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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重塑时代和家国的诗性精神

2012年02月21日 11:01
来源:中国诗歌网 作者:刘波,罗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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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诗人的梁平,与作为诗歌编辑家的梁平,其实是相得益彰的。这两种身份,让梁平获得了对诗歌朴实的认知和理解,同时,也让他的写作获得了当下意义。在这个多元化写作时代,先锋与前卫,仍然是很多诗人所竭力追求的,但是,这一理想对于梁平来说并不合适。当有人几乎将诗写进了语言的死胡同时,梁平的写作日趋质朴和散文化,这是他的风格,不佶屈聱牙,不晦涩难懂,在创新中恪守底线,以平易之言,抒历史与现实之实。

现在,有些诗人总抱怨找不到有价值的写作素材,梁平却能抓住很好的主题,同时也能准确定位符合那一主题的情感,且能就此作生动的书写,这书写不仅是词语的演绎,更多的还是一种历史精神的张扬。梁平的诗龄近三十年,可谓资深,读他的诗,你能从中找到一条明晰的写作脉络。他在想像与记忆、现实与体验中不断地回味自我和他者的人生,同时也为汉语言在这三十年的变迁,作出了更具时代性的言说。

短诗写作的持续和精进

可能在一些人看来,梁平的主要创作成就还是几部长诗,因为他的长诗确实为他带来了声誉和影响,以至于他早期的短诗,并不太被人重视。其实,新世纪十年之后,在网络诗歌渐趋多元化的背景下,我们再来解读梁平的短诗,能发现其独特的风格:抒情与叙事交融,贴合着时代与理想的气息,质朴、淡定,而非花哨、做作。在创作之初,梁平就没像很多八十年代人那样,诗人的架子端得十足,或纵情于酒色,或放浪于时代,或反叛自我的内心,或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梁平一直在追求朴实的境界,这也是他能够持续写作到今天的原因。诗人没有轻率地将激情和才华全部挥霍掉,而是均匀地使用,以老实甚至笨掘的方式,拓展着自己营造的语言天地。

在任何一种时代语境下,无论诗人怎样去作花样翻新的实验,但都必须恪守诗歌的本质之道。当很多人跟在潮流后面狼奔豕突,虽然有了不少文字,但可以称为诗的并不多。这是追赶潮流的结果。从梁平的创作来看,其诗歌中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八十年代的影子,但他与各种潮流是有距离的。他既没有过分沉迷于技巧,也没有像那些“第三代”诗人一样作解构与反叛,最后只剩下一个符号。梁平知道诗歌的本质,就是有感而发,这也是文学写作的常道,自古以来,无可改变。即便诗歌是真正的语言创造,但最终还是离不开真性情的参与,因为情感贯穿其中,才能将语言的精彩充分体现出来。如果一个诗人只是追求语言的能指滑动,而无真情渗透,他写出来的文字,也不过是词语的堆砌而已。梁平作为经历过朦胧诗、“第三代”诗和九十年代个人化写作的诗人,他深谙诗歌写作于己的价值,他也明晓汉语言怎样与一个人的情感作真实的对接,才能契合我们所期待的诗意和美感。

早期创作的情感基点,为梁平的书写奠定了一种沉下去的品质,他写川地山水,写巴蜀风情,写世道人心,没有过多受发散的思维支配,大都是集中一点,写尽写透。他从最细微的角度入手,去真切地描绘一幅幅动人的画卷,或静中有动,或动中有静,既体现现代意义,又不乏古典美感,这也是梁平诗歌中总能潜藏一种平衡气势的原因所在。他重在于体验与感悟,以期地把握时代的体温,准确地切中社会的精神脉搏。

"对狗的关注/缘于狗对人的伤害/狗的背叛理由很简单/为一根骨头/或者,为一袭裙角//狗的看家本领/从

清时太监入宫就被夸大/沿至当下/所以豪宅以及其他/皆可闻其声,见其形//从此,主人与狗/相互利用勾

结/狗与主人臭味相投/摇头摆尾之后,多有狂吠/天上太阳也蒙羞"

——《关于狗》

在这首《关于狗》的诗里,我们体味到的可能更是是非诗的东西,诗人的情感平和,淡定,只是描绘和述说,甚至在用词上也表现得谨慎,不见夸饰的罗列,只见理性的解析。这是诗人在认知了狗的日常本性之后,所出示的一种不带感情色彩的理解。对于狗,梁平没有常规地去写出它作为宠物的可爱,或兽性的凶狠,而是以节制之情表现了动物内心世界的明晰感受。除了这种从细节出发再回到整体的抒写格局之外,诗人另外还在追寻一种超越之感。无论是以诗意叙事的方式,还是以浪漫抒情的格调,他都希望写出一种精神和力量。像《大音》、《又一种牌坊》、《故事》、《一次晚餐的感觉》、《关于她的空白履历》等诗作,看似平淡,只在讲一个故事,或一段人生插曲,但它们并非随意的,而是带着诗人庄重、严肃的态度,带着他真切的人生体验和感悟。

就像梁平在创作谈中所说:“我写诗一定是做了事,或者是别人做了事,我做的事照实说,别人做的事有选择地说。我喜欢在我的诗里写事,写人,而且最好,事是大家熟悉的事,人是大家认识的人。我相信这样的诗就有点意思了,就不像放出的风筝在半空,诗一定要沾点‘地气’才行。”(1)梁平所说的事,其实就是人生。故事是对人生的有感而发,只有经历了,有感受了,有想法了,才会去表达,去诉说,不管是亲历,还是他者所为,他总是会有根据地巧妙地将日常生活转化成诗行。这是梁平诗歌创作的原则,也是他能持续写作的保证。然而,一个人只要有经历,有想法,他也就会有疑虑,有困惑。作为诗人的梁平,当不例外,敏感的天性,同样让他在写作中掺入了对人生的诸多思考:“一个人要经历多少劫数/没有人能够预料/没有预案可以防范//只有随遇而安/否则跟自己过不去/不死也脱层皮/自己的敌人永远是自己/战胜自己的人/无疑是英雄”(《劫数》)这是诗人内心冲突的显现,它们恰恰构成了写作的动力。没有内心的矛盾冲突,困惑也就无从谈起,而诗歌除了语言创造之外,更多的是在写人的困惑——困惑的情感,困惑的经验,困惑的命运。这是人生无法摆脱的困境,也是诗歌写作恒久的母题。

除了写人生体验的困惑之外,梁平也时常沉于对历史的回忆中,这是怀念,也是凭吊,尤其是对亲历之事的重新审视,更是见出他的情怀和旨趣。比如组诗《知青时代的抒情》,就是诗人对自己和他那一代人经历的人生反馈。他在这组诗的题记中说过:“一个人的经历总会有一段或者几段是伴随你一生的。作为一个写作者总想以最恰当的方式书写出来,可是常常使自己不能自拔。”这是亲历者的命运言说,当他的记忆被唤醒,其心灵才不会在刻骨的历史事件中缺席。诗人用“非诗”的言辞,抒写了那个特殊时代人的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情感,它既非暴露和揭秘的,也非控诉和批判的,诗人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平静地诉说和追忆,去触摸与解读。他虽然在写过往的知青生活,但却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将自己的笔触与知青生活拉开,两者构成一种张力,这种张力正是该诗所透出的价值。

[责任编辑:何宇达] 标签:精神维度 时代语境 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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