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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女儿贺捷生:父亲与周恩来的一诗之谊(图)

2011年05月17日 15:27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作者:贺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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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从图书馆抄下来的《伤时事》带回家给父亲看。父亲说,就是这首诗。不过你找到这首诗,只完成了任务的一半;任务的另一半是,作为张皞如先生的学生,当时周恩来步张皞如这首诗的原韵,也写了一首七绝,应该把周总理的这首诗也找出来。

沿着少年周恩来在天津南开时的活动轨迹,我在图书馆果真找到了他写的这首诗。让我惊异的是,周总理的这首诗不仅是步老师张皞如那首《伤时事》的原韵,而且与张皞如的诗发表在1916年10月出版的同一期《敬业》杂志上。周恩来总理这首诗的标题是《次皞如夫子〈伤时事〉原韵》。原诗为:“茫茫大地起风云,/举国昏沉岂足云。/最是伤心秋又到,/虫声唧唧不堪闻。”

周总理的这首七绝,与张皞如先生的《伤时事》心灵相通,一脉相承,同样表达了对反动军阀逆历史而动的满腔义愤。不同之处,则表现在周恩来对张勋复辟的极端不屑和蔑视。他指出张勋复辟只不过是秋天的唧唧虫声,发出的是即将灭亡的哀鸣。那种高远的意境,盛极必衰的辩证眼光,如同英国著名诗人雪莱的名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换句话说,少年时代的周恩来,其心胸和抱负,还有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已远在他的老师之上。

我抄下周总理在少年时代写下的这首诗,急切地交给父亲,他当即露出一脸欣悦之色,然后便给我讲述了由这首诗引起的一段佳话。

父亲告诉我,这是南昌暴动后发生的事情。人们都知道,南昌暴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武装对国民党反动武装打响的第一枪;作为暴动的主要军事指挥,父亲从此投入了党的怀抱。但暴动胜利后,起义军在南下潮汕途中,遭到国民党反动军队的层层阻击和包围,最后终于寡不敌众,被迫接受失败的命运。在起义军领导人决定分开行动时,在潮汕的某地,周恩来与父亲贺龙有过一段恋恋不舍的话别。因为父亲在南昌暴动之前已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军长,他带领上万部队参加起义,公开倒向共产党,这可是件震惊朝野的大事。但经过夺城激战和南下潮汕的一路恶战,上万部队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让父亲在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周总理怕父亲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对革命失去信心,主动和他推心置腹,谈起了自己对革命的追随过程。父亲几十年后说,周总理那天的诚恳和对中国未来的冷静分析,就像刀劈斧砍,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不会磨灭。

正是在这次话别中,周总理提到了他在南开读书时与老师张皞如的那次诗词唱和,并当场吟诵了他步张皞如《伤时事》原韵写下的这首七绝。之后,周总理对父亲说,起义失败只是暂时的,部队没有了我们可以继续招兵买马,因为国民党右派把国家治理得一片昏暗,让天下百姓看不到希望,但他们不过是几只唧唧秋虫,严冬一到就没了声息。中国这么大,这么多人,怎么能让反动势力一手遮天?因此,我们必须站出来挽救国家的危亡,担起重整山河的重任。

父亲性格中最突出也最富有魅力之处,就是敢于担当,敢于对天下的黑暗势力发起挑战。在这之前,他已是百折不挠,百战不殆,从未在险恶面前低过头。因此,他告诉周恩来,自己今后最想做的,正是东山再起,继续拉一支队伍,把旧中国搅它个天翻地覆。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在南昌暴动8年之后,我父亲接到了同是南昌暴动领导者的朱德总司令的电报,从故乡湖南桑植县的刘家坪,把他重新组建的红二军团,带上了红军长征之路。此时在他的身后,又是兵强马壮,铁流滚滚,簇拥着数万人的部队。

再后来的事情,发生在天安门城楼。这是1949年的开国大典,周总理和我父亲以开国领袖的姿态,站在天安门城楼共同检阅部队。盛大的阅兵式开始了,父亲忽然走到周恩来身边,对他说:“恩来,你还记得1927年潮汕失败时,你给我念过的那首诗吗?”

周总理两眼放光,热烈地望着我父亲:“贺胡子,连你都记得那首小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这时,参加阅兵的队伍正走过长安大道,那种排山倒海的阵式,所向无敌的气势,激起万众欢腾,声震云霄。父亲手扶栏杆,扯开喉咙对周总理说:“哈哈,如今的反动派,真是‘虫声唧唧不堪闻’了。”

周总理听我父亲吟出他33年前的诗句,也报以大笑,然后说:“不,贺胡子,如今是‘一唱雄鸡天下白’了!”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名家走笔 不堪闻 虫声 1927年 伤时事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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