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守夜人——南鸥诗歌漫谈
五、真正意义的诗人
到底什么是诗性,诗人曾在他的《诗学梦语》中这样阐述:“在我看来,诗性是诗人的语言与心灵、思想相互辉映所展示的一种奇异的光泽和精神的力量,它既体现在诗人对语言的自由驾驭之上,又体现在其人文精神的开掘与引领之上,既是诗人的一种语言冒险,又是一种心灵与思想的穿越与飞翔,一种对存在的高度主体性的语言自觉和精神演绎。”让我们再看他的《收容》:
夜空破旧,英雄如同闪电
英雄把黑暗打扮如同白昼
灯火稀疏,时间摇曳。我始终看不清祖先的脸
始终无法知道自己的姓氏
天天回家的路,突然倒挂在天上
我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头
在什么地方
我的头被一位英雄挂在腰上
英雄的头被一位神提在手里
阳光普照。神降落群山、森林和闪亮的河流
神撒下大片的泥土和蚂蚁般的人群
夜空倾斜,乱石穿空 我活在一把古老的剑上
……
看着这首短诗,我几乎是以自由落体的方式陷落万丈深渊。熟悉南鸥奇异人生经历的诗人都知道,该诗南鸥写于上世纪90年代初的流亡途中。从语言风格上看,这首诗歌的抒写极为诚恳、朴素。但当我们把夜空、英雄、闪电、黑暗、灯火、时间、祖先、姓氏、头、神、群山、河流、森林、蚂蚁、泥土、乱石、古剑等意象纠合在一起时,这些朴实的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原生意象相互碰撞所生发的巨大冲力,如同强大的震波震憾着我们的心灵,迫使我们再度深思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在哪里,我们将到哪里去等最为锥心的命题。其展开的诗性空间就像一个浩瀚的深渊,时刻都在消解我们,吞噬着我们,让我们一生空茫……
姓氏是个体生命最基本的标记,祖先是个体生命血液的上游和文化背景的原生形象的标识。尽管英雄如同闪电,把黑暗打扮如同白昼,但是摇曳的时间里,灯火稀疏,人们依然不知道自己的姓氏,依然看不清祖先的脸。而这种对姓氏和祖先面孔的不可知,其实是心灵沦陷,生命主体性被丧失、被剥夺的悲情揭示。当诗句推进到“天天回家的路,突然倒挂在天上/我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头/在什么地方”,心灵无枝可依,个体生命永远没有家园的宿命被推到了无以复加的悲情之中……
紧接着诗人近似于直白地写到:“我的头被一位英雄挂在腰上/英雄的头被一位神提在手里”……原来诗人揭示的是“天地神人”的一种存在关系,揭示的是人类命运的一种终极走向。随着情绪的推进,诗人又把“英雄”和“神”具化为“一把古剑”,因而诗人不得不写下“我活在一把古老的剑上”这浩叹千古的诗句。诡异而狂野的想象力所开掘的形而上的思考和追问,直指人性致命的死穴。
我惊叹于诗人深刻的洞悉,惊叹于他将朴实的意象纠合发酵的艺术才华。诗人将思想隐藏在朴实的意象背后,经过语言和思想的反复发酵形成一种诗性幽深而飞扬的力量,让诗歌获得一种穿越时空的光芒。
著名诗人黄翔早在1993年阅读南鸥的诗集《火浴》时这样评价南鸥:你是本世纪最后一位英雄主义诗人,最后一位理想主义诗人,最后一位历史主义诗人。你一个人站在潮头,足以喝退大片伪诗人卷起的伪诗潮。无疑,这样的评价南鸥是当之无愧的,他在精神的王国里,就像一位灵魂的守夜人,用诗歌文本守着黑漆的夜海。手中灯盏一路延伸,越来越接近宏大,也越来越接近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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