一个亲人，一个朋友，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的那种寂寞和孤独。想想自己大学四年嘻嘻哈哈疯疯癫癫那么多朋友，突然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就算了，关键都不会说汉语的地方，我能不想家吗？

1994年7月，中央召开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作出了全国支援西藏的决定，“援藏干部”这个概念席卷全国，其实老一辈进藏革命家真的很不容易，那个特殊年代环境历练了“老西藏精神”！有一次看书，看到了一句很红的句子，要是在学校，我一定会先鄙视这句话三天，然后恶心它七天，在骂写这个句子的人一个月：“真虚伪，恶心！”

“海拔再高，高不过牧区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我们再苦，苦不过当地扎根奉献的干部群众；天气再冷，抵不过我们对党的事业满腔热血；高原再广，阻不断我们同百姓群众的血肉联系。”

四、高原上最美的格桑花

在藏语中，“格桑”是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格桑梅朵”是一种生长在高原上的普通花朵，杆细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风愈狂，它身愈挺；雨愈打，它叶愈翠；太阳愈曝晒，它开得愈灿烂。它就是寄托了藏族期盼幸福吉祥等美好情感的格桑花。在藏族眼里，格桑花也是高原上生命力最顽强、最普通的一种野花。格桑花的称谓常出现在文学作品和人们的口头文化中，但并非指具体的某种花，在植物学上，没有具体的哪种花叫格桑花。

格桑花不但美丽，而且随着季节变幻，颜色也会转变。夏天一般是白色，到了秋天就成了红色，让高原的色彩一点都不单调。格桑花的骨子里其实是平民化。农舍边、小溪边、树林下，随处可见，就像守护神一样守护着勤劳善良的藏族人民。格桑花是高原上最美的花，在很多藏族歌曲里都把勤劳美丽的姑娘比喻成格桑花，格桑花是高原幸福和爱情的象征，也是藏族人民心中永远的追求。夏天，路边的一团团格桑花紧紧地凑在一起，黄黄的、矮矮的把高原装扮得异常漂亮；冬天，当万物开始冬眠，所有的树木叶子已经凋落，新的生命要等到来年重新开始的时候，格桑花在高原上以一种傲视群雄之势依然盛开在美丽的雪山上。格桑花代表着藏民族的性格，代表着藏民族不屈不挠、顽强奋斗的精神。藏族人民千百年来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高原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就像这格桑花一样，历经岁月的沧桑和风吹雨打，顽强屹立在美丽的雪域高原。
 

【教师与学生】

我想把我的学生比喻成格桑花。真的要提笔来写这些小格桑花们，我还真不知道写哪一个。因为每一个学生在我眼里都是那一朵朵美丽绽放的格桑花，可是这些格桑花有的缺了一个花瓣，有的脏兮兮的，有的都不敢抬头，有的都认不出来还是格桑花了。哎，小格桑花啊，老师不容易，其实你们更不容易！

亚库村，从有人类开始到我进这个村调研，最高学历是初中，那也是四十年前出现的两个初中生，一个是现在的村支书，另一个我没见过，据说现在在拉萨。村里21岁以下的孩子有171个，在乡里面上学的只有四个，那我就先说一下在乡里面上学的吧。

图解：上图，他所有的课本。右上，他的书包，其实就是一个装米的袋子。中图，他和他所有的“家产”。下图，他和他弟弟在屋前，家访的时候他叫我帮他照相，他没照过一张像。他叫西热旺扎，12岁，男，四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还有两个弟弟。他爸爸我觉得是我见到村里面对教育最有前瞻性的家长。他爸爸对我说：“秦老师，这孩子我不送去读书，终有一天我们家会饿死，我能送一个就送一个，将来他们兄弟姐妹相互帮助，那时候我和孩子妈妈已经走了！”

整个村171个青少年，除了4个在乡里面读书，剩下的都属于不读书状态，于是剩下的都是我的学生，然后出乎我的意料是很多家长也会来上课，所以我的学生每天数量都不确定，大家有空就来，没空我也管不了。

有个孩子叫索朗诺培，我随口说aoeiuv，结果这个孩子一口气把声母全部背完了，我超级开心，我问他是谁教的？他说，以前有个来驻村工作队的老师教的，后来我就在思考，我要不要从最基础的开始教呢？后来放弃了这个想法，我自编教材，自己开课，按照情景对话模块教学，我的日记里写到：“教他们太阳月亮还好，因为天上都有，听不懂的时候还可以比划比划，今天教他们认识厕所，我就在想，去城市时候，最起码要分得清男厕所，女厕所。哎，这个男厕所和女厕所简直就是在挑战我的教学水平啊！”

有一次，自我介绍课。我教的非常痛苦，“你的名字叫什么？我的名字叫##”这句话，怎么有的孩子就转弯转不过来呢！居然出现这么奇葩的对话，一个孩子问另一个孩子：“我的名字叫什么？”另一个孩子回答很老实：“你的名字叫多格！”妈呀，我笑疯了！还有一次，上课内容是医院情景对话，上课内容是：“医生，我病了，我肚子痛，我不舒服！”一个很可爱的学生情景对话居然说：“医生，我笨了，你肚子痛，我该怎么办？”（bing和ben发音发布出来）原来整个你、我、他都分不清，我发现，特别痛苦是教了就忘了，怎么教都不会，我疯了！

让我很佩服的就是村长，每次我上课，他就很认真地在一边听着，他四个女儿和他一起上课，他比他女儿都认真。每个汉字上面都标了一些藏语，后来才知道他因为不懂拼音，所以用藏语注音。这让我想起我学英语时候，“西红柿”我老是忘了怎么读，我就标了“他妈头”，结果老师叫我起来读，我直接读了“tamatou”，笑死全班了。村长是个一妻多夫制，这个想了解的私聊吧，不要涉及过多，当初我就超级好奇，一个劲地问，结果被藏族同胞认为不正经！村长的精神让我这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感触颇深。您以身试教：活到老，学到老！

再说说我们老师吧，两个老师，真的很感谢藏族老师达次，他是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回藏工作，做了很多公益活动，最后来村里做起了老师，他是我的翻译，然后完全听不懂汉语，不懂事的孩子由他教，我负责教大一点的青少年还有就是一些家长和“社会问题青年”。我确实因为不懂藏语导致很多教学问题出现了，然后我自己就在想我不能按照在福建那种思维方式进行理所当然的教学，我要结合实际，从这里的小孩出发，制定出情景对话式教学模式，大家也很乐意很喜欢。我也发现了我身上存在的问题，太着急了，总觉得这些孩子这样的学下去，我教个十年八年一点效果也没有，这时候就在想这里的孩子读书的目的是什么？这边孩子读书的目的不是像东部一样为了更好地生活，他们愿意来读书完全是因为在家无聊寂寞，不如去看看这个外地来的汉语老师和我们哪里不同，仅此而已。再说说达次吧，他真的很不容易，不仅要做翻译，还要编写教材（藏语版）。有一次我去他课堂上听课，藏语我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汉语真的说了很多错的，声调乱打，这个不怪他，很多汉族学生老师也是不会打声调，但是话说回来我觉得教我们会的，不会的，不确定的一律不教。无论学生以后是否用得到，做老师必须求真，一点都不可以马虎。再说说拼音，那堂课之后我才知道，他教小孩子拼音只交了声母加上a，o，e，i，u，v五个韵母，什么整体认读居然在死命的按照拼音拼读，我有点无语。这样真的会误导孩子们，即使汉语对这边孩子几乎说这辈子都用不上，但是这真的是对我们汉语的不尊重，不务实，不求真。

这边没有信号，很多常识性知识点我不确定，又查不了资料，以至于我很多时候不敢教，其实我乱教也没人知道，他们以后也不一定用得上，但是我觉得我要对得起这个“支教老师”称呼，这是最起码的师德。

【医生与村民】

完全是因为爱好，大学学了中医。还有就是为了以后父母老了，我懂一点常识性的医学知识，大三开始做起了我们实践队医疗队队长，被同学、学弟、学妹称为“最水的医生”，因为很多基础我不会，完全是靠实践得出的一些医学知识，后来认识了两个台湾生，他们学中医的。毕业之前整个大四其实都在学习中医，把《中医学理论基础》详细地看了一遍，做了详细的笔记，然后听了张扬阳的话，从医案和草药下手，根据古医案记载结合实际进行开药，据说吃中药吃死人还是很难的，于是我就没有任何临床经验的情况下给整个村的人看病开药，其实我胆子还是很大的！

我们这个村没有一位懂医的人，不管出什么事都是先忍着、拖着，实在受不了就去乡里面卫生所看病，乡里面有个规模还不错的中药房，虽然很破，但是一般的中药和藏药都有，于是我经常让村民到这个地方来抓药，有时候，我开的药这边没有，他会根据我的药方判断什么病重新开药，这个老中医还是很有医德的，医者仁心啊！回忆起来，真的很感谢大学居然还看了中医，关键还用上了。感谢张扬阳和唐加恩两个台湾生对我的帮助。在温州书城买了两本关于中医的书，一本是《四诊法》，一本是《舌诊简义》，加上我从福建带过来的《西医诊断学》、《植物学》、《人体解破学彩图》，还有张扬阳送我一本药方书《家有良方》。就这六本书加上一本笔记本和带队时候常用药笔记，让我当起了赤脚医生。

村长的舅舅，86岁，目测体癣，我问他股沟处、肚子、背上有没有？他说全身都是。看完，我整个身上就是鸡皮疙瘩一身，感觉极其恶心，但是我还是用手接触了一下，确定是体癣，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种。为了防止西药刺激性太强，老人年龄毕竟偏高了，我就叫村长去乡里买十斤艾草，然后买几件新衣服，派瑞松5支，皮康王5支，口服酮糠唑或斯皮仁诺。那时候我记得有本偏方书看中药有个什么酒搽身体患处效果很好，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于是就放弃了，现在想起来了是龙李酒。后来发现我开的这些药乡里买不到，除了艾草其他的都买不到，还有这边不洗澡，得了皮肤病要想好这件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让他用生半夏适量，加醋少许，磨汁，外涂，每日2－3次。将前二味研末，用醋调匀，外涂患处，每日2－3次。两种药轮流用，防止病毒对药物产生抵抗力。

妇女主任的女儿，28岁，目测可能是肿瘤。建议去拉萨检查，后来检查果然是肿瘤，感觉很有成就感，居然没出错。但是又有一点失落感，这要花多少钱啊，会不会放弃治疗啊？

村里的一个低保户，甲状腺肿大，这是我第一个开错药的病人，因为我把这个病和甲亢弄反了，一个是缺碘，一个是典过量。我告诉她，以后你们家买回来的盐，放在锅里炒一炒再用，她回答我，他们家从来不吃盐。我就没在意，给他开了猫爪草10g，半枝莲10g，白花草30g，山慈菇15g，人中白10g，连服5剂，然后下次我再去他们家复诊。晚上回来做饭，蒙的一想，妈呀，开错药了！甲状腺肿大就是大脖子病，是缺碘，不是碘不足的甲亢，完了！这要吃下去会害死人的！这边又没有信号，然后电话又打不过去，第二天一早起来，走了2个小时山路到了他们家，因为交通不便，丈夫去乡里面抓药还没回来，然后我重新开药，还好没出事，那件事之后，后来每次我都是先记下症状，回来查完资料开药，确定没错，叫他们隔天骑摩托车来居委会拿药方，真怕哪天我这个没有医师资格证和行医资格证的把人毒死了，我就完了！何况村民对我那么好。

还有一个妇女，刚生完孩子，然后才一周就下来干活，不是因为不懂生完孩子需要坐月子，是因为现在九月了，马上大雪封山家里要先储备干草，不然冬天牦牛都冻死了饿死了，哎！她的神奇回复让我觉得我是多么的渺小：“牦牛是神，有灵性，宁可我们吃苦，它也不可以吃苦！”这就是原始宗教苯教对动物的尊重和保护。我去拉萨给她买一些补品，他们因为宗教信仰，不吃母鸡，不吃鸡蛋，好吧，我找不到可以调养身体的东西了，只好买了一些红枣、红糖和冰糖。

当然，我这种乐观派。不得不写我看病过程中的笑话，这边说他们性观念保守吧，他们很开放，隔壁村母女一个丈夫，父子一个老婆都有，然后我们村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很正常，村里还有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中医看病有一个关键流程就是用听诊器听听身体内部的声音，主要是听心脏和呼吸系统。加上他们又没见过这玩意儿，每次那些女同志们都很害羞让我听，搞得我听的过程中她们总是在笑，我只听到了笑声，然后还有搞得我脸通红，妈呀，真想说：我对你们不感兴趣，是听诊器在摸你，不是我在摸你！我是医生，我在看病，不是和你玩。还有一次一个差不多20岁左右的姑娘，她说她肚子痛，可是我哪里都没发现她不正常，给她把脉也没发现什么脉象，因为不懂藏语，所以沟通都是由达次翻译，于是我叫达次给我翻译一句话问一下那个女孩，“问她这个月月经是否按时来了，推迟还是提前了？”结果达次反应比那个女孩子还激烈，直接对我用汉语说：“这问题不能问，问了会骂我小流氓的，除非娶了她，不然我就会被他们家打死！”好吧，还好他们听不懂汉语，妈呀，这个不能问，那个不可以吃，这个病还怎么治？

没有来西藏之前，听过一个学姐说的故事：一个村支书，感冒，输液，“医生”把酒精当做葡萄糖液输到村长静脉，半个小时后村长昏迷了。我听完整个血液都在倒着流，吓到了，这个医生是医生吗？怎么可以这样啊？等自己在村里面做赤脚医生的时候，我发现了，我也理解这个“医生”了！没有哪个人是故意的，只是因为条件不允许，只是因为交通闭塞，只是因为内心着急。我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执照的医生，甚至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医生，我只是依靠自学和古医案进行看病，每次都是都发抖开药，然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天上，希望祈祷保佑我这次没看错病，仅此而已。医者仁心，我记得毕业的时候和黎燕说过，真的要做一个“悬壶济世”的良医，不然大学学医五年就白学了！

各色的经幡，也会时常出没在山顶、峡谷以及每一座途径的桥梁，用他们美妙的语言诉说着这里的无限虔诚和善意！这就是我在亚库村的全部工作，支教、支医！我爱我的工作，我也珍惜有这样的机会。这方土可以净化心灵，这片天可以有所作为。花有常开日，人无再少年！

五、思念的距离像流星掠过，静静的夜空。

在村里，没有电、没有信号。对我这样的一个手机控，差点把我憋死了！后来吧，慢慢就习惯了，真的刚开始很想回拉萨，在拉萨至少可以洗澡啊，还可以聊QQ。慢慢的开始不是想回拉萨那么简单，是想回厦门。

每天早上起来，吃点乱七八糟的早餐就开始上课，两点半到三点左右我就下课了，一天的教学就算结束了。西藏天黑夏天是十点，冬天是九点，于是就看书，日近黄昏落才吃晚饭。统计了一下，从9月1日开学到9月19日生病回拉萨短短的十八天看完了12本书，还把《狼图腾》又看了一遍。《我与驻村工作》这本书很薄，看完觉得在西藏工作的每一个干部都真的很不容易，没有内地那么风光，也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每天都是维稳工作。《西藏探险旅游》看这本书是有目的的，想了解一下西藏，然后以后方便去玩玩。《活佛转世及其历史定制》《历辈达赖喇嘛》《历代中央政府的治藏方略》这三本书看完，差不多西藏的唧唧哇哇政治有点初步了解了。《阅读西藏》这本书是援藏干部写得，作者是自治区党委组织部副部长，里面有个情节很让我感动，他眼中的孔繁森让我很震撼，真的让我觉得受益非多！《松赞干布的遗训》看完觉得一般，很多藏文化理解不了。《世界屋脊上的秘密战争》这个其实说的就是清政府晚期，英国入侵西藏，藏民的爱国反抗斗争！《金庸小说与中国文化》这本书让我觉得人生白白浪费了，金庸先生看了那么多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的能力源之于阅读啊！《先生》这本书是詹贤阳学弟送的，里面的每一个先生传记我大学几乎都看过，但是每每再看一遍还是汹涌澎湃，那种天下为公，经世济民的豪气让人佩服！詹贤阳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看见》这本书被我带到了西藏，这本书之前看了一半，这次全部看完，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哎！值得反思自己的世界观。

其实书看多了真的会头痛，村里面的海拔是4700米，不要说看书，一般内地的人来了呼吸都很困难，然后嘴唇发紫，流鼻血什么的一系列高原反应不断！刚开始我还没体会到，后来才发现真的书看多了脑部缺氧会有一种阵阵的头痛。后来不断地限制自己少看书，一方面看多了难受，另一方面看完了的话接下来大雪封山出不去的时候根本就没书看，又不能出去玩，那就真的完了，会寂寞死！然后既然没人和我说话，他们听不懂汉语，那我就选一个小孩，给他开小灶，我教他说汉语，让他学会了再和我聊天！

土墙土院土房，风吼鸟鸣犬吠！每年五月中旬，大部分牧民开始出去挖虫草，不出村的就在村里养牛，早出晚归，牦牛和羊赶上山赶回来，周而复始。六月初全村搬到夏季放牧点居住，九月时再搬到村里来。亚库村是个典型的游牧村，冬天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很多油笔就写不出来，办公全部都用铅笔。

梳理一下我在村里的日记，把那些我觉得比较奇葩的事情写出来留作纪念。

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索县、巴青县这三个县叫做东三县，最乱的就是在比如县，就是我在的县，什么藏独、什么藏军、枪支弹药据说都有，但是我没见过，走的时候，部长对我说：“藏独前线在那曲，那曲前线在东三县，东三县前线在比如，多看看，少说。”吓死我了，原来我在我在藏独前线写日记啊！不过我看到的是家家户户都挂了国旗和四人像（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这个现象让我觉得有点无语。9月4日那天就开始下雪了，然后这边的狗简直就不能成为狗，就是介于狼和藏獒之间的动物！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就是我们这边的水，绝对有问题。我们喝的水就是旁边小溪里面的水，凡是它流过的地方全部不长草，我目测就是不合格！这是水问题，不是没钱用可以拖一拖，以后再解决，你们知道吗？我们村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乙肝或者其他肝炎，传染性极大啊！这些问题不解决，解决什么？水说完了，说电吧！其实三年前，我们村电线就全部铺设完了，三年后这个乡还是有电线没电，我们就一个太阳能蓄电板，每天就是2个小时办公用电。其他都没发用电，所以我拍的照片很少，因为手机没电。

日记里记着：“突然感觉我很像个人质，被拉萨和那曲作为交换的人质，真心觉得这方圆八百里没有一个汉人，没电没信号的苦逼！”这边之所以没有信号，是因为政治原因，整个村的信号都被屏蔽了。关于狼、棕熊、秃鹫等各种野生动物我都看到了，更神奇的是我还亲眼看到了天葬，这些为了尊重藏族同胞，就不写了，因为具体细节是不可以写的，对他们的信仰不尊重。

在村里其实很想念福建厦门的那些小伙伴们，走的时候我答应了要给每一个小天使还有傻逼二货们买个礼物，现在食言了，根本出不去，买不了任何礼物，还有就是我希望我可以亲手把礼物送给你们，真的西藏挺危险的，尤其自然环境很恶劣，我怕哪一次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在亚库村的这些日子里，很多细节，很多让人感动的故事时时刻刻的发生在我的身边，以前只会在电视上看到的情景如今一幕一幕的发生在我的脑海里，不知道是我上辈子积福还是这辈子的运气，总之，感谢西藏，感谢身边的每一个人！

六、有爱便是天堂！

青春的主题永远是选择和实践。

这句话真的是我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的告诫，真的如果我的大学没有了选择只有一条路的话，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如果我的大学没有实践，很多时候做很多选择和决定就是去了很多的勇气。很多人包括身边的人只要听说我去了西藏，放弃了厦门的很多机会，都觉得做这样的一个决定是需要一个很强大的勇气。其实这勇气是来源于自己不断地给自己的鼓励，在大学的时候，经常对学弟学妹们说：“不要抱怨这个社会，不要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先想想自己，自己是什么样的，这个国家就是什么样的，我们自己有没有希望，这个国家就有没有希望，我们自己有没有做到浩气正然，这个国家在世界舞台上就有没有底气！”因为我始终对书本、媒体、电视等一些报道存有质疑，加上自己耐不住办公室工作，喜欢不务正业，于是选择了西藏，还是那句话：支援西藏，青春无悔！

换位思考不如换位体验。

真的之前接受的教育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就是学会换位思考，我觉得换位思考固然很重要，但是我觉得如果可以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换位体验，这样收获真的会非常的大！始终觉得向我们这么大的青少年，如果什么事情都是通过二次传播二次转达学到，那么我们的认知和思维永远停留在一个通过别人的转达传话得到。就像吃饭一样，每次我们吃的都是昨天晚上煮的饭，永远吃不到新鲜的米饭！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欲望当做不愿意去选择尝试、选择冒险的理由，那都是心里作祟！父母希望孩子除了健康就是快乐，并没有什么其他额外要求，是自己欲望、迷权、贪导致自己不断地害怕选择、害怕尝试、害怕体验！兄弟们，放开心，排除心里的杂念，让自己的梦想飞翔！还记得鹭萌芽志愿者队队歌吗？《有梦，飞翔！》

有爱便是天堂！

其实这句话是大型实景片《文成公主》根据当年文成公主入藏时候说的“天下没有远方，人间都是故乡！”改写的，我觉得改的挺好的。在西藏，认识了你们，真的很开心，校友会的胡学长、一起过来的志愿者娟、元元、堆堆。每次娟对我好，我就觉得让我想起了老大，虽然每次被我气，但是还是愿意有什么给我留点。元元是个讲义气的豪放派女人，特别像知行外联部部长陈青红。堆堆是个藏族同胞，西北民族大学毕业，家就住在拉萨古城八廓街，那曲活佛给我取的名字和他就相差一个字，他叫索朗旺堆，我叫索朗旺波，这是缘分啊！他很像知行的詹贤阳，总是被我欺负，但是还是会依旧对我好。想想我们一起来的志愿者，江苏队二逼队长重庆人、玉伟哥哥、安徽贱人杨海、二货许军涛、书记、湖南傻逼阳光、不会玩杀人游戏的罗强、江苏队最丑的女人、重庆队最男人的女人等等，还有山南地区的向继、日喀则地区的亮亮、那曲地区的婷婷、林芝地区还没见面的苏明展、福建队的战友、拉萨就太多了，什么北京队队长汪慧梁、农科院的尤彦兵、发改委的苗苗以及很多没见面，但是你们都认识的有个神奇的秦老师，他是福建队的自命队长！我是一个很注意细节的敏感男生，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达娃曲珍，我领导。不像藏族女人的女人，（藏族女同志生完孩子彻底就完了，整个腰比水桶还粗，姐不一样，因为爱情！）我叫她叫姐，她女儿叫我哥哥，哈哈！她对我可好了，吃的喝的给我就不说，关键很多细节，姐做到我心里去了，让我觉得在远离故乡这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那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永生难忘！王部，权益部最帅的帅哥，我领导的领导。感谢您！

天下没有远方，人间都是故乡，有爱便是天堂！

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藏族朋友还告诉了我一个故事，据说仓央嘉措去世以后，西藏人民急于要知道他到哪里去转生，先到箭头寺向那里的护法神请示，不得要领。又到噶玛沙（skar-ma-shangi）去请示。那里的护法神附人身以后，只拿出了一面铜锣来敲一下。当时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等到达赖在理塘转生的消息传来以后，都恍然大悟。原来作响锣的铜藏文作li（理）若把锣一敲就发tang（塘）的一声响，这不是明明白白地说达赖要在理塘转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