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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谷川公开放弃诺奖去政治化 保持怀疑是写作动力

2012年01月17日 08:47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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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你的出发与当时大多数日本诗人是不同的?

A:日本的诗人大部分怎么成长呢?在没有被公认、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就自己出资在同仁杂志发表作品,每一期互相评论彼此的作品,等写作经验比较丰富了再慢慢往商业杂志上发表作品。但我恰恰相反,我既没有在同仁杂志上发表作品,也没有参与同仁杂志,而是一下子就在当时最好的商业杂志上发表了五首作品。……所以和别的诗人比起来,我是走了很大一个捷径。

Q:这么说来谷川先生是一个行情破坏者。

A:当我被公认是一个诗人的时候,我发现日本的诗坛是一个小小的圈子,写的诗都是诗人之间在翻看在阅读,当时的诗人很孤立,都是写一些很艰涩的只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读者都不愿意接近。我对这个很反感,我想写一些更多普通人有共鸣的诗歌。当时我给这些商业杂志写诗的时候,好些诗坛里的人就说,给那些没有意义的杂志写什么诗啊。但我就是写,有约稿我就写。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被诗坛冷落,但是我的写作到今天,没有变化。

Q:从最初被动出发,到现在也有60多年了,这中间有没有动摇过?

A:我想动摇也不敢动摇,动摇了就养不活妻子孩子了,必须一直写下去。不过中间有一段时间确实不太好。

Q:哪一段时间?

A:上世纪60年代,孩子刚出生时,压力很大,拼命写稿,那时候有一部分作品能量不够。我和很多诗人的观点不一样,我从来不认为诗是最棒的、最好的,我诗歌写作的动力就是我每天对诗歌保持怀疑,写了一首诗,真正是好诗吗?这样的怀疑使自己写到今天。我也写过剧本,曾是日本大阪世博委员会之一,这样的社会活动我做了很多,某种程度上这些都比写诗快乐一些。《铁臂阿童木》的主题歌是我写的,也是60年代。这首歌要是拿版税,我能拿一个亿以上,但是我只拿了五十万,当时《铁臂阿童木》的漫画家刚刚破产,我很同情他,说只给我稿费就可以了。今天你们听到的《世界的约定》那首歌也是先有曲子,听到曲子自己填词的。这首歌我吸取了教训,拿了一个著作权。

Q:古川先生现在和日本诗坛的关系是怎样的?

A:我现在因为家喻户晓,人们很尊敬我。尽管我的诗歌写作一直和诗坛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距离,但是好些年没有人说我坏话了(笑)。

“我与星空”

Q:你如何扎根于日本的本土文化,同时又在不同语境的世界里得到认可?

A:我更看重的是没被表达出来的语言。我是日本人,日本文化对我的影响和束缚是有的,但是怎么才能越过这种束缚走得更远,当然要看一个人的艺术观、世界观、对语言的积累和储备以及先天的对语言的感觉。我喜欢日本诗人草野心平,他说过一句话对我冲击很大,“文化,有没有没关系的”,不同的语言都有不同的文化,诗人应该超越这种文化。

Q:你的诗歌其实多和生活经验或者说对人性生命的一种思考,和政治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为什么?

A:因为我第一是独生子,没有跟兄弟姐妹吵架、打架这种经验,从小没有跟别人竞争得第一这种意识,比如说走到社会上,变得更加进步啊这类想法完全没有,与其说诗歌的社会性,不如把我看成是:我看到的星空,然后从自己和星空的关系来想像自己,这是我比较追求的。人们一般会说宇宙中的存在和社会中的存在。但是我更愿意我是宇宙中的存在。

Q:诺贝尔奖呼声很高的日本诗人是谷川先生,你自己怎么看这个事情?

A:村上春树你们都知道吧,村上春树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读者是我的诺贝尔奖。我对这句话很有同感。拿奖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但更让人高兴的我觉得还是读者对我的作品的共鸣。我是公开放弃诺贝尔奖的,因为我的主张是去政治化,我不接受任何政治背景的奖。

Q:诗歌中除了不谈政治,还有其他不写的吗?

A:有,拙劣的是不能写的。

爱是一切

Q:你一直在不断地自我否定中成长,那在创作中是否存在自我挣扎?

A:诗歌写作从来没有痛苦和挣扎的经历,反而是婚姻让我痛苦了好几次,对我来说,我人生的老师就是我结婚又离婚的三个太太。人有社会性的存在和艺术性存在,大多数的人都是社会性存在,但是我是艺术性存在。我的第一本诗集是《二十亿光年的孤独》,就超越了人的本能的存在。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谷川俊太郎 诗歌写作 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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