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对爱的深度“求证”

2011年07月08日 12:04
来源：文汇报 作者：陈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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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剧坛有两个最重要的戏剧奖项，分属托尼奖和普立策文学奖。历来能兼得二者的剧本寥寥可数。2001年，31岁的剧作家戴维·奥本写的《求证》便属于难得的少数。台湾导演吴念真说，这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剧本。这剧本成就了剧作家、爽了观众，但绝对可以整死演员。此话不假，昨晚，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我们看到了这句话的现实演绎。

随着剧情的展开，《求证》交织着亲情、友情和爱情等多种情感的复调结构，让我们领略了高超的剧本是如何主宰舞台并以强大的气场引领观众追寻悬念的。只是这次，悬念的指向，不是“谁是凶手”或“他如何结构了凶案”。历来，有不少文学或电影作品写过天才与疯子的一线之隔，俗套的写法通常正面展示他的患病与挣扎，而《求证》的独到之处在于塑造了“疯狂数学家”的女儿凯瑟琳一角，并以她为主线。为了照顾患病的父亲，年轻的凯瑟琳放弃学业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在家一心一意照顾拥有极度天才的数学家父亲，同时悄悄地开始了自己的数学探索。父亲去世后，悲伤的凯瑟琳一度陷入混乱。姐姐克莱尔从纽约回到家中，一心要带她换个环境过“正常生活”。父亲的学生哈罗德来到凯瑟琳家，在整理老师遗留下来的100多本笔记的过程中，这位年轻的数学家爱上了这个敏感、狂热、倔强的女子。这本是抚平凯瑟琳伤痛和让她面对未来人生的转折点，可一本记录着数学论证的笔记本却横亘在两人的情路上：关于数学的惊世论证虽然出自凯瑟琳之手，但哈罗德却不能相信。伴随着怀疑与求证，被彻底伤了心的凯瑟琳该如何面对这些怀疑？她一发不可收的数学天赋和神经质会将她带往何处？这些成了全剧强烈的悬念。

数学，这道艰涩的难题，曾是无数剧作家和作家的“噩梦”。在戴维·奥本的世界里，却是他的诺亚方舟。他觉得，“当绝大多数学科研究都以团队方式进行大项目运作的时代，数学研究的不同凡响之处在于它依然可能是一项个体的劳动，仍有人独自在阁楼上穷经皓首地作着伟大的数学探索。”

尽管《求证》整剧贯穿着数学语言及数学家们有趣的对话，但它绝不是一部关于数学的剧作，而是通过数学揭示了一个家庭所面对的困境，父女关系、姐妹关系、相爱着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构成全剧的心脏。这部有着严谨的“三一律”风格的戏剧，很容易让我们看到阿瑟·米勒、尤金·奥尼尔等伟大的美国剧作家的身影，他们总是把深刻的思想与人性展现在贴近生活场景的家庭戏剧中。现在，戴维·奥本加入了这个行列：虽然，将数学展现出审美愉悦已然很难，但正是人文精神成就了这一部杰作——它不仅是“求证”一个数学命题，更是一次对爱的深度“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