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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女子胜男 毛主席赠诗

2012年03月05日 11:21
来源:新闻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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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一案”

将文坛变成大舞台

丁玲一案,整整两年时间,一波三折,峰回路转。两年中,也将中国文坛变成一个大舞台。不论名满天下的前辈,还是初涉文坛的后生,纷纷扮演一个角色,万般生动。

1955年丁玲事发,即因康濯写了一份材料,“反映丁玲在文学研究所的一些问题”。康由此进入中国作协五人肃反小组,继而再成为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但是,到了1957年鸣放期间,丁玲的案子眼看就要翻过来,此时,康濯心生悔意,在会上洗刷自己:“我一提材料,就说我起义了,位置就这么摆了,摆了我就下不来。”此语引起郭小川极大不满,在日记中称其发言“令人作呕”,“此君的自我保护欲十分之强,斗争一尖锐,就又露出他的嘴脸来。”未久,风向转了过来,康濯急忙再度调整形象,作了另外一个重新严厉批判丁玲的发言。据说,韦君宜不顾压力,当即就“大声批评康濯反复无常”。

另一个在斗争中与丁玲“反目”的密友,是陈学昭。她指证丁玲不单讲过检查《文艺报》即是整她,讲过“一本书主义”,讲过中国现代文艺界代表人物就是鲁迅、郭沫若、茅盾、丁玲,甚至讲过“周扬卑鄙无耻”、“周死了孩子,心里高兴”!

郭小川在批判丁玲的过程中,态度是那样鲜明、坚决,即使自己关起门来悄悄写的日记,也没有流露犹疑和同情。

中国影剧史上德高望重的夏衍,批判时出人意料地谈起了丁玲的私生活,称当年在上海“有一种很普遍的传说”,“这时候雪峰和丁玲有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戏剧泰斗曹禺发言:“丁玲同志是老作家,老党员,过去我对她期望是大的。但我也觉得她骄傲自满,很不谦虚……”

老舍的发言:“丁玲同志,我以前尊敬过你,我爱党,爱作协,现在你反党,破坏团结,我又不能不恨你。你以为你是‘朕即文学’,没有你不行,我看没有你更好,除非你能改过自新……”

也有另外的方式,例如孙犁。1986年3月7日,丁玲去世的第三天,孙犁写下《关于丁玲》,其中回忆:“北京召开批判丁、陈的大会,在确定谁在大会发言时,有人推我。我以有病辞。当时中宣部一位负责人说:‘他身体不好,就算了吧。’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句为我排忧解难的好话。”

据认为一贯与丁玲彼此也颇有些“相轻”的赵树理留下了一个记录。那是1957年6月6日关于纠正丁陈错案的作协党组扩大会上,刘白羽对1955年的工作“失误”做了说明后,赵树理说了一句:“白羽谈起来,好像都是误会。”

“四十年沉冤,

这次大白了!”

时间越过了“大跃进”,越过了“右派”摘帽,越过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20年后,不为人知的丁玲,从北大荒、秦城监狱、山西老顶山公社嶂头村,重新回到人们视野中。

白发苍苍,两颊松垂,一个邻家老太太。

老去的不仅仅是容颜和外表,逝去的也岂止是时间和岁月。

1955—1957年挨整期间,丁玲认过错,却从未低过头。

1963年,“右派”摘帽工作开展过程中,丁玲从北大荒给她的“死敌”周扬写思想汇报时这样说:

我有一个要求,我希望党根据自一九五八年我到农场以后,五年多来的一贯表现,对过去错误的认识,和对党的态度等,摘掉我的右派帽子,准许我回到革命的队伍里来。……我向党保证:决不重犯错误,我一定全心全意、一心一意、老老实实听党的话,服从领导,做党的驯服工具,为革命,为无产阶级埋头工作,奋斗到底。

多么可怜的措辞和语气! 这是那个傲人的丁玲吗?但是,命运的捉弄终于使这个人丢掉了骄傲。她竟然开始耍起了“心眼儿”!1978年,“四人帮”倒台两年后,为了能回北京,丁玲深谋细虑,一封又一封地写信给只身去北京“活动”的丈夫陈明,巧为布置。

“这些文章(前一封信,她说打算去一趟北大荒,搜集素材,写写王震)还是容易出货,现在要拿货,长篇可以留着慢慢写。你若有文章见报,人家不管你写得好不好,只注意你是‘出’来了。……老说治病,人家就怕麻烦,我不治病,只要去了,就能治病嘛。你有劲头,人家也愿帮忙。我去东北,找王的材料,写王,他为什么不帮忙呢?”(12月16日信)

“我想你走前去看看周伯伯(指周扬,此处是借用子女们对周扬的称呼)也可以。只说你去北京的目的和情况,说我身体还可以。糖尿病有些影响,还不十分重要。将来也还是要见面的。假如我去,也会看他的。反正他也受了‘四人帮’的迫害,就表示一点对他的同情罢。”(12月21日信)

1979年7月18日,丁玲为人民文学出版社即将再版《太阳照在桑乾河上》所写的《重印前言》,在《人民日报》发表。重新亮相于党报,意义非常。她在里面以极其饱满的热情缅怀和称颂了毛泽东。“文章发表后,张凤珠去友谊宾馆看她,对她这种心情表示难以理解。丁玲笑了笑说:看来这20多年,你政治上进步不大。”

重新回来的丁玲,终于在政治上成熟了——在70多岁的时候。

为回北京而奋斗的那些日子里,丁玲在日记中写道:

忆几十年大好年华,悄然消失,前途茫茫,而又白发苍苍,心高命薄,不觉怆然。唯有鼓起余勇,竭力挣扎。难图伸腰昂首于生前,望得清白于死后,庶几使后辈儿孙少受折磨,有发挥能力的机会,为国为民效劳而已。

心比天高的中国现代女性文学“四杰”之一的丁玲,此刻只存下一个念想了——为儿孙计,为亲人计。

1984年7月25日晚10时,陈明先生得到消息,中共中央书记处已经批准了《关于为丁玲同志恢复名誉的通知》。翌日,“在医院中”的丁玲获知此讯,脱口而出:“这下我可以死了!四十年沉冤,这次大白了!”

在她心中,一生的厄运,并非从1955年算起。

她随即取来录音机,留下这样一段话:

我死了之后,不再会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压在我的身上,压在我的儿女身上,压在我的亲人身上,压在我的熟人我的朋友身上,所以,我可以死了。

1986年3月4日,丁玲在京逝世。

“丁玲”这名字第一次出现,在1927年(短篇小说《梦河》);是年,她23岁。51岁以后,“丁玲”基本停止了写作。在全部82年人生中,作家“丁玲”,只存在了28年。

[责任编辑:何宇达] 标签:丁玲 现代女性文学 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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