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登陆”剑桥大学故事会

博伊德主持故事会

杨 健

12月12日晚，英国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第12届烛光故事会，在几百年来曾留下无数王室贵族、政要名流和著名学者足迹的公用交流室中举行。

本次活动由资深文艺理论家博伊德教授组织并主持。故事会上既有《奥菲欧与优丽狄茜》这样的古希腊神话，也有英国作家班森《另一张床》这样的现代作品。值得一提的是，在著名汉学家、金庸的导师麦大维教授的大力推荐下，中国清代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第一次登上了这个舞台，并破例由笔者用英文（穿插部分原著中的文言文对白）客串演绎。

蒲松龄的传世杰作《聊斋志异》在19世纪末由著名汉学家、剑桥大学第二任汉学教授翟理斯选译成英文版。此次选读的片段经由剑桥大学第八任汉学教授、圣约翰学院院士麦大维教授亲自选定并修订，摘自《聊斋志异》第十卷《三生》中的第一段。故事讲述了一位落考秀才的冤魂与考官之间的有趣纠葛，以及落榜群鬼的恶搞式复仇。其中，充满幽默感的对白和生动的场景描写、两位考官之间费尽心机的相互推诿、成千上万落榜考生冤魂的群情激奋等都是重要的潜在笑点。

估计当年屡试不中的蒲松龄多少有点借此泄愤的倾向。巧合的是，台下的绝大多数听众恰恰也是这个故事中的两派对立人物——秀才和考官。这几天，剑桥大学正好在举行淘汰率极高的新生面试。很多教授白天已经被大批应试者折腾得头晕眼花，晚上听了这个故事，是否会因为粗心考官所受的“挖眼”“掏心”之苦而感到惊悚后怕？而那些曾经遭遇过不公正评判的学生们，在听到故事中的考官在群鬼声讨下受到重罚时，是否也会暗自感到过瘾解气呢？现场不时传出的哄堂大笑、喝彩声和掌声说明了一切——来自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的师生都为这个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所彻底折服。

此次烛光故事会是一个十分难得的中西方文化交流平台。其实，与《聊斋志异》类似的短篇文学作品在西方，特别是在英国也具有悠久的历史。曾担任过剑桥大学国王学院院长的英国作家詹姆斯就是这一体裁作品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他写于20世纪初期的《The Ghost Stories》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西方的《聊斋志异》。本次故事会也选读了他的代表作《马格纳斯伯爵》。虽然作品在风格上相对委婉含蓄，但同样引来了包括很多华人在内的全场听众的由衷赞叹。

故事会结束后，麦大维教授握着笔者的手激动地说：“我真为你今天的表现感到骄傲，或许你还不知道，你很可能是几百年来在这个大厅中公开演讲的第一个中国人！”

《聊斋志异》的这次惊艳亮相进一步提升了中国传统文化在西方高端学术群体中的认同。目前，仅就剑桥大学来说，除了克莱尔学院的孔子像、国王学院的徐志摩《再别康桥》刻字石等以外，2012年7月，圣约翰学院又多了曾以80多岁高龄就读于此的金庸先生亲笔所写的“花香书香缱绻学院道，桨声歌声婉转叹息桥”题字石。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剑桥大学里的中国元素会越来越多，中华文化在全世界的地位和认同度也必将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