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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诗人茨维塔耶娃与情人书信曝光

2011年08月08日 10:22
来源:文汇读书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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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海甸茨维塔耶娃在布拉格的三年,也是与罗泽维奇时相过从的三年,她一共写了三十一封信给后者。上世记六十年代,罗泽维奇托人把诗人的遗物捎回苏联,茨维塔耶娃女儿阿里阿德娜看过信件后,提出信件须于二○○○年才能公布于世。终于买到《茨维塔耶娃致罗泽维奇书信集》。该书大十六开,配以诗人的手迹和布拉格的十余帧风景照片,道林纸精印,不到二百页的薄书,不算邮费,就花去了我八百卢布(约合二十八美元)。俄罗斯书价在国际图书市场上不算最高,但谈到提价的速度,恐怕可以位居世界之最,连英美这样的出版大国也瞠乎其后。我问过长居莫斯科的B教授原因何在,他耸了耸肩膀没直接回答,只说了句以后少买点书吧。书信集初版时售价不过三百卢布,几年工夫,就涨了两倍多。苏联政府过去有规定,三十年前的出版物不准出口,时移世易,苏联当年的各种政令早被弃如敝屣,没曾想,当今的俄罗斯政府仍是这一法规毫不含糊的执行者。我不禁纳闷,以苏联时代图书发行量动辄过十万,而且不断再版的壮观景象(连俄裔英籍思想家艾萨克·伯林对此也羡慕不已),即使三十年时间不算短,那些书大概还成不了珍本吧。

不过说俄国书贵也不尽然。被现今文学评论界视为保守派人物或斯大林分子的一系列作家,书价就怎样也上不来。如在内地曾风行一时,甚至在一部中国人编的俄罗斯文学史上被视为苏联文学代表的柯切托夫(恕我孤陋寡闻,那是在下第一次听说其人),他的多卷本文集也就卖几百卢布一套。而他在长篇小说中肆意丑化的诗人茨维塔耶娃,尽管其诗作艰涩难懂,却是书店中不可或缺的畅销书。读者买书只图两个字:喜欢。不喜欢或鄙弃其人,白送也不要,一点办法也没有。当然,眼下俄国图书市场同样面临着不景气的问题,苏联时代图书出版后翌日即成黑市市场上可居奇货的神话已一去不复返。谈茨维塔耶娃的通信集引出了一大段题外话,赶紧言归正传。茨维塔耶娃被她的同胞布罗茨基誉为现代第一诗人,是耶非耶,当然大有商榷余地;但有关其人的研究已成为显学,只要略懂一点外文(不限于俄文)又上过外文书店网站的人,对此应毋庸置疑。

可惜,研究诗人和罗泽维奇之间关系的课题还是一个空白,原因就在于,他们的通信迟迟未能出版。1922年,诗人以与其夫团聚为由,向苏维埃政府提出出国的要求。她携女先是到德国,继而定居布拉格。一家在布拉格呆了三年。这三年是诗人一生创作的最高峰。被认为是诗人代表作的《山之歌》、《终结之歌》,诗集《俄罗斯之后》,叙事诗《捕鼠者》等等,都在这期间完成。1925年10月,茨维塔耶娃一家移居法国,在巴黎近郊卜居十四年,但成就远不如布拉格时期。原因何在?这里面有多种因素,原因之一,就是她与罗泽维奇终告劳燕分飞。罗泽维奇生于1895年,比茨维塔耶娃小三岁。此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从军,后加入红军,在一次战役中被白卫军俘虏,遂向白军投诚。苏联国内战争结束,罗泽维奇随白军残部流亡外国,在布拉格结识了茨维塔耶娃的丈夫谢尔盖·艾夫隆。两人是布拉格查理大学法律系的同学。罗泽维奇皮肤黧黑,中等个子,模样儿英挺,有点玉树临风的韵致,虽然读的是法律,却会画画,晚年,他就靠这一技艺谋生。据有关人士回忆,罗氏仅属中人之资,无论思想、学识均无过人之处,那么,他何以成了大诗人的情人,甚至成了她撰写杰作时的动力呢?

应该这样说,比起性格懦弱、身无长技的艾夫隆,罗泽维奇还有某些可取之处,还不算不可向迩的俗物。诗人一生不断寻求刺激,作为自己创作灵感的源泉,在她的情史上,既不乏日后名垂青史的闻人如帕斯捷尔纳克、曼德尔施塔姆、帕尔诺克(请注意,此人是女性),也有平平庸庸之辈,端视乎其时的遇合耳。作为一般读者,除非是有窥秘癖者,大可对此置之不理,只要诗人留下好诗,让我们一新耳目,也就足够了。但作为研究者或翻译者,这显然并不足够。译《山之歌》和《终结之歌》,同译献给帕尔诺克的组诗《女友》,尽管两者都是情诗,但在遣词造句的分寸把握上,应该有所不同。西方盛行一时的形式主义诗学,只注重作品的本身,而对作品以外的诸种因素置之不理,与庸俗社会学可谓各执一端,都失之偏颇。茨维塔耶娃一生写了一千多封函件,大部分因留有副本而得以保存。在与罗泽维奇时相过从的三年间,她一共写了三十一封信给后者。

莫斯科艾利斯·拉克出版社1994年出版的茨维塔耶娃七卷集,仅刊出了两封,可见,诗人并不想保存这些信件。上世记六十年代,罗泽维奇托人把诗人的遗物捎回苏联;茨维塔耶娃女儿阿里阿德娜看过信件后,提出信件须于二○○○年才能公布于世,在这之前,就寄存于苏联国立文学艺术博物馆。其实,无须女儿的“禁令”,缘于当时苏联政府的文网,茨维塔耶娃的集子一时半会还出不了。“禁令”只把出版日期又推后了三十年而已。阿里阿德娜出于何种原因提此建议,我在通读全书后仍不明就里。两人的关系,早在诗人生前便已传得沸沸扬扬,为布拉格的俄侨所共知,甚至有一说,诗人生于布拉格的儿子穆尔乃罗泽维奇所出。三十一封信中,固然有情人之间的昵称(诗人称罗氏为小丑和冒险家,可发一噱),也不乏茨维塔耶娃式的质直热烈表白(在东方人看来,少了点女性的娇羞和含蓄),可能两人之间的私情太赤裸裸了,以致终生未嫁的阿里阿德娜难以忍受,定下了上述令茨维塔耶娃学家们不无尴尬的决定。不管怎样,我们终于读到了这部迟来的书,茨维塔耶娃创作生涯的这一段空白有望被填补。

[责任编辑:陈书娣] 标签:禁令 布拉格 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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