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戏本身就强调女性主义”
新快报:在《金锁记》之后,有计划尝试创作其他剧作吗?
王安忆:剧作是文学创作的一个高峰,它对于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但自己至今还是没有信心来原创一出戏,我的东西都不属于有剧烈冲突的范畴,所以要等到有一个适合改编的故事,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新快报:这次解“锁”,觉得自己面对最大的一个挑战是张爱玲,还是舞台呢?
王安忆:舞台。张爱玲的这部小说本身就像一个戏剧,在戏剧性方面提供了很多的资源,包括戏剧化的环境和人物不幸的身世、饱满的情欲、强烈的性格等等。所以,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还是舞台,除了要把整个故事都以对话的方式来叙述出来,还有空间要处理,而当时自己还从未写过剧本。
新快报:关于张爱玲,人们总是喜欢将你们放在一起做比较,对此您会有抵触吗?
王安忆:我是稍微有点抵触的。尽管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夸奖和评价,但是事实上我和她确实很不一样。她是我的前辈,不仅仅是时代背景和环境上的差异,我们从本质上就不同,如果要用张爱玲来解释我的话,是不可能解释得通的。
新快报:张爱玲的原作、您的改编、许鞍华的导演、焦媛的演绎,在人们眼中,这“四个女人一台戏”有着很强烈的女性主义色彩。对于男性观众而言,您觉得他们应该从怎样的角度切入去欣赏这部作品?
王安忆:男性应该了解在那样一个时代里面,女人的世界是那么的小,但是女人的欲望和要求却非常高涨的。这正是曹七巧这个人物所体现出来的在女性身上的一种原始性,也是能够让男性为之折服的。
曹七巧没有文化的教养,没有所谓淑女的概念,甚至没有被社会化,对于一个社会人应该要考虑的问题,她全然不顾,就连伦理也可以抛弃。可以说这个戏本身就是强调女性主义的,但我们不能狭隘地去理解曹七巧的遭遇,一个女人在那个时代里面,她能多大程度担负自己的命运呢?事实上,这是放大到对社会现实的一种批判。
“为生在这个时代感到特别幸运”
新快报:对于您的新作《天香》,一些读者觉得缺乏曲折吸引人的故事性,读起来有点闷。从《长恨歌》到今天,您觉得最大的变化在哪里?
王安忆:我的东西都不是有剧烈冲突的那种,写小说吸引我的是写人物性格,这是一种渐变的、细腻的情感线索,这和我的性格有着很大关系。不变的还有我一直对女性命运的关注,这部小说里每个女性完全不一样,这也是我写作时有乐趣的地方,这种乐趣推动我写下去。
如果要说变化,那就是写了一个我最没有经验的故事,以前我的写作都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但是这个跨度百年的历史故事却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所以花的时间很长,将近两年。
新快报:刚才说到冲突性不强烈是您写作的一个特点,这恰恰与畅销小说很不一样,今天浅阅读年代的到来,让人担忧“小说已经沦陷了”!您认为呢?
王安忆:我们现在看小说都太着急了,包括我自己,总想马上知道下面是什么。但我还是为生在这个时代里感到特别幸运,市场化总比以前的意识形态化要好不知多少倍,对此我个人是保持乐观的,阅读就应该多元化,各取所需。那些功利主义什么的,不少都是媒体一手制造,并不代表是大众所关注的,我怀疑大众是否能这么通透地表达自己的需求,还是到头来成了“被关注”。
新快报:选择在校任教的你,就是想借学院的高墙筑起一个隔绝喧嚣的“成桃花源”吗?
王安忆:留在学院有个人的原因,我觉得仅仅呆在作家协会很空洞,所以想到一个实在一点的单位去。事实上,我对教学感到很大的兴趣,如果我们今天对文学还有一点责任感的话,我觉得文学教育就是一个关键的环节。至于市场有它的规律,一本卖不出去的书也说明它的品质的问题,而创作的自由是作者才能的问题,不要用自由与否来为自己开脱。
回应百度文库版权纠纷 “维权意识是大势所趋”
文学方面的网络侵权事件近年来层出不穷,早前,包括贾平凹、刘心武、韩寒、郭敬明等在内的50余位中国作家更是联合署名声讨“百度文库”。对此,王安忆表示,网络完全是一个敞开的、难以控制的传播平台,“《著作权法》是保护作家权益最有效的法律途径,而我们作家本身维权意识的提高也是大势所趋,我认为目前我国总体上版权保护的形势是好的。”
“我不喜欢电脑,也不喜欢网络。除了因为眼睛越来越不好使,还有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也不需要那么多信息,生活简单点不好些。再说,网络上的信息来源常常也是不可靠的,不值得去费神。”王安忆坦言,自己在生活中基本是不上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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