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喻原：中国人是可以背叛母语的

（凤凰网文化独家讯）“汉语的前行”思想论坛暨《我心虚拟》出版雅集研讨活动近日在武当山举行。毛喻原、余世存、老愚、徐建军、萧三郎、于一爽、赵向前、毛培斌、秋野、胡赳赳等思想者、作家、诗人就汉语所面临的问题及发展进行研讨。

本次论坛由汉语界杰出的作家、传媒人、推动者自发形成的活动，非组织、无机构、在民间。旨在不受任何权力或意识的控制和约束，在一片天真活泼的语境里，讨论汉语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及其发展的可能性。

以下为当代汉语贡献奖得主毛喻原部分演讲实录：

读高中的时候就很明确了，我觉得做一个人光是懂自己的母语是不够的。实际上八十年代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整个世界国内弥漫都是汉语赞美论。包括很多顶级的学者都宣扬一种汉语的世界，汉语的未来。好像是汉语就要很牛B，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理论是非常滑稽可笑的，它根据何在经不起追问，在我当时的感觉里面，汉语虽然是一个大语种，但它实际上的引用这个范围来讲，它是个方言。实际上，当代中国人是在用方言在写作。

所以我就跟别人说，某种意义上，世界上文化只有两种，多音节文化和单音节文化，就是一个声音文化或形象文化。就是耳朵的文化或眼睛的文化，汉语就是典型的满足眼睛的文化。

那么西方人可能重点和我们截然不一样，他就是找的声音。一个关注声音和关注形象的文化，最后经过历史演变就造成今天的一个差异。这个差异太厉害了，那有人说汉语有个误传，说汉语是世界上是最复杂的语言，我认为没有那回事。

因为汉语的复杂他复杂在最不该复杂的地方，而他简单的地方是最不应该简单的。具体说他的复杂不是他的语法，他的复杂在于书写。

外国人说有文化，他绝对不会说你懂得字多，他说你懂的语法多。其实中国汉语的语法以英语为段表的拼音文字的语法，那是简直是简化得不得了，我就认为汉语可能不是最复杂的，也不是最难学的，最难学的是我们自己自吹。

英语是一种类球形的，数字一样可以不断分支主干，枝干再枝干。就是几乎像一个分结合，它是一个很有逻辑的这么一个机构，你可以扩张的，所以你看音乐的现象来讲，他那个定语它可以一个句子生两个句子，再定修饰一个词。你表面上看着很复杂很繁琐，但是我们人类的思维他就是那么复杂的。我们所能想到的思想，我们的概念肯定远远大于所有的语法手段和思维表达的可能性。所以我觉得我们人，能够把语法搞得好复杂，怎么复杂都不为过，因为再复杂都复杂不到我们语言表达的东西。

我觉得发现语言它是一个万花筒原理，万花筒东西的原理很简单的，就是圆筒一个玻璃，一个三角玻璃一折叠然后放几个彩色的纸去在里面旋转，一旋转就会产生不一样的绚丽的图案。那么这个东西万花筒说穿了是玩具，我甚至觉得有些时候在八十年代，把汉语比成了万花筒原理，有些纸屑在哪儿无限的旋转，由于这个无限的旋转产生了无限的意外，无限的奇异。这就产生了语言了美感，那么这种语言就是适合写诗嘛，但这种语言的表达思想，哲学宗教的时候表达我们复杂的思维的时候，它是不胜任的。

所以在八十年代我就产生了这些很古怪的想法，什么万花筒原理，什么钢球体模型，还有这个汉语的有限性，还有形象的复杂语法的极度简单，这些都对我们表达思想不利的。在今天这个后果也是这样的，我们表达属于诗意的，模糊的歧义东西的时候，汉语给了我们很大的空间，很大的空间。但是当我们用这种语言来表达我们比较准确的思想，有逻辑的思维的时候这种语言就显得不能胜任。因为它没有表达复杂思想的语法手段，和必要的词汇缺很多东西，但你这样要和英语比较以后，可能你才感觉这种，汉语在这方面的欠缺。也就是我打个比喻，汉语说穿了语言就是个工具，你不要把它神话，神话的人是别有用心的。

所以说我们现在很多人我们文字本身就是文化。有些人就说，我们解放了就把文化去掉了。文字是什么文字就是创造文化和记载的东西，它本身不是文化。你在国外说一个文字是文化，他肯定笑死你的，

这个工具我们最关心的就是好用不好用，有效没有效，效率如何因为它是要传播东西的，它表达东西的

所以现在人们还在把这个文字本身的神性文化性，我觉得这个东西这个思维惯性太厉害了。

但是人们忘记了一点，文字就是工具不要把它神话，所以某种意义上这个汉字的简化不简化，我认为和文化的生产和文化的普及没有关系。

你说我们最近2001年2003年产生的新词有什么意义？我说没什么意义，那种新词产不产生对文化没有关系，但对我们的日常生活，对我们的阅读的生活他有意义。它有越多的价值，但是它没有文化思想价值。

因为语言我们是从复杂到简单，是从多到少，你看书写形式你看绝对是从繁复到简单。这是违背进化规律的。母语是可以背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